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也逍遥 第四章：梦境？幻境？

“君知我情，我亦知君意，此便足矣。或许此生难像那些神仙眷侣般携手共游天涯，你我之情却是不差他们分毫……”

……

“呵呵，一柄木剑，竞也开了灵智，倒也好生有趣，大道果真奇妙非凡。”

女子身着凤霓霞披，一袭红衣，气势非凡。男子一身青衫白坠，虽不似女子那般夺目，却又自有另一种气场。

一处小亭，四面依水傍荷，二人相对而坐，言笑晏晏，一片风景自成。

男子腰间木剑，虽初生灵智，看着这氛围，也想融入其中，怎奈还不通言语，只能静静欣赏。

……

时光许是度过许久，木剑也不清楚岁月几何，她已是可以化为人形，在一片废墟上，静静眺望，尸横遍野。各种财宝尽被劫掠一空。她偷偷隐去光辉，那人竞就此未识得她是一把灵剑，只当是普通木剑，这才没被拾去。

她可以战，可以屠掉此时周围很多贼人，但是终是屠不尽，即便屠尽，又能如何呢？她失去了她的归处。

“这破亭子的石头竟然是千年灵石，来人给我拆了，不愧是轩辕世家，这手笔果然不一般。”

她想动，却是收了神通，只因，不想那个她最怀念的地方被血溅满，也怕，她暴露后，再见不得这一切，她记得，那青衫男子死前，对她说了一句话：“你，便是轩辕的传承。”

……

此间数年，灵气浓郁，慢慢的有越来越多修炼者出现，是日，有一青衫男子路过。

“轩辕？是哪处上古世家吗？没准会有什么宝贝留在此处。”

……

“什么宝贝也没有，翻了一遍竟然就找到了一柄木剑，算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带走带走。”

而后她被灵气滋养，重新苏醒过来，看着眼前人她吃了一惊，竞是与曾经的主人相貌如此相似，也是一袭青衫，她笑了，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而后久经战场，青衫男子也知道了这木剑不是凡剑，便一直佩戴身上，战功赫赫，成了大将军，当地人都说：“大将军神威盖世，仅持一木剑，杀得其他六国不敢来犯。”

她没有告诉大将军轩辕传承的事情，大将军也浸淫沙场已久，许是忘记了，当初拾得这木剑之处，旁边立一碑，其上刻有轩辕二字。

而后又过数年，国家纵横四海，一统天下，大将军的功名也在历史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笔。

……

大将军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没败在其他人的手中，却是败在了凶兽下。

即便强如大将军，然而境界比之凶兽，却是所去甚远，不过一击之下，强横无比的大军便是已显出败阵。不过片刻间，皇城便为废墟，有人说，是皇帝到处征战，引来了天威。

大将军的血染红了大地，“木剑，我知你有灵，不用再陪我走下去了。”

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好。”

带着些许哭腔。

血止不住，灵气已是逸散尽了，木剑依然陪着大将军，那血也慢慢地浸染了木剑。

忽然剑上生光，大将军朦胧的目光骤然清醒：“原来冥冥中皆是定数吗？既如此，我一人亡足矣，又何苦让千家万户为我所累？”

一道剑芒一闪，那凶兽已是不见，突兀立起一座大山，山上有一虚影，正是那大将军，而后缓缓消散，这山也变成了一座普通的山。

山脚插着一柄木剑，木头已是出现些许破损，剑灵又进入了睡眠。

……

“世人只知仙途好，不知凡途亦烦扰，凡路难，仙路幻，仙凡易之犹未变。”

有人，自远处来，哼着歌，十分快活。

“哎呦，什么东西绊我。”

那人本以为不过是石头，想来已经道境的他竟然会被石头绊倒，竞是有几分自嘲，仔细看去，竞是一灵剑，散去灰尘，剑身凌厉，隐隐中显得几分不凡，却是木状的剑柄，让他有几分奇怪。

