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国修真录 第七章：规矩

：怎么，小子，你想多管闲事？拎着孩子的男人面色不善的说道。

：我就管了，怎么样！阿丁回敬道。

：好，给我打！随着男人一声令下，几个人抡着棍子朝阿丁打了过去。

郭贺净月刚准备上前，却被睚眦拉住了。要是以前的阿丁，挨顿打是免不了的，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那个孩子了。因为吃了妖兽的肉，再加上睚眦改良过的呼吸法，现在普通人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打伤阿丁了，三下两下打倒了其他几人，最后学着睚眦之前的样子一拳打在剩下那人身上，紧接着一股鲜血喷到阿丁的脸上。

：干得不错。见阿丁打完，睚眦走过去拍了拍阿丁的肩膀。

：喂，喂，醒醒，师傅，他怎么了？被睚眦一拍，阿丁回过神来，赶紧去看那个吐血的人的状况，可是对方却不省人事了。

：醒？醒不了了，一拳打碎胸骨，现在估计整个肺甚至心脏都碎了，死定了。睚眦随意的说道。

：我，我杀人了？师傅，我杀人了！阿丁闻言一下子瘫坐在地，手足无措的说道。

：嗯，不用显摆了，我知道。睚眦无所谓的说道。

：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叫我老大来。剩下几个混混见状一边说着狠话一边跑了。

：唉，你别走啊，这件事因你而起，你走了像话嘛。睚眦毫不在意的那几个混混的话，回手抓住那个孩子的衣领。

：嘿嘿，我，我……。那个孩子嬉笑着靠近了睚眦几步，接着突然出手朝睚眦的脖子抹去，速度之快，让睚眦都有些吃惊。

：手够快的啊。就在距离睚眦的喉咙还有一拳的距离的时候，睚眦抓住了那孩子的手腕，往反方向一扭，一片细小的灰白色骨片就从男孩只见掉了下来。

那片骨片看着不起眼，不过就在郭贺净月好奇之下捡起来的时候那骨片就划破了他的手指。

：走吧，找地方聊聊吧。睚眦一挑眉毛朝着男孩说道。

男孩的住处可以说是家徒四壁，茅草的屋子四处漏风，别说家具，连个像样的容器都没有。

：阿丁，回神啦，杀都杀了，别那么矫情。睚眦拍了阿丁的头一下没好气的说道。

：可，师傅，我杀了人啊。阿丁有些失神道。

：我知道，我看见了，去问问吧，毕竟这件事也是因他而起。睚眦一抬下巴示意道。

：问，问什么，我都……。

啪——

阿丁的话还没说完，睚眦一巴掌就扇在他的脸上，这是睚眦第一次动手打他，这一巴掌让阿丁清醒了不少。

：师傅。阿丁低头道。

：我让你问，问那些人为什么追他。睚眦沉声道。

：我，我就是在他们……。男孩见状主动说道，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憋了回去，因为睚眦拔刀了。

：说一个字的谎话就切你一条根手指，手指不够就加上脚趾，阿丁，问吧。睚眦沉声道。

：睚眦，你这是……。郭贺净月从没见过睚眦这样，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睚眦打断了。

：我们心猿众的事，你别管。睚眦冷着脸说道。

：那些人为什么追你？阿丁也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师傅这种表情，于是问道。

：我只是在他们的地盘找吃的，什么啊……。男孩的话还没说完，就惨叫起来，睚眦手起刀落，削去了男孩两根手指。

：睚眦……。郭贺净月见睚眦来真的，刚喊出对方的名字，就被睚眦用杀人的眼神瞪了回去。

：继续说，我看你有几根手指。睚眦面色冷峻的说道。

：师傅，我错了。阿丁见此情景带着哭腔说道，此刻阿丁很无助，也很恐惧，他不知道要怎么做，该怎么做。

：接着说。睚眦没有理会阿丁，继续逼问道。

：我，我，我偷了他们的钱。男孩捂着手哭道。

：嗯，这才乖嘛。睚眦说着从地上捡起男孩的手指，走向男孩。

：你，你，我都告诉你了，钱在这，我再也不敢了。男孩见状惊恐道。

：别乱动，一会接不回去了。忍着点。睚眦说着将男孩的手指接了回去，然后从腰间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捏碎敷在男孩的伤口上，男孩虽然很疼，但他不敢把手抽回来，甚至都不敢动，至是抓了一把干草咬在嘴里。

