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兀良哈三部大军云集。
本次三部族一共集结了十三万大军。
几乎是把大本营。
能上马战斗的青壮都拉上了。
晃晃荡荡南下。
队伍绵延十余里。
意图寻找朱权的军队进行决战。
然而,大军行进了快两日。
路上除了零零散散的泰宁人尸体外。
连一个明军都没有看到。
这让阿扎失里彻底暴怒。
差点率军脱离大军追击。
最后在另外二位首领的劝说下才作罢。
随着越发往南。
要不是斥候不断传出明军在前方的消息。
三位首领还以为朱权退了。
起初他们还以为是朱权故意诱敌深入。
但当他们到达一处水源时。
终于明白了为何明军一直不出现。
他们是在清剿周边的小部落!
眼前的水源已经被染得通红。
数百具尸体漂浮在水面上。
残肢断臂散落在营地各处。
当他们走近后,更惊恐的一幕出现了。
这个部族数千人的尸体被尖枪贯穿。
凝固的血液布满周围。
无数苍蝇飞扑。
插在营地中心。
血液已经流出一个小潭。
一股浓烈的臭味袭来。
见到这一场面的兀良哈三部兵马。
无数士卒被吓得摔落马下。
呕吐声不断传出。
就连见惯了生死的三位首领。
都感觉到心底一阵发寒。
海撒男答奚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拔除弯刀疯狂挥舞,怒吼道:“如此狠毒!长生天!我一定要让朱权血债血偿!”
另外两位不愿意再看到这一幕。
闭上眼睛后,掉转马头。
命令亲卫上前把这些尸体安葬好。
在埋葬的过程中。
整个大军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他们从没有见过如此残暴的明军。
不少人已经有逃跑的想法。
一个时辰后,终于埋葬完毕。
正当大军继续追击时。
一名朵颜部的亲卫骑马上前。
将一封捡到的信件交给了脱鲁忽察儿。
接过信件,脱鲁忽察儿神情凝重。
上面赫然写着宁王朱权四字。
三人对视一眼,把信件拆开。
脱鲁忽察儿念道。
“尔等草原蛮族,自南宋始,破我山河,屠戮我汉家天下百余年有之。
今我大明不计前嫌赐尔等富贵共享太平,然,尔等却屡起刀兵掠我大明边疆。
不久尔等便可知何是王者之师,
何为吊民伐罪。”
将信缓缓合上。
最后几个字带着浊气吐出。
“宁王朱权亲笔……”
几秒后。
脱鲁忽察儿目光凶狠。
将手中的信撕成碎片。
紧咬着牙齿,如野兽般低沉的声音呼出。
壮硕的身躯微微颤抖。
“朱权!欺人太甚!”
“传我命令!全军继续追击明军!”
在脱鲁忽察儿的命令下。
十三万人继续上马追击明军。
…………
…………
又经过了半日的追赶。
还是没找到明军。
这一路上倒是发现了和之前一样的部族。
无一例外,全部被屠戮一空。
追后,彻底失去了明军的踪迹。
尽管三位首领派出了大量斥候。
但全都是有去无回。
无奈之下,只能原地休整。
立起军帐。
三位首领坐在大帐内。
沉默不语。
气氛变得很沉重。
除了第一次见识过的阿扎失里外。
另外两个人这才真正醒悟。
勾心斗角和所谓的荣誉感全部被刨除。
这次战争与以往的都不同。
朱权用行动告诉他们。
没有投降与和平一说。
有的只是你死我活!
阿扎失里左右看了眼二人,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如今,该怎么办,二位想必已经彻底见识到了这群人的残暴。”
“现在我军已经失去了明军的动向,跟瞎子一样在草原摸索。”
海撒男答奚说道:“周边的河谷道太多,派出去的斥候没有一个回来的,我们不能继续这样消耗下去了。”
“或许……我们应该退兵……”
“什么?!”
“退兵!”
阿扎失里和脱鲁忽察儿被这话震惊到了。
“退兵?怎么可能退兵!我们已经追了那么久了,如果现在退兵,只会被逐个击破!”
脱鲁忽察儿不满道。
开玩笑!
你们福余部在最北边!
下一个就打我们朵颜!
你们当然无所谓退兵!
阿扎失里也绝不愿意现在就退兵。
“没错,海撒男答奚你也看到了这一路的惨状,如果不灭了这朱权,咱们将永无天日!”
“我……”
海撒男答奚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实在是有些放不下面子。
他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觉得已经中了明军的计。
但总不可能提前跑吧!
率先撤军让草原人怎么看他!
真正犹豫不决时。
账外传来一阵骚动。
三人暂时放下讨论下一步的事。
走出帐外。
只见一名身穿福余部盔甲的骑兵身负重伤。
倒在军帐外。
海撒男答奚急忙跑过去扶起骑兵。
“怎么回事!”
骑兵气息絮乱,含着泪奄奄一息道:“大……大王……福余部被宁王…朱权袭击,所有的族人都…都……”
话没说完,骑兵呕出一口血。
再也没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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