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哥真不是坏男人 第十二章 心生

少女善于观察他人，却无法发现我是有意为之，为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红着脸生气的模样很是可爱，她张开双臂转了一圈，袖口和裙摆飘了起来，“会一直穿着衣服的……真的不好看吗。”

她还是有些在意。

“好看。”说着我就往饭桌走去，“赶紧吃饭吧。”

“我只要吃一点东西，两天都不会饿呢……哇，那是什么？！”

少女紧盯桌上包装精美的蛋糕。

“给你买的，当然我也有点饿了。”说着于志诚就坐在餐桌前，“你不饿，我就吃了。”

“你中饭吃了吗？”

“吃了。”

“晚饭呢？”

“吃了。”

“我可是什么都没吃呢！”困困立即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把将蛋糕揽入怀中，“是那家面包店的蛋糕呢。”

困困拿起叉子吃了一口，眼睛瞬间睁得很大很大，“好吃。”

看着她每吃一口满足的神情，我觉得绕路去买这些东西很是值得。

当然，困困后来分我好几口，并没有自顾自地吃完。

“有奶油。”我指了指。

少女舔了两侧嘴角，“还在吗。”她认真看着我。

好可爱……

最初一起生活的时光，我时常在想：倘若困困不好看会怎样？

我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满脑子都想着她吗？

可外貌终究是表象。所谓相由心生，足见内在因素本质上决定了外表。

譬如同样的眼睛可以动人，但也能带着戾气。

厚实的嘴唇可以性感，也可能让人觉得粗俗；若是薄，可以是清纯，亦有一眼就看着极刻薄的。

困困若是偷吃别人的东西，每晚找个舒适的地方去睡，固然能健康一些。

而不去实现别人的愿望，以四处逍遥打发时间，那她的眼里也不见得会有哀愁。

但那样，呈现在我面前的其实是另外一个人，而那个困困也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可爱。

…

次日，由于打工是上夜班，待困困出门，本人爬到床上躺了下来。

啊，真舒服。

自从少女来了以后，床我是一直让给她去睡。

困困不肯，要睡地上。后来她看我实在坚持，竟说咱们一起睡床上也是没关系的。

这当然是让人睡不着的提议。

总之我躺倒在瑜伽垫上即可，困困总归是搬不动我的。

时隔三日，重新睡上床，这感觉当真美妙：床上有少女好闻的味道。

鉴于透明人是不会用香水的，看来女孩子有体香的说法确实是有迹可循……

连续两日睡得很晚，以致昨天晚上我仍然睡不着，便学到了两点。

作为代价，这个上午可能就要在睡梦中度过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我捂着脑袋不想理会。

可是当不理会的想法已经明确做出，整个人其实回归了清醒。

哎，去应门呗。

困困有了钥匙，但也有可能敲门。

“谁啊？”

看着邻居拿着书本站在门外，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倒不是不待见她，可我总觉得让她进来，本人身体会遭遇未知的摧残。

首先一点便是疲惫但不能入睡。

“打扰于先生睡觉了？”沐桃少见地没穿睡衣，裙子和短袖的搭配让她看上去精神不少。

“你不上课吗？”我没好气道。

“点了个名就逃回来了，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沐桃的样子很是委屈，她的手中除了书，还有两个冒着热气的包子。

“不行的话我就回去吧，这两个包子请收下。”

我正好有点饿了，又看女孩一副被欺负的样子，便把门完全地打开，“进来吧。”

“谢谢！”沐桃脸上的阴霾顿时消散。由于来过一次，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径直来到瑜伽垫上就坐了下来，“于先生是在这里复习的吧？”

“嗯。”

我几口就消灭了一个包子。

虽然味道还算不错，不过隐约有点不新鲜的感觉……

当然这是包子店的不好，多半卖了隔夜货。女孩她是好意买来，总不能不吃吧？

这么想，我就将剩下的一个吞咽下去。

女孩问的问题全是考验逻辑能力东东，如果仅凭自己的思考，容易陷入死胡同。

“有时候你可以先看答案，这题A、D两个选项是完全矛盾的，然后你只要带着它们重新看题干。”

“对哦，一下子就能选出来了！”沐桃兴奋拍着手，一脸崇拜地望着我，“好厉害。”

最近桃花运如此旺盛，又能得到人家的赞美，我理应高兴。

可这身体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开始以为是疲劳，但肚子立马开始难受起来。

于是我默不作声，走向了卫生间。

上完厕所应该就好了吧。

可浴室的镜子不这么认为，只见本人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

而胃里继续翻江倒海，并逐渐刺痛起来。

食物中毒？！我皱眉望着镜子里的倒霉蛋。

想到下午终究要去打工的，我开始抠起自己的嗓子眼，一阵一阵激烈地干呕，但没有真正吐出。

可恶。

赶忙出来调制了一杯盐水，本人回到到马桶前，一饮而尽。

呕！

那场面不可谓不壮观，我趴在马桶上，乱吐了一通，四处溅射。

呼……呼……

虽说心有余悸，粗气直喘，但想着家里还有客人，本人赶紧拿起抹布清理周遭。

洗脸，刷完牙后，整个人才算缓过来。

幸好及时催吐，否则放任下去就要到医院看了。

“啊呀！”