：甘霖降世，福泽众生。睚眦轻声道，接着双手做了个古怪的手势，然后一团绿光出现在他的指尖：拿着，敷在伤口上，十天之内不能沾水，一百天内这两根手指不能提重物，记住了吗。

：啊，哦。男孩有些蒙，下意识的接过那一团绿光，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真的将那团光抓在手里，而他的手指已经接了回去，那个黑色药丸的效果很好，已经将他的手指粘了回去，而且也没那么疼了。

：这东西可以用一天，到时候骨头就接的差不多了，在这之前别动。睚眦嘱咐完之后对郭贺净月说道：净月，你不是老是想报答我吗，借我五百钱，这五百钱就是给你的补偿。

：您，您是法师吗？我能不能跟着您修行。男孩这时候突然说道。

：咱们两清了，我已经有了一个不省心的弟子了，行了，咱们回去吧。睚眦说完就出了门，郭贺净月在给了男孩钱之后也跟着出门了，最后阿丁也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在他们身后跟着。

睚眦并没有选择回净世廷的分部，而是又回到了鬼市，回到了阿丁和那些人发生冲突的地方。

：阿丁，你为什么要帮那个小贼？睚眦轻声问道，此时他的表情已经回复了往日的和煦。

：我，我以为他们在欺负人，我不知道他是……，师傅，我错了。阿丁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为什么你觉得他们在欺负人你就应该管？睚眦又问道。

：这不是应该做的吗？维护正义，保护弱小。阿丁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师傅为什么这么问。

：正义？维护一个小偷，打死失主是正义吗？睚眦轻笑一声道。

：不是，可我只是……师傅，我错了。阿丁再次道歉道。

：你错了吗？先不说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失主，那你所谓的正义到底是什么？一个家徒四壁的孩子，偷了一个黑帮的钱，他们谁是正义的？睚眦问道。

：这，我，我不知道。阿丁有些迷茫的说道。

：你原来也只是个孩子，也被人欺负过，你只是不想这种事再发生。正义？你出去看看，外边那些站街的，要饭的，他们那个没点迫不得已，哪个是自愿的？你要是那么喜欢主持正义就去替他们出头啊。睚眦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师傅，我错了。阿丁这次跪了下来哭着说道。

：起来吧，我不怪你打死人，只是你不应该用正义当借口。睚眦说着把阿丁扶了起来：正义？什么是正义？你也看见了，那孩子要是不偷钱没准就会被饿死，被抓了也可能被打死，那么他偷就是正义的吗？那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被他们迫害的家破人亡的人又有多少，但是他们是失主，东西被偷去追回来，可他们就是正义吗？正义不过是借口，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现在你打死人了，你说应该怎么做？睚眦问道。

：我，我不知道，师傅。阿丁此时也不明白睚眦到底想怎么样，他现在也很迷茫。

：我的家乡有一句俗语，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不，苦主来了，咱们先看看这位苦主打算怎么着吧。睚眦笑道。

：就是你们打死了阿炳？这时候一群拿着棍棒刀剑的混混围了上了，其实睚眦一早就注意到了这群悄悄围住他们的混混，只是他不在意而已。

：准确的说是他，您是哪位？睚眦指了指阿丁，然后问道。

：黑龙帮的若头，哲也。我看几位的打扮也不像一般人，把这孩子交给我，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为首的那人自我介绍道。

：你和死了的那位什么关系？睚眦问道，并用刀鞘挡住了打算上前的阿丁。

：那是我们黑龙帮的小弟，我的兄弟，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只要把这孩子交给我你们就可以走了。哲也沉声道。

：带我去见见那位……阿炳是吧，见见那位阿炳的家人吧，他有家人吧。睚眦说着亮了一下自己净世廷的腰牌。

：净世廷的？你们就算是净世廷的到了我们黑龙帮的地盘也要把这人留下，杀了我们黑龙会的人，就要付出代价。哲也见到腰牌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

：你确定？在这地方动净世廷的人，你们这地方不打算在开下去了？别废话，我说带我去见见死者的家人，不然我不介意让你们那个什么黑龙会再死几个人。睚眦一边说着一边沾了点口水在手心画着什么。

：小子，我看你……。

咔嚓……

就在一个马仔的话刚说到一半，睚眦突然朝那人一伸手，一束闪电从睚眦手心激射而出，那个马仔被电光击中，全身颤抖着发出惨叫，接着整个人就像烧焦了一样瘫倒在地，没了气息。

