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哥真不是坏男人 第一章 相遇

这些是从我的记忆中抄出来的，与实际内容或许有些不同，然而我现在只记得是这样。

…

作为一名男性，本人视线的终究是落在她的臀部上。

少女走在前面，我隔了七八步的距离在后边静静跟随，途中几度想将贪婪的目光收住，可眼睛总是自作主张，继续盯着人家的屁股。

与之相比，她那白皙纤细的手臂，飘飘然的长发变得不值一提，唯独发现少女步态轻盈可爱时，我头脑才逐渐冷静的下来，不将她视为纯粹的肉体。

这么说来，在刚刚迎面擦肩时，女孩的脸蛋似乎也很好看，以至于我都怀疑那是一晃而过的错觉。

此刻，一丝不挂的少女继续跳步前行着，心情相当不错。远处一个大叔迎面朝她走来，我不由皱眉，心想她绝对会被大叔的目光猥亵好多次。

可大叔自始至终连头脑袋都没有歪一下，恐怕也不是“非礼勿视”能解释得通旳。

事有蹊跷，我思忖着。

…

记录至此，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做一个说明。

我本想采取一个比较客观的角度记录。只可惜上述文字若是转化成：我在路上遇到全裸的少女并跟随，反倒显得突兀，让人难以信服。

于是便决定将当时的心境、细节尽可能地描绘出来。

因此它似乎会变成一部小说，且相当冗长，请见谅。

……

回过头来，先介绍一下今天出门的契机：

早晨我刷到一个直播，主播的男子距离我2.7公里，显然是因为距离而推送过来的。

他人处在一座神社中，煞有介事地向大家介绍一棵“祈愿树”。

他向镜头展示在一块木牌，上边的字迹像是几条蛆虫，“大家看好：求被打一下！”

说完他身子一颤，仿佛真的挨了一拳。

“朋友们，我发誓啊，刚刚真的有人打了我一下。”

系统显示1人正在观看，不必说正是在下。先前我琢磨着他所处的位置到底在哪，不自觉地看了下去。

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在通往神社的路上。

到达目的地，直播的男子早已离去，毕竟他看得到直播间的人气，且唯一在看的我没有和他有任何的互动。

穿过破败的鸟居，一眼便看到那棵祈愿树，树上零零散散挂着十多块木牌，但唯独不见男子写下“求打”的那个。

才一小时啊，去哪儿了呢？

琢磨会不会落在地上，低头望去，只看到几片落叶。

据男子的描述，这里完全没有人管理，属于荒废的区域。地图上虽有标注，但评论完全没有，很是神秘。

而来时蜿蜒且布满枯叶的通径似乎证明了荒废的说法。

只是神社内部整洁，祈愿树旁边的木桌，上边的木牌亦整齐堆放。

我拿起桌上的水笔仔细端详，透明的笔身满是磨痕，但笔芯是新换的。

如此看来，说此地荒废似乎也不太确切。

要不试试吧？我来到神殿前的善款箱，朝里边丢了枚纪念币。

当当当。

双手合十、许下愿望，默数三秒后，我迫不及待地睁开双眼。

自然，什么特殊的事情没有发生。

于是我想起直播男子的嘴脸，心想着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在此作秀？

单是为了人气，何不想想更厉害的噱头？身体一弓，声称被无形的力量打了，对着仅有的一个观众卖力强调此处会有神显灵？！

哎。

我叹了口气。

可笑的是本人竟傻乎乎地过来了，要是和他放在一起，当真是一对活宝。

苦笑过后心中无限惆怅。

要不是因为无能为力，谁会想着做这种求神拜佛的事情呢？

沿步道离开，风正好吹得树上的两块木牌碰撞在一起。

嗒、嗒。

对了，他是在写完字以后号称被打的。我思索。

要说神听不到人的心声，非得看字，似乎有些滑稽，可提笔写几个字确实并不费劲。

“我想立刻被亲一下”

写完，我等待几秒，赶忙加上：要是女的。

否则像是那男子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亲了，不做噩梦才怪！

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做了补充，我才将穿绳的木牌挂在祈愿树上。

我想立刻被亲一下，要是女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大约等了一分钟，我取下木牌，在另一面写下“公务员成功录取”。

反正都来了，没用也写下来吧。

我注视着木牌，可惜这面的字写的太小，尚有大半地方还空着。

“找到一个漂亮的女朋友”，我最后加了一句，木牌的两面成功填满，共三个愿望，远近都有，颇有给神出难题的意思。

当然，神应该没空留意，否则立刻被亲一下的要求即便没有被神速兑现，那漂亮女孩总在路上了吧。

而四周寂寥无声，以至于自己的喘息声都能清晰听见。

回到主干道，我留意起路上的女子，看看有没有年轻漂亮的女孩。

说不准女孩就会莫名跑过来，亲自己一口。

只见马路对面有一个年轻人，不过眯眼细看，我终究加快脚步，踏上归途。

哪有那么多漂亮女生？仅凭一点，我就意识到神仙老爷也无能为力。纵使真有神分管刚才那神社，他抓了这牌子定会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用力朝我脑袋上丢。