我的面色应该还是惨白，女孩见状吓的都叫出了声，“于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觉得有点热就去洗把脸。”

“不是包子的问题吧？”

“包子没问题。”

此刻，一个男人只能把苦痛往心里咽。

不不不，你为什么会觉得包子有问题呢？

女孩随即不打自招，“对啊，我想放了一天也不至于吃坏肚子。”

沐桃舒心地笑起来，拿着书凑到了我的身旁。

“放了一天，那怎么冒着热气？”

“当然是加热过了，诚意要在嘛。”女孩一副无邪的模样。

我强忍住内心的怒火。

“诶，记错了，好像是前天的。”

“你！”

窗外阴沉沉的，我姑且丢下邻居女孩，来到阳台确认雨势。

眼下是小雨，考虑到困困是室外工作者，我便由衷祈祷这雨不要变大。

“于先生，你不会生气了吧？”

“怎么会。”

哪怕身体有些遭罪，与沐桃的相处是很有意思。

不过考虑到当天困困的经历，和邻居的学习姑且就记到这儿。否则一堆小破事记得没完没了也不是办法。

现在让我把困困的故事好好讲述一番……

这事首先是困困先告诉我的，可是少女只知道结局，却不知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比还原残缺的古籍，”我向她解释着，“根据上下文能猜测出个大概，可是某处如果缺得太多，秉持客观原则是该空着。

“但若因此导致此书无人问津，那还不如发挥主观的想象，做到自圆其说呗。”

困困不太懂。

“我觉得背后有隐情需要理清，否则怎么论功行赏呢？”

“要奖励我的意思？”困困很是开心。

于是我和她一起回忆着线索。

在李木的通话记录上，最多的自然是蒋念的号码，困困是提及过的。

“那么其他的呢？”我拿着纸笔记录着。

“房屋中介也有蛮多的。”

我们两人乐在其中，分析了一会儿，总算是有了眉目，“对哦，他完全不用手机，连超市付钱也不想拿出来是吧？”

在如今的时代，年轻人不看手机确实很是罕见。

然而这样的李木在回家以后观看了一眼理财的金额，算是困困观察期间，他唯一一次用手机。

“想买房子？”困困恍然大悟。

“没错。”

照理说困困没有细看通话记录，但少女留有中介电话很多的印象，正说明此人是一个有意愿的购房者，各个中介对他趋之若鹜。

至于线索更多的聊天记录，困困开始仔细回忆起变故之前，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事件。

“她在换工作，说手续挺多的，问李木能不能陪她一天。”

“这种手续要人陪有用吗？”

“李木也这么问的。”困困说，“主要是有体检，还有一个证明丢失了，要去补办。

“不过李木后来是答了，应该不是因为这个闹矛盾的。”

“对对对，就是这个。”

我拿笔记录着，将脉络梳理出来。困困接过纸以后也瞪大眼睛，对此颇为认同。

“那还是由当事人再润色一下细节吧。”我将笔交给她，困困便用着稚嫩的字体开始书写。

“明天你听我讲故事哦。”

“那当然。”我答应下来。

这事迹或许和实际有出入，但确实是值得好好记录下来的。

时间退回到当天……

通勤的上班族行色匆匆，周一搭配雨天，困困不难理解为何很多人都面色凝重。

为了不让巫女服淋湿，少女还是光着身子去前往神社。

一路上她要避开所有的水潭，不然水上浮现的脚印一旦被发现，必然把人吓得魂不守舍。

雨滴落在困困身上，会显得很不自然：它们沿着少女的身体滑下，与正常落地的雨点完全不同。

好在水终究也是透明的，视觉上的些许变化并不会引人注目。

来到了神社的屋檐下，困困心想，可能这一天就会这样过去吧。

下雨的工作日，神社几乎是一个空置的状态。且雨势逐渐增大，困困淋着雨，在神社里四处踱步。

哼个歌也没关系吧？她想。

雨声淹没她的轻哼，纵使她现在并不开心，但困困觉得这机会错过未免也太可惜了。

终于，神社里来了一个客人，她只是许了一个愿，虽然她注意到祈愿树，但终究没有将心愿写下。

困困不敢凑的太近，等看清对方的面容时，这个透明的少女睁大了眼睛：

眼前的这个人正是李木的女朋友——蒋念。

和手机上的照片中相比，这名女性的模样极其憔悴，甚至说苍老了十岁都不为过。

困困攥紧拳头，立即追了出去，但她很快折回到祈愿树下，将挂的最高的，李木的心愿摘了下来。

…

一辆闯红灯的摩托车飞驰而过，困困立即后退了一步，可还没撤回的左脚被车轮碾过。

车子只是颠一下，司机以为是路不平，头也没有回。

少女咬着牙，神色痛苦。无论是什么情况，她都能保持绝对的安静。

只不过是脚背破皮而已。她安慰自己。

等她缓过来，眼前的信号灯已变成了红色，眨眼间，困困迷失在了马路中央。

两侧驶过的车辆完全都看不到她，一个闪躲不及时，少女可能就丧命在车轮下。

而她受伤的脚则在慢慢肿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