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父皇，收手吧！ 9、分道扬镳，无数变数、无限可期

9、

“父亲，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李承乾决定给父亲敲敲边鼓，好有个心理准备。

免得到时候，那些叔伯纷纷决定留下来，父亲接受不了。

其实他们父子本质是不一样的。

父亲出身陇西李阀，从小就生活在耀眼的光芒中，走到哪里都是被人簇拥，围在中心的一方。

他很担心，舍父亲而去的人太多，会刺激到父亲，进而当着那群叔伯的面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他则不同。

虽然在这一世他打小比父亲的起点更高，更加显贵。

他也早真正融入了这个家。

但他也一直认为他的根是曾今那个平凡的家，平凡的人生。

没有耀眼的光芒，没有鲜花、没有掌声。

即便考个警察学院，都是拼尽全身力气换来的，每一步都没有一点便利捷径可走。

身边有没有人追捧，有没有人跟随，他看的很淡。

李世民敛笑，语气略带丝丝苦涩问：“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担心爹接受不了？”

李承乾没有遮掩，直接点头。

不需要！

他的父亲是李世民，无论历史上他是否沾染手足之血，无论如何被人诟病。

但谁都不能否认，他的内心没有那么脆弱，反而极其强大！

在初闻时，他或许会失落、暴怒，但这点事情绝不会击垮他！

李承乾把他在东宫试探李建成，李建成的反应详细的说给李世民，最后总结道：“从大伯的细微反应，可以判断，就在父亲和孩儿入宫期间，已经有叔伯前往东宫表示效忠之意了。”

“或许人数还出乎我们的意料。”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李世民苦笑摇头，一时间神情显得略略萧索。

李承乾嘴唇动动，话未说出，李世民便摆手道：“罢了、罢了。”

说着，李世民抬头看着李承乾，“是不是担心爹在与他们见面，突闻他们纷纷要离开的消息，一时接受不了，做出不理智行为？”

也不等李承乾回答。

李世民就自顾自笑道：“爹不会那么做。”

“他们毕竟追随我，劳苦功高打下这个天下，若有人不愿继续追随我出海奋斗，认为出海没有前途，想留在中原享福亦或是施展抱负，这也是他们应得的。”

“爹不至于因此就难为他们。”

李承乾笑道：“孩儿瞎操心了，爹的胸襟不是孩儿能想象得到的。”

“用不着你来拍马屁，让爹心理好受些！”李世民笑着瞪眼。

长孙无垢看着父子二人也不由笑了。

笑过后，李世民突然发问：“你一招反将，让你大伯疑神疑鬼，终生都要猜忌，留下来的人有没有爹安插的，你说要不要真的安插人？”

“没必要！”李承乾想都不想否决。

李世民不满意，“说说理由，不要感情用事！”

李承乾这才明白父亲是考校他，他刚才不假思索的回答，的确是感情用事，本能不希望离开后再和大伯一脉勾心斗角，把仅剩的一点亲情折腾没了。

李承乾略作沉吟才摇头道：“孩儿还是原来的回答，没有必要。”

“首先，出海后我们没有中原庞大的人才支持，本来就缺人才，留一个都是一种浪费。”

“其次，父王远避夷州就是决定放弃就皇位冲突，和大伯做胜负决断。”

“大伯又肯放我们家安全离开。”

“这就意味着我们和大伯家，双方尖锐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消失了。”

“没有利益冲突，干嘛要浪费一颗暗子在大伯身边？”

李世民点点头，很满意李承乾的回答。

他放弃绝地反击，就意味着，即便将来某天他会打回中原，也绝不是因为和大哥李建成发生利益冲突。

如果还是因为利益，他费劲巴列出海远避做什么？

昨晚就应该选择继续执行绝地反击的计划。

“王爷。”就在这时，忠叔出现在书房门外，“玄龄先生等人已经在议事厅等候了。”

闻言，李世民起身，笑着说：“走吧，咱们一家三口去见见老兄弟们，共事经年，总要好聚好散。”

……

“拜见王爷、王妃、世子。”

