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志诚睁开了眼,天已经完全亮了。可一看手机,时间才刚过六点。
窗外鸟儿的叫声十分清脆,虽然不喧嚣,但也让于志诚睡意全无。他刚起身,就看到困困站在阳台上,将外套脱了下来。
少女背对于志诚站在阳台上,阳光强烈时,透明人的身影在志诚眼中也会模糊一些。
于志诚看着困困的身体,少女受伤的手脚因为敲打门又青又肿。他本以为昨天困困一瘸一拐的是因为先前左腿受的伤,没想到现在她的右脚伤得更为严重。
少女披上了她的巫女服。此刻困困低着头,似乎在系身前的红色丝带。
“在看什么?”困困一转身就看到于志诚入神地看着自己。
“我刚起来。”说着于志诚就张开了嘴,本想装作打哈欠,但他确实有一个哈欠还没打。
“真的?”困困半信半疑地看着于志诚。
“真的。”于志诚说着将毯子丢上床,随即站起身走向冰箱。困困已然坐在饭桌前,手中捧着自己的咖啡杯。
困困的杯子是买促销商品送的。当初于志诚就想买几包薯片,促销的阿姨神秘兮兮地让他等一会儿,没想到就拿来一卷胶带和这个杯子,阿姨二话不说就将他们捆在了一起。
“现在买三包送这个杯子哦!”
于志诚看了一眼牛奶的日期,确认了明天才过期,他才将奶倒给了困困。
“你的呢?”困困发现对方的杯子空空如也。
“你比我辛苦,你喝吧。”于志诚将牛奶盒子压扁丢进了垃圾桶中。
“一人一半。”说着,困困就拿来于志诚的杯子,将自己杯中的牛奶倒了进去。咖啡杯的口很宽,于志诚本以为一定会滴出几滴牛奶来。
但女孩的动作仔细,没有半滴落在桌上。即使倒完以后有一滴牛奶顺着杯外壁就要滑落,困困也及时发现,像一只小猫似的立即舔了上去。
行为谨慎,就算被吓到、被弄疼也不会发声……正因如此,困困才能在这个世界中默默地生存着。
“今天怎么那么早?”于志诚咬了一口饼干,饼干屑掉落在桌上。
“周末对于我来说才算工作日。”困困小口地啃着饼干,大大的眼睛盯着于志诚那边的饼干屑,“来神社的人会很多,而且樱花开了。”
“樱花?”
“神社有的,你没注意到吗?”
“这样啊。”于志诚确实没什么印象,但仔细一想,自己的视角可能过于狭隘:当时就只顾着写愿望,等着愿望实现了。
“那我们一起去神社。”于志诚消灭了一块饼干,喝了口牛奶后,他又抓出一块,“我想去看看。”
“嗯。”
于志诚站在门前,弯着腰等待着,“我背你。”
“诶?!”困困吓了一跳,随即连连摇头,“怎么可以,在外面呢。”
少女考虑了片刻,见志诚意志坚定,便道:“我背起来可没小岚那么舒服。”
小岚着装虽不显山露水,但女孩的胸部确实是很饱满的。困困才觉得自己干巴巴的,或许背起来也不舒服。
“让你背,但是只能是在家里。”
“那你上来吧,我背你在家转圈圈。”
“坏人,你只是想摸我屁股吧。”困困眯着眼,仿佛已经看透了于志诚的想法,不过少女确实想感受一下被背着的感觉,便说道:“让你背是因为你解救小岚有功,不然才不让你碰呢。”
听女孩把话一口气说完,于志诚连声称赞:“不错不错,普通话有进步。”
“瓦说话一直很标准的,有好好在听别人的发音呢!”困困鼓着脸,有些不情愿地来到于志诚后面。
“别跳。”于志诚蹲下身子,让困困搂住自己的脖子。
随即他背着困困来到了镜子卫生间的镜子前。于志诚的双手托着困困的大腿下侧,他的手与背之间有个明显的间隙。
于是他将左手和右手相交,这样,他的手与后背没有任何间隙,看上去只像一个背着手、弯腰走路的老大爷。
“咦,昨天背小岚不是这么背的哇。”
此时于志诚的左右手十指相扣,而它们托着的正是困困的臀部。少女开始左右摇晃,想要下来。她不喜欢照镜子,因为镜子里没有她,她也不想被这么背着。
正常不应该是托着两个大腿吗?
“为什么这么背我哇!”困困红着脸,害羞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对于志诚的生气。
诚哥觉得很有意思,但他别无恶意,只是考虑若是这么背透明人出去,动作就不会显得过于奇怪。
“怎么突然咬人啊。”
困困咬住了他的肩膀。
“唔唔唔……”少女发音不清,她其实想说:你说呢?!
“不管了,我们出发。”于志诚忍着痛离开浴室,勉强腾出一只手开门。
一到外面,困困便马上安静下来,她待在坏人背上,感受着全新的视角:
脑袋的位置比以往高了一点,也无需观察路况,少女感到看到的每一样东西都变得有些新奇。
这里原来开花了。她回过头,看着一棵不起眼的小树……
时间很早,路上没几个人。但凡见到于志诚走路姿势的人都会投以疑惑的眼神。
而困困则一直合不拢嘴,女孩想要下来,但她一动,于志诚就会低声严肃道:“别动!”
“坏人。”困困对于志诚耳语道,“你这样会很奇怪的。”
“奇怪就奇怪了。”于志诚这么说着,就撞到了一个眼熟的买菜大妈,那大妈本来就对于志诚有印象,这回,她用更加鄙夷的眼神望着诚哥,“有毛病的。”
“哦。”于志诚应了一声。大妈发现自己的评论被对方听到,赶紧转过身行走,假装不是自己说的。
“坏人,我的脚没事的。”
“那就是我的眼睛有问题了。”于志诚没好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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