格兰姆特 第61章：后日谈——讨伐前曲（2）

一小时前，奥斯城西区。

修从来没有见过师傅这个状态，在说完了那句话之后，他就像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一样，佝偻着身子走向排除会。

修自然是知道，师傅他大概还在为西森的事情而感到伤心，即使他们表面的关系再不好，但内地里他们也都是经历过生死相交的战友，如今得到这个消息，这样难受也是应该的。

看师傅逐渐远离，修最终还是没有叫住他，现在的他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在暗鸦森林，自己仅仅只是瞅了一眼就被就被牢牢锁定住，修感觉再看一眼那个家伙就会冲上去把自己杀死，那个紫色的身影……

如果他们罪与罚真的是掌控那个东西的家伙，他们这次的讨伐真的有胜利的可能吗？

修又叹了一口气，可惜他神秘学并没有修行关于预言的部分，否则的话，他真想看一看到底有没有胜利的可能。

“去看看安米尔那小子吧，话说那个神明好像跟他的队员也有一定的关系，也不知道能不能振作起来。”修撑着下巴思索道。

经过之前的搭档，他挺喜欢安米尔这小子的韧性，在领悟到法则之后能够这么快恢复过来的都不会差，当初自己领悟那个玩意的时候，自己可是差点疯了，要不是师傅自己恐怕也不会比那些教徒的成员好多少。

就是他还在思索的时候，突然一个个可怕的气息被他锁定，数量很多，在进入他的神秘学探查范围之后修紧张了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可怕气息，修一个闪烁瞬移到那群家伙周围，在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路人。

“好帅的盔甲呀，这是军队吗？”

“他们身上的气息好可怕……”

“看他们周围的人，那不是贵族代表人赫利·达尔平斯吗？贵族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多半是为了西森，他是西森的叔叔。”有老人想起两人之间的关系。

“嘶，这个时候带着军队入城，该不会是想剥夺排除会的权利吧？”

贵族的名声在群众之间很不好，他们有着大片的自我领地，什么都不用干，群众就要给他们上供大部分税，之前的大饥荒导致大批民众饿死，而贵族却始终不愿意开粮仓，因此这件事情之后对贵族的厌恶达到了顶峰，当然西森除外。

另外一边，刘特的目光冷静了下来，一旁的弗特看出了刘特的神态变化，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怎么了？是这支军队的时机还是？”

“是质量。”刘特缓缓说道，“这不是一般的军队，这是艾里丁多年费尽心思组建的一支皇家军，几个人就能单挑一支纵队，这等规模大概就是一半还要多了。”刘特在家族里也了解过这些事情，他们家族也是皇家军人员挑选的大头。

这样呀，弗特转头看向那支军队，这个盔甲在太阳光下竟然在银色和金色之间交替，弗特看得出，这个盔甲恐怕也不简单，虽然肯定不如夏洛伊尔的质量，但是也差不了多少，这么一支军队是培养了多少年？恐怕也只有国家这样的机器才能做得到了。

两列纵队跟随着赫利缓缓穿过大街，穿过城市，也还好西区是四区里面保存的最为完好的区域，否则又会闹成什么样也说不清。

刘特苦恼着低下了头，虽然杀死了教徒成员，毁灭了虚空与灾难教会，但是对奥斯城的打击也是致命的，至少半年，这座城市才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法则的扩散余波还要清理，还得再忙很久。

弗特眯了眯眼，他戳了戳刘特，轻声说着，“我感觉不太对劲，他们是往排除会方向去的，他们会不会是去找诺顿尔阁下的？”

刘特摇了摇头，“应该是，但是这也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情，安米尔这个时间应该快醒了，我得去看看他，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了。”说罢他就几个闪身快速跑开，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弗特。

“都交给我了是吧？算了也还好格芬奇回来了，否则你也别想跑。”弗特在刘特跑开的方向恶狠狠盯着，冷哼一声然后走开。

……

诺顿尔又打开了排除会的大门，话说他最近倒是经常来这里。

无视了镜子，诺顿尔刚坐下就感觉到一股股气息在逼近这里，根据藤蔓所传来的消息，他很快就知晓了走来的这支军队，还有他们的领头人，赫利。

“他这个时候来是干嘛？是为了奉贵族的命令，让我们去除掉和平摧毁者？还是说除掉我们排除会？”诺顿尔冷笑着想着，他知道那群贵族记恨自己以及排除会很久了，只是迫于西森的统治力，两者之间才一直相安无事，但是现在可不好说了。

“大不了我就叫他们俩回来。”诺顿尔说着，看向了镜子。

他等着他们来。

赫利到了排除会的门口，每当来到这里他都感慨，大名鼎鼎的排除会总部竟然这么寒酸，赫利敲敲门，发现门竟然自己开了，里面有人。

诺顿尔的声音传了出来，“好久不见了贵族的代表人。”

赫利关上了门，他在沙发另外一边坐下，直视着诺顿尔的面具。

“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我们还存在着误会，但你相信这一次我真的不是为了回收你们的权利才来到这，我们如今有着共同的目的，讨伐那个司罪。”

“我还以为你是奉贵族的命令来命令我们排除会去拦截司罪呢，看看这支军队不是为了威慑我们，你们是真想跟我们一起讨伐？”门外的这支军队让他都有点发愁，毫无疑问要是真的动手那简直是死路一条。

“听我说，当年的事情是我们贵族的不对，但这是我们几方探讨过最好的结果了。”

