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五章：家乡

“你叫什么。”

“奴婢半夏。”

“会做篾器？”

“在奴婢家乡，手艺一绝。”

就这样，半夏被云陌从地牢中提出来了，原本半夏刚松了气，却发现，云陌还有一众下人，将她带地越来越远，越来越偏僻，半夏慌了。

站在树上的暗卫，轻掷石块，半夏应声倒地。

半夏趴在地上，揉着自己摸起来已经肿起来的腿，疼得哭出了声。

却被云陌一只手掐住了脖子，看着云陌带有杀意的眼神，半夏的泪悬在脸上，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是谁派你接近萱儿的，你接近萱儿，究竟有什么意图！”

云陌说的话很慢，半夏却吓了一身冷汗。

眼看着云陌的手，越来越紧，半夏感觉自己呼吸不了了，扒着云陌的手，“我…我没有…我没有接近萱儿…小姐…”

“砰！”

半夏被甩到地上，半夏大口地呼吸，摸着自己脖子，有些刺痛，“还活着，还活着…”

转过身，看着净手的云陌，看着云陌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半夏吓得腿软。

迎着月光的云陌，宛如恶魔，半夏吓地连连后退，“我真的没有接近萱儿小姐，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这里的，我真的不是什么间谍，我…呜呜呜，我只是想活下来…”

云陌听着半夏最后几个字，停下了脚步，他看着走投无路的半夏，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帮她，也没有一个人能替她说情，她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时，他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为了护着妹妹，他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云陌承认，这一刻，他动了恻隐之心。

云陌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然后坐到旁边的石凳上，看着还在哭泣的半夏。

“聒噪。”

半夏立马收了声音，但是眼泪还在流。

“听你刚才的话，你不是我们楚国人。”

半夏摇摇头，“不是，但是我也不是你们这里任何一个国家的人。”

云陌听着半夏的口音，确实不像，其他国家说话都有自己的口音，还有自己的文字，而这个半夏，听妹妹说过，她不识字，她的口音也和其他国家对不上。

“那你是哪里的人。”

半夏害怕会被当做妖怪，闭嘴不言。

云陌看着欲言又止的半夏，有些不耐烦，“你不说，我就把你带回地牢里，你听到那些呻吟声，最后都会落到你的身上。”

半夏被吓地直哆嗦。

抬头看向云陌，“如果我说了，你能给我一个痛快吗？我不想被烧死，我怕疼。”

云陌看着半夏，她的眼神带有慌张，以及，视死如归？她很肯定如果她说出来她的身世，他一定会烧死她，为什么？

“好。”

半夏只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他们把她养这么大，她却没能尽孝，如今，又要死在异国他乡…

半夏站起身，她看着云陌，眼神带有坚定，“对于我们的国家来说，你们是架空的时代，因为在我们国家的史书上，并没有你们的朝代，我的国家，是拥有五千年历史的ZG，我们国家底蕴深厚。”

云陌看着半夏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自信，“看起来，你很喜欢你的家乡。”

“自然。”半夏小声嘀咕，“不喜欢自己的国家的人，估计都是汉奸。”

“什么？”云陌没有听清。

“没什么。”半夏接着说，“在我们那里，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尊卑之分，没有上下等级，人们阖家欢乐。”

云陌看着半夏眼神中带有幸福的光，“看起来，你对你们那里很满意，没有战争？”

“没有战争！”半夏这句话说的很肯定，但是又想到什么，“或许，准确地来说，保卫我们的人将战争抵御到我们的国家之外的地方。”

听着她言语中的自豪，云陌疑惑，“既然你们那里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来到我们楚国。”

半夏差点炸毛，“谁想来你们这没有电没有WIFI，还是个封建社会的地方。”

“封建社会？”云陌疑惑。

半夏直接开口，“对于我们那里来讲，你们就属于封建社会，但这是历史的必然性。”

云陌有些听不懂她说的话，但是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刚才说的话，不像是假的。

半夏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只记得，我当时正在家里做篾器，晃神间，我就来到了这里，我的妈妈，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娘亲，她眼睁睁看着我消失。”

半夏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前天，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的妈妈因为亲眼看着我消失，患了病，去了，还有爸爸，为了找我，因为车祸，也去了，呜呜呜(┯_┯)”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梦，我想现在就回去，我想回家，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回去，你一定认为我是疯子，在胡说八道吧。”

“你可以处决我了，反正，我也没了活下去的欲望了。”

看着面如死灰的半夏，云陌只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居然觉得这个半夏说的是真的。

按照她的说法，一切的逻辑都能联系上了，为什么她没有路引，为什么她说话方式和他们不一样，为什么她懂得东西很多却不识字，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不认识他们这里的字。

“这些话，你和多少人说过。”

半夏摇摇头，“除了你之外，没有和其他人说过了，至于为什么和你说，大概临死之前，想找个人一吐为快吧。”

云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半夏，“谁说要杀你了，既然你说我们是封建社会，那么你应该知道，你作为奴婢，死都是奢望。”

半夏又被吓到了。

云陌突然笑出声，声音爽朗，但是在半夏耳朵里，却是恐怖的魔音。

看着快要吓掉魂的半夏，云陌缓缓开口，“若你能在一个月内，做好一件上等的篾器，能让太后满意，我便留你一条命。”

半夏又燃起了希望，“真的？”

云陌看着半夏清澈又愚蠢的眼神，“你是在质疑我？”

半夏摇着头，眼神中满是欣喜，保住了一条命。

“不敢质疑，您是最伟大的首辅大人，一定一言九鼎。”

云陌浅笑，半夏的恭维确实有点受用，“明日我会带你去后山竹林，你可以任意挑选，我也会提供你更加顺手的工具，但如果作品不能令太后满意，我就拿你的项上人头。”

半夏只觉得云陌的笑，很恐怖，怪不得云萱小姐这么害怕他，“奴婢知道了，那奴婢可以退下了吗？”

云陌点头，半夏一瘸一拐地“逃跑了”。

云陌看着半夏的背影，揉捏着手中的珠串，浅笑，他倒是真的对她口中的家乡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