“缘分一说，自古以来是最难解的，我就说怎么也不会被石头绊倒，你我许是有缘，便跟着我吧。”

那人信手一挥，一些石头汇聚手中，不过片刻便形成一剑鞘，“你且先委屈在此，等我回到城中，定找上好的铁匠，给你打造一个完美的剑鞘。”

“世人尽说仙途好，游人岂知仙路缈，不堪仙道几重天，怎得路引化金仙，天地易，仙凡变，阳仙开得万界山，阴阳合，乾坤恋，坤仙觅来天外卷，追仙界外不见仙，归仙途中归空幻。”

那人哼着歌，便是离开了。

……

“灵儿，你说我成立个宗门怎么样？让我的仙道永远传承下去。”

她想说不要再有更多悲伤之事，但是看他如今已是道之极境，脸上欢喜甚浓，于是便怎么也生不出拒绝之意。

“不如就叫轩辕宗，你看如何？正好灵儿的剑柄上刻有轩辕二字。”

灵儿瞳孔微微一震，忍不住流出泪来，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传承下去吗？

不过她此时是在剑中，那男子并未注意到她的模样。

岁月太久，长期无主，灵智开了又断，断了又开，经此，这才想起，她的第一任主人，姓轩辕。

在历史上，无论一个国家，一个王朝，一个宗门，都会经历兴盛与衰落，轩辕宗自然也没能例外。

于是男子做了一个决定。

“如今天地灵气日益稀薄，比起维持一个宗门，不如维持一个世家，宗门中修为最高的几人，成立轩辕世家，其余人，安排一个凡间的好营生，各自离去吧。”

别说境界精进，避免倒退已是极为勉强。宗门日渐衰落，世上，已是快没了仙。

台下众人皆已抱拳，各自散去。

台上众人眼神复杂，不知在考虑些什么。

又是经年，灵气稀薄的几乎没有了，轩辕世家也是做起了凡间营生，但常年修仙之人不问凡事，自是渐渐没落。

“灵儿，如果还有灵气复苏之时，我希望能再现轩辕一脉。”

天地灵气消散的一丝不剩，剑灵灵智又陷入了沉睡。

……

轩辕辰从梦中醒来，已是泪流满面。

经历了不知几世的人生，各种酸甜苦辣，于脑海中翻滚。

再也睡不着觉，索性出来仰望星空。

“灵儿，刚才看到的，是你的过去吗？”

轩辕灵儿也从剑中出来，还是身着一袭黄裙。

“你若认为那是梦，那便是梦，你若认为那是真，那便是真。”

灵儿顿了一顿，声音有些许哽咽。

“时间过了太久了，我也有些分不清了。但是有些最重要的事，是永远无法忘记的。”

轩辕辰只得感叹：“天行有常，周而复始，一个人的力量，何其渺小，即便再感悟天道，与天争，又能争得几何呢？最终不过顺着这周而复始的规律，成为时间长河中的一过客罢了。”

轩辕灵儿眸中泪光闪烁：“难道，人生就注定最终分离吗，一切的故事最终都会以悲剧收场吗？”

轩辕辰搜了搜灵儿的脑袋：“分别，不一定就是悲剧，死亡，有时他人需要的并不是感伤。有一句诗写的好，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或许一切事物都难逃最终消逝的结果，但是这消逝并非无意义，未来还有很多美好，我们的生活并不会因为消逝变得一片虚无。”

轩辕辰仰望星空，继续说道：“灵儿你是剑灵，存在的久了，虽然一代代终将过去，可是他们不是依然活在你的心中，不然又怎么会依然记得他们？轩辕家镇压凶兽，大将军平定四方，轩辕宗回归传承，不都有灵儿你在旁相助？你再看看我，想到了什么？”

点点星光下，月色皎洁，星空皓月竞相争辉，轩辕辰一袭青衫，望月而立。

“都是一袭青衫？”