当李世民一家三口同时来到议事厅，房玄龄等人神色凝重行礼。

都是个顶个聪明人。

大家都明白，秦王携王妃、世子同时来见大家的原因。

众人无论做了什么选择，此刻心情都很沉重。

李世民牵着李承乾的手，走到前面，转身后笑着压压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爽朗笑道：“大伙和家人商量了，肯定已经有了决定。”

“无论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

“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子，留下来的，也是效忠辅佐李氏，而大唐的天下，也是咱们兄弟一刀一枪辛苦打下来的。”

“有人愿意留下来守护，我以及离开的兄弟们也能更安心。”

……

李承乾观察着父亲，暗暗佩服。

心态、情绪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完全的转变，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等豪迈？

他是因为不在乎，所以对有人离开表现的平淡。

如果换作他在乎的东西，至少眼下，他万万做不到这等豪迈洒脱。

“好了，大家都说说各自的选择，没必要存有心理负担。”李世民的话不多不少，确定让众人卸下心理负担后，笑着摆手结束发言。

“末将愿追随秦王出海！”侯君集当即起身，大声道。

“俺老程还是跟着秦王出海吧。”大胡子程咬金起身，开玩笑道：“别人可能容不下俺老程。”

李承乾不由被这个土匪逗笑了。

其他人也一样，议事厅内的气氛更加轻松了。

杜如晦缓缓起身，郑重一拜：“王爷，臣决定留下来。”

李世民笑着点头，城南韦杜，去天五尺。

说的就是韦氏、杜氏。

长安城南的土地，九成属于韦氏和杜氏可见韦氏、杜氏两个世家的能量。

两家不但是都城长安的地头蛇，还是世族。

上可立足朝堂，掌握权力，下可控制长安三教九流，了解长安风吹草动。

可谓是黑白通吃，脚踩两条道。

杜如晦作为杜氏最杰出的子嗣，为了家族长远发展都得留下来，凭借才能立足朝堂，成为杜氏鼎力长安，最为重要的一根支柱。

牛进达紧跟着起身：“王爷，末将也想留在中原。”

……

有了杜如晦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起身。

最终，杜如晦、牛进达、于宁志、翟长孙、公孙武达、张公瑾、刘师立、段玄志、殷开山、长孙顺德等人选择留下。

房玄龄、长孙无忌、侯君集、程咬金、尉迟敬德、宇文士及、张亮、苏世长、姚思廉、虞世南、岑文本等人选择跟随李世民离开。

走和留，大约是对半开。

总之，秦王府庞大的人才储备，几乎瞬间垮塌。

李承乾尽管情感上不在乎众人去留，但此刻看着都有些心疼，他内心还是希望，更多人能跟随他家出海，为华夏子民开疆拓土，在蛮夷之地布道中原文明。

同化吞并蛮夷。

为后世子孙，奠定更为庞大的生存空间！

越多的儒教人才，接受海权思维，海权才能真正写入中华文明的基因密码中。

不过人各有志，强求不来。

何况，其实能留下一半，已经远超他的逾期了，如果没有父亲的威望和凝聚力，换个人，愿意追随者恐怕更少的可怜！

——很不错了。

——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只要能开发好宝岛，一定会吸引更多人杰投靠，要是建设不好宝岛，跟来的人都会慢慢离开的。

李承乾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接下来，就是盛大的歌舞膳宴。

这是一路走到现在的一群人，最后一次坐在一起，这场膳宴结束，在场的每个人就会走上两条不同的道路。

这个时候，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做出的选择。

无论以往私下是否有恩怨，所有人的情绪都有些沉重。

喝的也有点多。

没有人知道，今天做出的抉择，会对接下来的人生轨迹产生什么影响，未来又会如何？

就连李承乾都无法预料。

或许一个海浪，他就会葬身大海中。

身体被鱼儿啃食，白骨沉入海底。

麦哲伦、哥伦布扬帆起航时，无惧这种危险。

此时的李承乾也没有畏惧。

这是一个历史转折点，所有身处洪流中的人，小到一个普通的百姓，大到皇帝，都随着玄武门事变没有发生，随着历史洪流骤然转折，人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未来蒙上一层迷雾，充满了无数变数，却也无限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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