没错，我是没那么虔诚，不实现也罢。

由于长期吃外卖，缺乏锻炼，此时我脑袋略有些眩晕，但总而言之出了趟门，精神状态总比闷在住所好。

然而稍有力气，心中想的终究是认真备考，便脚下生风地往回赶。

也就是在归途中，我看到了那个一丝不挂的少女。

嗯……

精神失常，还是个人爱好？

兴许是思维题做多了，我总是会不由去想把问题弄明白。少女做出异常举动的原因，抑或是往来路人为什么都视而不见：

见怪不怪吗？

难道我在屋子里读书的时候，世道变成这样了？！

或者避之唯恐不及。可所有人几乎是无视，感觉更像是一种冷漠……

如同男子神社直播之事，任凭如何思考，我也没法想出合理的解答。

只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光着身子被人看也太可怜了。

我终究跟随着她，想着如果有机会，要不就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吧。

沙沙。

脚踩枯叶，我隐约觉得自己正在走回头路。由于注意力全在女孩身上，四周景致的变化并不清晰。

以至于缓过神，自己已经踏上通往神社的台阶。

难道是拿该死的神要显灵了？！

女孩已经先他一步，进入其中。此时她侧身看着祈愿树，仔细阅读木牌上的心愿。

她时而踮起脚，时而弯腰，不知为何，少女返璞归真的身姿在此处不显得突兀，沐浴在阳光下，反而有一种很自然的感觉。

不久，她注意到了我的存在，睁大眼睛，仔细观察。

糟糕，不会把我当成偷窥的变态了吧！我立即移开目光。可冷静下来，才意识到她才是不穿衣服的那位。

对对对，我是来帮忙的，把衣服给她就走。

就在下定决心之际，她忽然又完全将我撇在一边，观察起树上的愿望。

是新的。她一副如获至宝的模样，心思异常好懂。

不过短暂喜悦过后，她面露难色。

另一边，我呼吸急促到极点，“这件衣服给你。”快步冲上前，我将外套递出。

少女微微张嘴，随即轻盈后退两步，毫无声响。只见她到处张望，最终困惑不解地望向我，仿佛本人是个异类。

我头脑发热，脸颊滚烫的，奈何每上前一步，少女便悄无声息地后退。

几个来回，她始终空开一米的距离，恍若武侠小说中神秘的绝学——神隐步之类的。

若非视觉上白花花的冲击过于强大，我甚至以为对方不存在于此，而是幻象。

“你穿上衣服好不好？”我直视对方道。

少女停止后退，我迅速给她披上衣服。本以为衣服可能会套空，但对方的身体真切存在，并未消散。

走吧走吧走吧。我赶紧回头。

适才与她对视的瞬间，我的心已然融化：女孩目光楚楚，惹人怜爱到无以复加。

譬如母亲见到襁褓中的婴儿遇到危险，付出生命也要去保护——她抿着嘴，忍住哭泣的样子给了我同样的感受。

哪怕是错觉，哪怕是瞬间的悸动，但这种感觉真切存在过。

……

只是她与我无关。

我身后，少女的气息完全消失，我强迫自己不再回头。

况且我除了给她穿件衣服，其他什么也做不到。

好比一个成年人，纵使他本人有心，一个习惯终其一生也未必能改，那么一个过客能为他做什么？

给了乞丐一百元，你以为他的生活会变好，但转眼他买上好酒喝得不省人事，醒来以后反倒感到更加寒冷。

哎。

“不好意思。”

我转过身，她如同石像般一动不动，我朝她伸出双手

这是我穿的最舒服的运动服，此时套在陌生少女的身上。这件衣服的拉链从未坏过，我自然不会有拉拉链的印象，平日穿脱像呼吸一样自然。

见鬼的是，此刻我的动作显得无比笨拙，颤抖的双手废了好大劲才将拉链替对方拉上。

少女一米六不到，本人的外套快到她的膝盖处，完全可以当连衣裙用了。见到她穿好衣服，我稍稍放心了些。

要不再报个警，等警察来了再走吧。

我退后几步，拿出手机。

“你看得到我吗？”

她的声音传过来，我不由放下手机，注视她说话后忘记合上的双唇。

“你能看到我吗？”这次换她上前，眼中充满了光芒。

眼看对方忽然能够交流，且离本人只有一步之遥，我不敢用力呼吸，小幅度点点头。

“真的？”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迈开步伐跑出了神社，有意思的是她的跑动仍旧没有任何声响，满地的枯叶有些许的空隙，她的光着的脚丫就能点到那处，然后迅速抬起。

而注视着她瘦弱的背影，脑中尽是刚刚她亮闪闪的双眸。

单纯的开心吧，我想。

如我预想的那样，少女垂头丧气地回到了神社，“刚刚吓到不少人呢。”

神社虽然离主干道有一段距离，但人们的惊呼在此能清晰听到。

少女笑着，神色却无比寂寞。她的手唯有指尖露在袖子外边，她抬起胳膊，粉粉的舌头在袖口点了一下，“谢谢你的衣服。”

反常的事情自然是很多，但少女的各种情绪都看在我的眼中。

她没有精神问题，对此我深信不疑。

“对了。”少女来到祈愿树边上，取下了最新的一块木牌，“我想去实现这个愿望，可是刚刚离开了，都没看见是谁写下的呢……”

瞥见“漂亮女孩”、“亲”这样的字眼，我有点儿想个地洞钻。

没错，那正是本人的愿望。

少女目光灼灼，铆足了劲，恨不得立马找到愿望的主人。

…

所以你是谁呢？

我要夺木牌，她矫捷地缩回爪子，宛若猫咪。

“干嘛哇。”她将木牌舔了一下，然后藏于袖口，“我要去实现这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