“最好的结果指让他去死，为了几个屁用没有的贵族去处死我们之中潜力最大的审判权司，这就是你们探讨出来的结果？还是说是你们逼迫的？”诺顿尔的语气冷若冰霜。

“所以说你的想法是让你们当初还未成熟的排除会去惹怒当时还手握兵权的贵族？在国家还没恢复的时候去引发一场战争？当初的排除会在贵族面前就是一个邪道组织，而且那个时候你们可没有现在的力量和地位，你确定你们能对付他们？”

诺顿尔沉默了，道理他都懂，他又不是笨人，西森的想法他也全都能理解，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啊，当初他最看好的小弟，那个为数不多能理解自己的人，在自己短暂出国一趟之后，就这么悄声无息的死了？还是死在自己人的处刑之中，审判权司死于审判，荒谬的让他想笑。

“如果说你真的想知道真相的话，那你就看看这个吧。”赫利将一张信纸递给了诺顿尔。

诺顿尔握着信纸的手都在颤抖，他颤抖的翻开，默默的看着你们的内容。

他的思绪也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

西森满脸的急躁，他双眼通红，看着眼前的统计名单，声音都有点悲伤。

“几万人就这么死了，那些贵族们竟然关闭了行政区，他们明明知道外面那么多民众在受苦……”西森痛苦的闭上了眼。

诺顿尔冷冷的说道：“要我说咱们直接冲进去用武力让他们打开粮仓，那群出生我去干掉他们！”

“不不不，你别这么干。”西森强硬的抓住了诺顿尔的肩膀，“你敢猜他们手上的军队到底有多少？你再猜猜他们的实际权利到底有多么强大？几百年的堆砌之下，连国王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吗？你难道忘了我们当初的格言吗？”诺顿尔一把拉开了西森。

“我当然没忘。”西森满脸痛苦，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捧起诺顿尔的双手。

“听我说，现在你带着凭证去洛加灵一趟，去找咒师权司，她是灵者，到时候有了洛加灵的支持，应该就能度过这次危机。”

诺顿尔几次想要反驳，但最后还是妥协了，“行吧，我去。”

出了大门，他就看到一位少年正站在大门门口，少年有着稚嫩的面容，他的一双眸子金黄色让人移不开眼睛。

“斯青，你刚才都听到了？”西森从门外走出，他看到斯青面色都柔和了一些。

“嗯，西森前辈，诺顿尔前辈。”斯青礼貌的开口，“我真没想到事态发生成这样。”

“哼，都是那些该死的贵族，但凡只是施舍出一些粮食，也不会发展成这样，我们还要向他们妥协。”诺顿尔狠狠开口，他瞥了一眼西森，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我先走了，诺顿尔你赶紧去，真是一刻也拖不了了。”西森又收到什么消息先走开了，现场只留下他们两人。

“诺顿尔前辈，我在想那些贵族都该死吗？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我也差点被抓过去当奴隶，要不是前辈您，我现在也不会成为审判权司。”斯青目光中带着仰慕，他发自内心仰慕着诺顿尔。

“没办法，我们只能妥协了，也不知道我这一趟会怎么样？真是不甘心啊。”诺顿尔喃喃说着，“我先走了，时间紧，任务重，到时候再教你权能的终极杀招。”

“嗯，我等着前辈。”诺顿尔没看到斯青说这句话的表情，要是他提前知道了事情会发生成这样他也不会就这么匆忙的走了。

直到他回来，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斯青背叛排除会，私自猎杀贵族的消息，他甚至没有看到斯青最后一面。

直到后面贵族在城市，大门挂上背叛者斯青的尸体时，他才意识到这个自己救回来的后辈，如今早就发干了。

随着风轻轻摆动，就像旗帜一样，诺顿尔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那个时候也碎了，他认为他们这种潜力最大的那个人，那个倾心倾力自己去教导的那个人，就这么死在了几个肥猪贵族手上，太荒谬了。

……

诺顿尔看到了内容。

如果说你看到这封信，就说明我们排除会现在的力量已经不再惧怕那些贵族了，那个时候也许我们能猎杀司罪，那真的是十分美妙的一件事，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了。

在今后的日子，你很有可能会怪罪西森，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我的死，会破坏你们俩之间的关系，会损害排除会的名誉，也辜负了西森的妥协。

诺顿尔看得出来这是斯青的字迹，他接着往下看。

你走之后我收集了整场饥荒的资料，那些因为得不到食物活活饿死的人，我还亲眼看过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我知道你去洛加灵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但是。

你去的这一段时间情况依旧得不到好转，在这段时间里，我时常会梦到你没有得到洛加灵的支持，我会恐惧那个最坏的可能。

我看到了因为饥荒而走向罪恶的人，虚空与灾难教会在这片饥饿的土壤里得到了壮大，即使后面能解决但是这片土地都是受难者，这片饥饿的土壤正在变成罪恶的土壤，就算他们只是一些平民但也是生命，我们排除会的格言就是为了生命，为了生命，为了以后依旧存活的未来，我想想是时候审判了。

我考虑过理性的可能，考虑过自己存活的未来，但我最后的决定依旧是用我的生命撕开一条道路，这或许是不理智的，不为大局所思考的，但依旧是我得到的最好的答案。

情况很顺利，我的杀戮让那些贵族们妥协了，当那些饥民再次恢复活力的时候，我想我做对了。

为了排除会能够继续存在下去，我成为了背叛者，明天就要被处死，今天这是我写下的最后一段文字，在杀戮之中，我看到了那些军队。

西森前辈想要逐渐削弱贵族的兵权，但是这个时候并不是我们能够对抗的，不过我一个人死就够了，除了那几个人，没人知道真相，西森也将守住这个秘密，直到那个时候来到。

我期待那个时候来临，那个时候团结将是人类的代名词，整个国家，整片大陆都会为了一个目标共同努力，那个时候司罪也将不足为惧，我期待那个未来，那个有更远未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