：唉，现在好多法术的效果和原来都不一样了，也就这掌心雷还和原来差不多，就是力道没法控制了。怎么样，哲也，我可不会再问一次了，你不愿意没关系，反正你们这么多人呢，总有一个愿意的，毕竟谁都不想死不是。睚眦笑道。

：哼，有胆就跟我来。哲也哼了一声，看了躺在地上全身冒烟的马仔一眼说道。

一行人出了鬼市，兜兜转转来到一个院子前，这一路上郭贺净月的手一直按在刀柄上，就连阿丁也是时刻警惕着周围那些拿着家伙的混混，只有睚眦一脸轻松。

：少年，你狠，这就是那家伙的家了，你自己进去吧，不过以后走夜路小心点。哲也阴恻恻的说道。

：麻烦您了，哲也若头。净月，你的钱袋给我，这次给您添麻烦了，这些是给你们黑龙帮的赔礼，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原谅。睚眦说着将钱袋双手递给对方诚恳道。

：哼，下次小心点，咱们走。哲也见状也是见好就收，毕竟他一个黑龙帮的小小若头，说什么也不敢对净世廷的人怎么样，只能说点狠话撑撑面子，现在人家给了面子，这件事也就这么着了。

：敲门吧，别愣着了。目送哲也等人离开后，睚眦对着阿丁说道。

：谁呀，现在还没开工呢，这么早就来啊。随着阿丁敲门，院子里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

开门的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看样子应该不到三十岁，身上的和服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肉体。

：哟，三个啊，还有个小孩子，进来吧。女子打量了三人一番，扭腰进了院子。

：抱歉，打扰了，您是阿炳的妻子？几人走进院子，睚眦率先开口问道。

：啊~，算是吧，怎么，那个死鬼是欠钱了还是出事了？要钱我可没有啊，我就这一身肉了，你们看着办吧。女人打了个哈欠，随意的说道。

：失礼了，我是来通知您一声，阿炳死了，被人打死了。睚眦沉声道。

：死了？真的假的？谁这么大胆敢动黑龙帮的人？女子有些惊讶的说道。

：我们，准确的说是他。睚眦一指阿丁说道：现在您丈夫的尸体应该还在黑龙帮那边，您请节哀。

：真的死了？女子再次确认道。

：真的死了。睚眦肯定道。

：哼哼哼……。女子闻言低头，阿丁以为对方是悲伤，准备说点什么，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在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女子突然抬头开始狂笑起来。说是笑并不太准确，女子确实发出了笑声，但是却满脸泪痕，那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感觉，各种情绪混杂，有欣喜，有哀伤，有遗憾。

：哈哈哈，啊~，那你们来是想干嘛呢？女子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然后轻声问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既然阿丁杀了你丈夫，那就应该给他抵命，阿丁，你有什么想说的。睚眦问道。

：我，我……。阿丁闻言一愣，看着自己师傅这么大费周章的不像是说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算了，那死鬼死了就死了罢，抵命就算了。女子看了阿丁一眼，摆摆手说道。

：您放心，不用您动手，要是您怕弄脏院子，我们去门外解决。睚眦说道。

：不必了，为了那个死鬼赔上一条命不值得。女子继续说道。

：阿丁，跪下，不管您想要什么条件，等我执行完家法再说。睚眦说道。

：……是，师傅，您多保重。阿丁愣了半天，然后毅然跪下，说道。

：我说不用了，你们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吧，只要带我离开就行了。女子见睚眦抽出刀真打算看了这个孩子，赶紧说道。

：好。睚眦闻言说道，然后一刀斩落，就在郭贺净月都准备拔刀阻止的时候，睚眦的刀却停了下来：还不错，知错肯认就行，起来吧，阿丁。

：师傅？原本已经闭目等死的阿丁突然听见睚眦这么说，有些疑惑。

：心猿众没有什么规矩，但是我有，从现在开始，你才算我睚眦的徒弟。经过今天这件事，我希望你记住，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你自己的意愿，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别扯什么正义，好人之类的狗屁。做什么，怎么做，都是你自己的决定，到时候承担后果的也是你自己，和任何人都无关。所谓的正义不过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只有规则才不会出错，到一个地方，守一个地方的规矩。我的规矩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