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厄传 第四章 学成下山

春去秋来，转眼十年已逝，悟空已在方寸山修道十年，到底是天生神物，又天赋过人，菩提老祖一身本事，倒尽让悟空学会。

入夜，方寸山一悬崖边站着一灰袍男子，挽着道髻，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剑眉之下一双眼似有满天星河在其中，明亮又深邃，坚挺高傲的鼻梁，双唇紧闭，望着天空，眉头紧锁，似有心事。远远看去，若非是身后那一条随风摇动的毛尾，定将以为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哥。

“悟空。”

悟空转过身来，见菩提老祖正向他招了招手，“师傅，你怎么来这了？”

“来，过来，为师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悟空疑惑的走了过去。

“悟空，你可知你来方寸山许久？”

“师傅，弟子求道已十年有余。”

菩提老祖抚了抚须，“悟空，为师的本事你已经全然学会，你可以下山了。”

“下山？师傅你这是赶弟子走？”悟空急道。

菩提老祖气笑道：“你这猴头，难道你真想陪着我这老头子一直待在山上？你身上背负着下界的使命，为师已推算到，不久后便有人来寻你，想必是当年的破军星君来收回你这枚棋子。”

“理他作甚，弟子生于天地间，除了师傅您的话，还未曾听过别人半句。”

“你且随他入上界，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不过未来的路，就得由你自己走了，为师已无法插手。”

“师傅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正好看看这大好山河。”

“你这猴头，为师乃菩提树下得道成圣，菩提是我，我是菩提，扎了根了。”

悟空想起了观内那棵巨大的菩提树，不由得面露遗憾。

“既是师傅吩咐，弟子照做便是。”

菩提祖师笑着点头，“今夜你就下山去吧，若是被师兄弟们发现，怕是走不成。”

悟空想起平日师兄弟对自己的照顾，饶是石胎，不也眼眶发红。

“等一下。”说着走过身去，取下了插在悟空头上的竹簪。一头秀丽的灰白长发顺势趴在肩头，轻风微拂，提起了些许发丝，好一副翩翩少年郎，人间真公子。

“既已下山，便不必遵循道门清规，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徒弟，我也不再是你的师傅，对外莫要提起此事。”

悟空急忙向前抓住菩提老祖的手，言语里顿时急躁，“师傅，你是不要弟子了吗，弟子做错什么了吗？”

菩提老祖看着悟空，“悟空，你什么也没做错，只因当年为师与上界之人有些冲突，若是被上界之人发现你与我有这层关系，怕是对你不利。此事休提，为师心意已决。”

悟空急忙跪在地上。

“师傅！”

菩提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师傅！”

“唉。”一声轻叹。

“师傅！您多保重，弟子绝不会忘了自己是您的弟子。”说完，悟空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唤出筋斗云，朝着山下飞去。

菩提转过身来，望着悟空飞走的方向，怔怔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