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他们走过小桥，容高阳正好从中庭过来。
“苏兄你没看到！那万大人原来会笑！”
“哎哟，我这小心脏，吓死我了！”
容高阳拍着胸脯走到他跟前。
“挺难看的吧？”
苏越摇了摇头。
“啊？”
“哦，是挺不好看的……”
容高阳挠了挠后脑勺。
“他成天冷着一张脸，这叫面瘫，得治。”
苏越平静地扫了他一眼。
老实说，他并不认为杀手就该不苟言笑。
但作为朝廷附属的千刃楼，培养出来的杀手却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直到两天前，苏越才意识到，万经纶不是个冰冷的机器。
他是人，是人就会有喜怒哀惧，有爱恨痴嗔。
这类执念，就连梵天霄昔日的首徒也无法幸免。
苏越给慕红颜和封五喂下修髓灵丹。
容高阳在屋子里焦灼地走来走去，惊醒了正趴在窗台上晒太阳的双双。
半炷香后，随着一声闷哼，封五先醒了过来。
“师兄！”
他飞奔上前，紧紧攀住了床沿。
他与封五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面，期间更没有任何的联系。
封五看着他，突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不要叫我师兄，我早已不是你的师兄。”
封五握紧了手，指节发白。
“不！你就是我师兄！”
容高阳握紧了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推开。
“师兄，你……”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的男子。
“半年前，我见过宗冶掌教。”
苏越却突然开口。
封五的瞳孔不由一缩。
“他提到过自己有一位在外迷了路的大弟子。”
但封五立即摇了摇头。
“掌教说错了。”
是“掌教”，而并非“师父”。
苏越听着这样的称呼，不由蹙眉。
“说错？”
“我并没有迷路。”
封五叹息了一声，看向了苏越。
“因为这是我自愿的。”
“当初，掌教私底下召见我。”
“掌教说，如果他死了，他希望我继承他的衣钵，把梵天霄传承下去。”
“我知道，那代表着一份责任。我一旦接受了掌教的衣钵，我就必须肩负起责任来。”
“你答应了？”
苏越问。
封五看着他，半晌后点了点头。
“我答应了。”
“我自幼跟随在掌教身边，掌教教我修习，教我道理，带我游历，我从未想过离开梵天霄，但有时候总难免会觉得少了什么。”
“直到我遇到了红颜，红颜教会了我什么是‘爱’。”
他说着看向躺在身边的女子，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舒展了开来。
“红颜填补了我人生的色彩，我那时才发现原来一个人的生命里不应该只有责任。”
“我真正想要的，也不是那样的一份责任。”
他握住了慕红颜的手。
“那一刻起，一成不变的生活有了真实感。”
“我知道，我再也无法践行当初的承诺了。”
他转而又看向苏越。
“我是个失信之人。”
“我放不下红颜，更不配承下他的衣钵。”
“于是，我走了。”
说到这里，他松了一口气。
“你打算一辈子不回去吗？”
苏越顿了顿，突然问道。
“永远不再和你的师父见面，哪怕是最后一面？”
封五沉默了。
许久，他点了点头。
苏越盯着他，也看了很久。
他突然站起身来。
“但你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封五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的额头渗出细汗。
“你根本不可能完全抛弃你的师门。”
“尤其是你的恩师。”
苏越突然叹道。
“我们都是普通人。”
“我们都不喜欢被背叛、被辜负，自然也不愿意做出背叛他人、辜负他人的事情来。”
“我……”
封五哑口无言。
他无法反驳苏越的话。
“宗冶掌教已时日无多。”
却听苏越又道。
“我不想你将来后悔。”
封五震惊地看向容高阳。
容高阳迟疑了一阵，点了点头。
封五看着苏越，突然苦笑起来。
“但我又怎么能辜负了红颜？”
“你并非梵天霄门人，哪怕你是……”
封五的目光落在了容高阳的身上。
“高阳，你也不知道吧？”
“啊？”
容高阳怔怔地看着他。
“能成为梵天霄掌教之人，终身不能成婚。”
他看着苏越，一字一顿道。
“苏大夫，你难道就没有爱人？”
闻言，江玉燕不由抬眸看向苏越。
但苏越看着他那痛苦的神情，不为所动。
他的目光跨过封五，看向里侧还未醒来的慕红颜。
“我只知道，感情应当给值得赋予之人。”
他沉吟着，收回了目光。
“还有。”
“什么？”
封五困惑地看着他。
“不要太依恋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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