“是啊，灵儿，每一世，我都在。往后时光，继续兴复轩辕宗吧。”

皎皎月色下，一黄裙，一青衫，并肩而坐，两人时而一笑，时而感伤，忘却了时间。

……

“师弟你还要在此驻足多久？”

竞是剑无心声音从远处传来，这才把轩辕辰惊得回过神来。

“刚才，那是幻境吗？”

花怜月不解地看着轩辕辰，“本是教你感悟冰道，不知怎么突然就入定一动不动了，已是过去了半日时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师弟可能是传说中万中无一的体质-幻皇冰体！”

花千雪一脸正色，继续说下去：“传闻上古有一至强者，以其冰雪神通闻名天地，在与一剑道强者死战时，另开新道，以幻术入无上之境，最后大胜而归。”

“而后她开辟了冰道盛世，留下了传承，传闻在修士开启此道时，会看到前世今生种种。少则数日，多则数载岁月，也有部分人被幻境所困，终生无法脱出。所以幻冰一道越来越少见，传承更是不知所踪。”

花怜月打断了她的话：“这也不对，如果如姐姐所言，那现在才不过半日这时间是否太短？”

在得众人还在讨论时，峰主到来，略一施术于轩辕辰。

“倒也不是，这小家伙挺有趣的，不过，还是暂时不要让他修其他的，专心练剑吧。”

……

轩辕辰最终又跟随剑无心回到了藏剑峰。

“怎么，一会不见，我这小师弟是愈加大胆了？要不，师姐我在藏剑峰也给小师弟立个像，让师姐我每日瞻仰一下师弟的英俊？”

剑无心皱着眉头，似是带着怒气：“对了，师弟是宗主派来的大管家来着，要不连师姐的起居一起照料如何？”

轩辕辰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抱师姐大腿还来不及呢？哪能让我做主？”

剑无心却是看了看长裙下微现的风景，微微红了脸色。

“好啊，小师弟，连我的玩笑你也敢开？”

“师姐？剑仙子？冤枉啊，抱大腿的意思是……”

轩辕辰又是解释了半天，这才得以在师姐将信将疑的目光中松了口气。

“去，今天给我挥剑一千次，不够晚上不用睡了。”

“好的师姐，我这就去。”

“？”剑无心感到好奇，这一千次对轩辕辰应该是很困难的事，怎么答应的如此爽快？

这一探查，才发现轩辕辰已是人灵境五重。

“呦，小师弟不简单啊，已经是人灵境五重了，师姐我突然改主意了，还是挥剑一万次吧。毕竟功夫岁月累成，师姐我是不是很好啊？”

轩辕辰哪敢不答应，只得应承下来，忙去练剑。

他一回头，剑无心已是不见了踪影。

“明明应该是遗世独立的高冷剑仙子才对啊，怎么从其他峰回来后，师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

轩辕辰刚取出木剑，轩辕灵儿却是自己跑出来了。

“那不是幻境，对吗？”

“你若认为那是梦，那便是梦，你若认为那是真，那便是真。”

轩辕灵儿还是和那幻境中一样的话语，不过此时脸上没有了悲伤的神色，反而是泰然自若。

“我答应你便是了。具体要怎么做？”

“主人取一滴精血，滴于剑柄处便可。”

一滴血落下，剑柄那本来斑驳的痕迹处，又变得平整起来，其上二字-轩辕似有吞天纳地之势。

“伴随着主人修为的提升，我的灵体和记忆也会慢慢恢复，主人也会慢慢地想起来更多。”

轩辕辰摇了摇头，“看来我转生此人，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不过既然承了此身，便是承了因果，既来之，则安之，便是了。”

“放心，有我在，这一世，不会让你悲伤。”

轩辕辰抬手摸了摸灵儿的头，灵儿开心的笑了，眼中零星泪光闪过。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转生此身确实不得了，他自己更是因果如云里雾里，密的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