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的动静闹得那么大,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帝都。
其中大理寺,是最为惊恐的,因为刺杀三皇子的刺客,现在可还在大理寺内呢。
其中,大理寺卿王少维,坐在其内,心神不宁,身为大理寺的管控者。
他在傍晚的时候才去面见了当今圣上,现在又搞了这么一出,他是带人去三皇子府邸,还是不去呢?
若是去了,岂不平白无故把自己牵连进去?
若是不去,赵国公那边又会怎么想?贤妃和六皇子,会不会对他心生嫌隙?
不管怎么做,最后都讨不到好果子吃,才会让王少维,感到格外的难做。
可最终他还是决定,去走一趟,否则若是陛下问起来,他答不出个所以然,下场恐怕会更惨。
……
其他皇亲贵族,其实现在心情和王少维差不多。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就浑浊的帝都,变得更加暗流涌动。
哪怕是一些想要浑水摸鱼的人,都被吓得不敢动弹。
只有在皇宫深处,那位一直端坐在麒麟殿的老者,始终不为所动罢了。
老者的面前,有一位番邦使者,最近,边关出现了不少问题。
而这些事情,全程都是赵国公负责的,可不知为何,近几日,边关急报来得颇为频繁。
让面前威严肃穆的老人,看着面前的折子,低头不语。
使臣还在诉说着近日来,边关发生的种种,而这一切的起因,还要从一名郡守的儿子说起。
老人听得有些烦了,他挥了挥手,示意使臣下去,使臣张了张嘴终是叹息一声,不再继续多言,转身离去。
等到大殿安静下来,在旁边服侍着的老太监陈忠,急忙开口说道。
“陛下,今夜的帝都发生了不少大事,您要不要管管?”
“大事?还能有什么大事?三皇子遭遇刺杀,又一把火烧了赵无极的府邸,随后设计激怒赵无极,在府门前强行劫杀。”
“就这点问题,你管他叫做大事?”
老人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从当年他继位开始,整个黎明王朝就没有安静过。
他享受过的太平,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十年。
他杀的人很多,多到自己都记不清了,有皇族血脉,有名门世家,更有当初权倾朝野的权臣,可那又怎么样?
身在帝皇家,本身就要比其他人冷血不少。
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想要坐上皇位,就必须抛弃很多的东西。
“陛下,现在赵无极已死,贤妃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听说已经砸了不少东西,恐怕,明日一早,就会来面见陛下。”
“就连赵国公,也是动作频频,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向三皇子发难。”
老人敲了敲桌子,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燃烧的龙延香,无比平静的说道。
“他们要动手就让他们动手好了,就像当初一样,我偏袒贤妃,害死了三皇子的母妃,如今,也该让他们还回去了。”
“况且,要是没有证据,赵家也只能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咽,否则凭他们的一面之词,谁又会相信他们呢?”
虽然有些不愿承认,但自己这第三个儿子,最近展露出来的手段,确实让他,格外的惊讶。
昔日里只知女色的王凡,暗地,却收拢了如此多的人手,单凭这份心性,就足以凌驾于其他皇子之上。
不过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让他对王凡,有什么其他的看法。
他倒是猜透了,自己这位三皇子,现在的打算:“他算是看明白了。”
“赵家势大,又有贤妃,六皇子在背后支撑,如今,权势在朝堂上大到了一定的地步。”
“他想做那个制衡赵家的人,那就让他去好了。”
“陛下的意思是?”老太监陈忠张口欲言。
等到老人再次开口,他才心中有了打算。
“传令让大理寺卿,王少维,停职三个月,办事不力,接受调查,扣除两年俸禄,将审讯刺客的事情,交给尉衙署,让他们一定要查明,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这段话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大理寺内,赵家,贤妃,六皇子的人最多,如果真让大理寺查下去,最终肯定会偏袒赵家。
但尉衙署不一样,徐都尉此人中立,而三皇子发展的手下,又大多,都在尉衙署,无疑是变相的偏袒了三皇子。
常年跟在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陈忠,猜到了陛下的心思,但他不敢多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郑重其事的接旨。
随后拿着圣谕,离开了皇宫。
大理寺门口,王少维把四名刺客都带了出来,全程都在止不住的擦去额头的冷汗。
本来他还忧心忡忡,担心这次的事情,导致他乌纱不保。
现在看到了谕旨,反而安心了不少,这块烫手的山芋,也终于能够丢出去了。
只要四名刺客,不在大理寺内,王少维就无需担心得罪任何人,看似他被陛下降罪了。
但相比于停职三个月,接受调查,又或者是扣除三年的俸禄,这个处罚,都足够轻微了。
相比其他的后患,这点问题根本算不了什么。
“陈总管,四位刺客就交给你了,本次,都怪我们大理寺办案不力,让陛下失望了,这里有一些东西,陈总管拿着,就当是我们孝敬您的了。”
陈忠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王少维,并没有接过对方的孝敬,反而是摆了摆手,别有深意的说道。
“王大人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有些时候,站对的位置,其实也很重要,别看陛下对你的处罚不大,但往后,大理寺恐怕很难再有用武之地。”
这番警告不无道理,虽然表面上只是对王少维停职处理,但本次的办案不力,却代表了一个态度。
也就是说,往后关键时刻,大理寺是用不上了。
他们获得的权利会越来越小,甚至,就连现有的权利,也会被不断削弱。
过些日子,会有一个新的势力,重新接任大理寺,眼前的王大人,更会沦为一个边缘人物。
听着陈忠的告诫,王少维的眉头也是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神情变得尤为复杂。
理解了眼前陈忠的意思,浑身都像是失去了力气,差点软倒在地,可如今事已至此,他再无挽回的能力,想要再接触帝都权力的中心,他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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