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回来了!”
程老妇人老当益壮,年轻时是农妇,即便现在五十多,也依然腿脚有力。
她拍了拍手以示着急,然后道:
“老大家的,发生了什么事啊,你昨晚去哪了?”
二房三房的人也都跑来了。
葛氏用挑剔的眼光打量萧元漪,猛然发现了什么,惊疑道:
“大奶奶,你的衣服怎么变了?”
神情有些匪夷所思,还带上了一丝嫌弃。
萧元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望了望关心她的桑舜华,又扫过一边的若无其事似的女儿程少熵,以及担忧的程姎,露出淡淡笑容道:
“无事,事发突然,元漪未来得及向母亲汇报,劳烦母亲担忧了。”
向程老夫人行了一礼。
程老夫人道:“行了,快说说,到底怎么了,一夜未归?”
若是她人,一夜未归可是大事,又是个女子。
她一定严厉责问。
可萧元漪是军中女将,历来雷厉风行干脆利落,有时候她都有些怂萧元漪。
萧元漪已经想好了理由,也是雪贵妃告诉她的理由。
开口道:
“昨晚去购买物资,却看到了两位贵人,同时也看到了在军中见过的两个杀手。”
“元漪担心出事,便一直跟随,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期间元漪和这两个杀手交战,一时大意受了些伤。”
“好在贵人无事。”
萧元漪轻描淡写地把事情说过,葛氏却不放过,开口道:
“那也应该通知家里人啊,平常管我们管的挺严,放在自己身上,倒是大度的很。”
“依我看,这什么贵人,指不定是胡编的,否则,何至于昨晚出去是一身,今天回来是一身?”
“依我看,你不能为程家表率,不如把大房让给我们住…”
“啪”的一声。
萧元漪也不由惊住了。
葛氏这话说的让她也很生气。
可关键的是,说的竟是实话。
恐怕葛氏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也让她有些心虚。
没想到,身为晚辈的程少熵竟然敢动手打人。
葛氏愣住了。
有些懵。
随后眼睛不由瞪圆了。
难以置信地望着程少熵。
随后尖叫道:
“你敢打我,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我跟你拼了……!”
葛氏向程少熵冲去,众人一时反应不及,两人竟打成一团。
萧元漪面色铁青。
厉喝道:“够了!”
却是用上了功力。
整个程府都被震了一下。
葛氏抓着程少熵的头发,不由有些怕。
程少熵也有些怕。
但葛氏没松手,她就不松!
谁让葛氏那样说她娘的?
那么说她娘,岂不是说她娘偷人?
打她一耳光都是轻的!
要不是葛氏刚才躲得快,刚才一脚就踹中了。
众人都被萧元漪震住,历来掌家的余威让老夫人也说不出一句话。
“青苁,拿军棍!”
萧元漪声音平静,青苁立即道:“是!”
她也很气愤。
要不是这里是程家,不是军队,也不是敌人,她早就把葛氏严惩了。
葛氏的脸一下变了。
萧元漪治家严如军法。
这军棍要是落在她身上,她岂不是要躺十天半月,而且还可能落下病根儿?
心中惧怕,不由松开了抓程少熵的手。
程少熵瞪了她一眼,解气地望着母亲。
就等看葛氏被打军棍。
这幅模样本来又俏又得意,可惜跟葛氏一样,两人的头发都被抓的跟鸡窝似的。
仿佛两个疯婆子。
程少熵兴奋地捋着袖子道:“娘,我来打!”
桑舜华不由嗔怪,拉了拉程少熵。
真以为板子落下,只打葛氏吗?
元漪这般严厉,女儿先动的手,岂能不挨打?
“夫人,军棍到!”
青苁手持军棍来了。
一些从军中带来的女兵也跟了过来。
这些女兵在将军离开后,不愿继续留下,成了程府特殊的一份子。
谁也使唤不动,只听萧元漪的。
葛氏望着又粗又长的军棍,一看就是实打实的,而且都掉皮了。
显然,不知道打了多少人。
不由腿都软了,瘫倒在地,嗫嚅着就要说软话。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夫人甚至坐不住,直接站了起来,惊道:
“元漪,你这是干什么?”
萧元漪趴了下去,开口道:
“我萧元漪身为程府大房夫人,不能以身作则,的确该打,自领一百军棍。”
“青苁,八十军棍你打,后二十……”
沉默了下:“嫋嫋,你来打。”
嫋嫋是程少熵的乳名,萧元漪声音显得前所未有的柔和。
以及,无人听出的内疚。
众人都惊呆了,葛氏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程少熵也呆住了。
脑海里回荡的,都是娘亲刚才喊自己的语气。
嫋嫋…嫋嫋……
阿母从未这般喊过她。
这样的语气,都是喊程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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