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江姑娘。”
江刘氏叫道。
江玉燕闻言，缓缓抬起眼睛。
她的目光很冷静，带着几分倔强。
这让江刘氏只感到更加的愤懑。
她最痛恨的就是别人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
“江姑娘，既然来了江家，就安份守己。你不要妄图耍弄小聪明。”
她警告江玉燕。
“多谢江夫人教诲，我不会逾距。”
江玉燕看向她，目光坦荡。
江刘氏听罢，哼了一声，便不再理睬她。
二人随管事往住处去。
这是一个独立的庭院，占地颇广，院子里种满鲜花树木，假山流水，环境优雅。
苏越在一棵古松旁停了下来。
古松参天，虬枝盘错，苍劲有力。
苏越站在树荫下，仰望着那颗古松，久久伫立，没有说话。
江玉燕站在一旁，没敢出声打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越忽然开口。
“你知道这棵树已有多少年的历史了吗？”
江玉燕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苏越笑了笑，继续道。
“它有四千年的历史了。”
四千年的寿命……
江玉燕睁大眼睛。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它拥有了永恒的生命。”
苏越幽幽地说道。
“这世间有多少修炼成仙者？”
他反问。
江玉燕摇头。
“这些修炼成仙者的寿命通常不超过三百岁。所以他们每隔两百年就要轮换一次，以免自己的身体被天雷劈坏，造成难以挽回的损伤。
“可是，这棵树已拥有四千年的寿命，它既不会被天雷毁灭，又不会被刀砍斧劈，它还能够活很久很久。”
他顿了顿。
“这棵古树是当年一位云游的术士栽下，他也曾是位修行成仙者。但他只活了五百年，远远比不上这棵古树长达四千年的悠久寿命。”
苏越说得平静，但江玉燕却听得浑身一颤！
“这世上真的存在仙人吗？”
她喃喃低语。
“当然存在。”
苏越笑了笑。
“这棵树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它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仙人，它只是一株普通的古树罢了。”
江玉燕走上前，不由伸手摸了摸那粗糙皲皱的树皮。
苏越却突然转过身来，深邃幽黯的双瞳紧盯着江玉燕。
“毁掉它！”
“你说什么？！”
江玉燕的手不由一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苏越。
古松轻轻晃动了下，枝桠上抖落的松针落在了苏越的头发上。
“它的心早就枯萎了，即使它的树皮再怎么坚硬，它的心也终究扛不过时间的摧残。”
苏越却是神色如常。
他轻轻拂去了头顶的松针。
“它一心求死，谁都阻拦不了它。”
“它不需要任何人给它疗伤，因为它根本没病。”
“这几千年来，它只是一直在等待一位能将它从这无尽的等待中解脱出来的人罢了。”
江玉燕听到他的话，不由错愕。
苏越看出了她的迟疑。
“如果你觉得我说得对，就再落下九片叶子来，不要多，也不要少，只要九片。”
他盯着江玉燕说道。
然后江玉燕就果真听见一阵细微的窸窣声，长青的松针抖落在她的脚边。
她蹲下身来数了一数。
不多不少，恰好九片！
她拾起这些叶子，站起身来。
“可是你说连斧头都砍不动它，我又怎么能做到呢？”
江玉燕叹了一口气。
“你难道还没有参透‘拂柳’的真意？”
苏越却反问她。
“拂柳拂风，风吹我动。”
“拂晓拂月，我独自在。”
“强木当折，弱柳拂风！”
苏越缓缓说道。
江玉燕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
“原来如此！”
她恍然大悟，双眸中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拂柳，拂风，都是指风吹过柳树枝叶的时候，树叶会随风而动。拂晓，拂月，则是说天亮的时候，太阳会从方升起来，照耀整个大陆，而月亮在长夜将尽的时候，会消失。”
“这是一个循环！”
江玉燕拾头来看他，目光灼热。
她为突然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而欣喜不已。
苏越欣慰地点了点头。
“试试吧。”
他走去了一边坐下。
这座院子里没有一个下人，因而很安静，绝不会有人打搅。
江玉燕捏着一管竹笛，深吸了一口气。
她闭上眼睛，将自己融合在竹笛中，感受风拂过的韵律。
她想象着柳叶的形状，她想象着明月的样子，她幻想着自己变作了风，无处不在的风。
她已全然忘记了一切，沉醉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虽算不上精纯，却也不差了。”
这时，苏越的声音响起。
江玉燕蓦然惊醒过来。
她抬起头，却见苏越站在她的跟前，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
“这首曲子叫做《蝶恋花》。”
苏越说道。
“我从未练过此曲……”
江玉燕闻言愣住了，半晌才讷讷地应道。
她不禁有些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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