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你要找的人是江刘氏。但你现在还不能动手。”
“因为你是朝廷的人。”
走出了江府约一里地时，苏越突然说。
万经纶不由捏紧了手里的刀。
“我可以不露面。”
“你的意思是暗杀？”
万经纶点了点头。
“好吧，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但苏越却突然叹了口气。
他知道万经纶绝对不会那样做。
因为他知道，万经纶是一个极度谨慎的人。
“张元是你的什么人？”
苏越看着南城区最偏僻的巷子，这是条通往张元宅邸的路。
他和江玉燕是第二次踏进这里。
至于第一次的经历，那并不愉快。
“姐夫。”
“那你和你姐姐的关系一定很好。”
“你还是那么敏锐。”
万经纶点了点头。
他在巷子口迟疑了一阵，这才迈步往巷子里走去。
“十岁那年，母亲和父亲一前一后死在了饥荒里。是我姐姐把我带大的。”
“一年后，姐姐去张家做工，张元的父亲相中了她，所以张元成了我的姐夫。”
“张家是当地的富庶人家，姐姐和我之后的日子过得很舒服，再用不着东奔西走。”
“三年后，我被送往千刃楼接受训练。”
这是苏越第一次听万经纶谈起他的过去。
也是第一次听万经纶会自顾自说这么长的话。
“想起来，最近的一次来看她还是五年前的事了。”
“我的外甥出生，我来喝酒。”
“姐姐还说我那小外甥长得真像我呢！”
万经纶突然冲着苏越笑了笑。
笑得真难看。
苏越想。
他能感觉到万经纶内心的颤抖。
也知道万经纶现在一定是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大概就是近乡情怯吧！
“知道我有时候和你聊不来是怎么一回事吗？”
张元突然止住了步子，盯着苏越看。
苏越笑了笑，他当然知道。
但他却还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知道。”
万经纶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
“都说看穿不说穿，你倒好，偏偏要揭我的老底，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万经纶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过你说的倒都是事实，是我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罢了！”
“我和张元的关系确实算不上好。”
“我只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
“谁叫姐姐她爱的是张元呢！”
“她这次来信还跟我说，她从来没有后悔嫁给张元，哪怕是张元抛弃了她。”
“是，张元是死了，但我仍然恨他。”
“我恨他背叛了我姐姐，恨他在外面眠花宿柳。”
苏越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在巷子里走。
“我曾经发誓，如果有一天姐姐不在了，我一定会杀了张元，给她陪葬！”
“然后，我会照顾好我的小外甥，培育他成才。”
“但，我现在再也不需要杀张元了。”
万经纶突然像泄了气一般。
苏越瞧着他这副样子，微微摇头。
他知道，万经纶一直都是个有原则的人。
“我姐姐是个好女人，她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但如果我杀了张元，就毁掉了姐姐的幸福。”
万经纶转过脸看着苏越，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你说为什么女人这么可悲又可怜呢？”
他突然看向了江玉燕。
这是他们中间唯一的一个女人。
江玉燕不自在地撇过头去看苏越。
“你不要看她，她的命运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
苏越突然笑了笑。
“如果有人非要逼着她去做一件她不喜欢的事情，我可以很肯定，那人的下场一定会很糟糕。”
江玉燕似有些嗔怪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是吗？”
万经纶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番，又狐疑地看向苏越。
苏越看着眼前这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小的青年，只感到有些无奈。
“其实女人一点儿也不可悲，也不可怜。”
苏越开口道。
“女人同样有自尊，有骄傲。”
“而且，女人也有权利选择爱谁、选择和谁结婚、和谁生孩子。”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认为女人可悲又可怜，但你不能否认，这一切都是女人自己的选择。”
万经纶愣住了。
“你的姐姐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我虽然并不认识她，但也不妨碍我敬佩她。”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够珍惜你和她的缘分。”
苏越轻轻一叹。
“我……”
苏越看见了他神色间的犹豫。
“你和她有缘分，她甚至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包括性命。”
“你也许只有这一辈子能遇见她。”
“如果错过她，你将遗憾终身。”
江玉燕不由一怔。
万经纶也呆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
苏越是第一个敢这样劝诫他的人。
“我明白了。”
半响，万经纶吐出四个字。
他已不需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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