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猎手 第八章 生命之重

：所谓九黎，就是一群目的不明，人数不明且不计后果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利用某种办法造成规则异常的人。就像上次的恐惧之种，那就是人造的异常。林天行像个小大人一样背着手说道。

：也就是一个可以一定程度上利用手段制造规则异常的反派组织呗，那么为什么叫他们九黎？陈子夜奇怪的问道。

：他们组织的人都在身上纹着古篆体九黎两个字，不过这个组织已经将近一百多年没出现过了，天知道他们为什么又出来作妖。林天行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等等，如果那个什么九黎消失了，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九黎的？陈子夜不解的问道。

：这些人除了会在身上纹九黎两个字，还有个共性，那就是会拜蚩尤像。林天行说道。

：等下，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那个老道长吧。陈子夜惊讶道。

：就是他，而且这个人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制造出小范围的规则异常，不然也没法带着你跟那个门板还跑那么快。林天行说道。

：制造规则异常？还能有人做到这种事？陈子夜震惊道。

：当然，虽然现在这种人已经很少了，但是不是没有。所谓的仙术，魔法一类的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制造出规则异常。林天行解释道。

：蛤？这，怎么感觉有点跑偏啊，这连仙术魔法都出来了。这有点不科学吧。陈子夜惊讶道。

：科学？你觉得是你这种人的存在是科学，还是我这种最早记忆可以追溯到三国时期的存在科学？在我看来所谓的科学不过是现在的人类已经了解并掌握的规则就被称之为科学。就像原来的人不相信有一群人能坐在铁疙瘩里飞上九天之外，你觉得对于古代人来说，太空空间站是科学还是魔法？

：呃，这个……。

：现在懂了吧，等你见得够多了，很多事你也就见怪不怪了。林天行用一种稚气未脱的声音说着这种大道理，让陈子夜觉得有种很诡异的感觉。

：我怎么记得蓝领导跟我说，你的记忆最早可以追溯到唐朝啊。陈子夜岔开话题说道。

：我的记忆也不完整，最早我的到底是是什么我也没法完全确定，因为越早的记忆，我就越模糊，有时候能碰巧想起点什么，但是却没有关于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记忆。林天行说着出了电梯，朝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在打开一扇门之后，陈子夜惊讶的发现这里就是他记忆中蓝宇曾带他走过的那个走廊，走廊两边就是一个个房间，里边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呃，我怎么记得这个走廊应该在那边啊。陈子夜奇怪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的记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现在连脸都和之前不太一样了。这边是放置暂时没法处理的异常物品的地方，越往里，保密级别和造成的破坏越大，从这过去就是焚化炉，再往里就是高度机密了。林天行指着走廊尽头的那扇门说道。

：哦，那……

：啊啊啊啊啊——。就在陈子夜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一个凄厉的喊叫声打断了他的话。

声音是从陈子夜面前的全封闭房间里传来的，那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只有一扇由厚厚的钢化玻璃封上的玻璃窗，而发出惨叫的人是一个满脸带着黑色污渍的男人。这个人被束身衣紧紧的束缚住上肢，整个房间里也都是看上去相对柔软的保护层，此时这个男人正把脸死死贴在玻璃上，似乎想要挤破那层玻璃冲出来，而对方的双眼已经变成了一片黑色。陈子夜记得这种现象，那个他不知道名字的军人再和他一起进入那片黑暗中之后也变成了这样。虽然陈子夜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但是却莫名的感觉到熟悉。

：这个人是……陈子夜问道。

：这个人就是那个倒霉蛋，黄三山。林天行面无表情的说道。

：黄三山？黄三山？黄三山！就在陈子夜反复念叨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个身上带着脚印的胖胖的中年爆发户形象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而他怎么也没法把那个看似市侩，但是很热心的胖胖的中年人和这个看上去有些消瘦且歇斯底里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就在陈子夜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段莫名的回忆。胖胖的黄三山拎着一些散装凉菜和一箱啤酒朝他跑来，脸色一片惊慌，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哟，您几位这是上庙里啊，你看看你这个小同志，这么瘦，要吃好点啊，一会我带点菜也上山……

：咳咳咳……陈子夜突然想起了他最后一次见到黄三山的时候，在去往城隍庙的必经之路上的一家熟食店，黄三山正系着围裙，脸上依旧带着那种让人觉得有些市侩的笑容，但是眼中满是长辈的关切的神情，陈子夜突然不明原因的咳嗽起来。

：怎么样，你没事吧。林天行关切的说道，而对方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画轴。

：没，没事。那种莫名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仅仅是咳嗽了几声便没事了。

：没事你哭什么？林天行奇怪的看着他说道。

：嗯？陈子夜奇怪的摸了摸脸颊，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流出了眼泪。

是啊，一个好人，一个很好的老大哥，就这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确实应该难受。陈子夜知道自己应该难受，应该悲伤，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感觉。

呼——

陈子夜深深呼出一口气，把手按在了玻璃上沉声问道：现在应该怎么处置他？

：正常情况下，这种程度的永暗侵蚀除了安乐死，没别的更好的办法了。林天行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子夜说道。

：那为什么他现在还活着？陈子夜带着些许不悦的语气说道。

：这件事是因你而起，也应该由你来结束。林天行平静的说道。

：那个画轴就是所谓的抹除器吧。陈子夜看着林天行说道。

：是。林天行盯着陈子夜承认道。

：你在防备我？陈子夜问道。

：是。

是啊，一个被可以灭世的规则异常或者说几个规则异常救活的人，出现任何突发情况都有可能，为此再怎么小心提防都不为过。

：你好久都没回家了吧。陈子夜莫名的问道。

：去外省参加书法比赛，由老师带队，我两个多月没回去了。林天行死死的盯着陈子夜说道。

：一直看着我，辛苦你了。

：门，永暗，恐惧之种，再加上一个绝望的人，最后出什么事都有可能。林天行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你现在闹出这一出是为了什么？陈子夜问道。

：为了告诉你，生命的重量。

：生命的重量？

：对，生命的重量。我们所面对的东西，乃至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所面对的一切。林天行带着一种怅然若失的语气说道:任何时候，每个人都有可能因为一个简单意外就这么消逝了。可能是像这个人一样，因为他根本不了解的规则异常，也可能是因为疾病，因为意外，因为各种天灾人祸。但是即便如此，每个人都依旧顽强的活着，为了某个目标，为了某个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目标努力……

：你这是在开导我？陈子夜有些差异道。

：算是吧，要知道一个人突然获得了某些特殊力量，如果没做好心理建设，后果可是很可怕的。

：那倒不必了，虽然我现在感觉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了，但是我的记忆还在，九年的思想品德义务教育我还是记得的。我现在应该怎么办？陈子夜看了看窗户里的那个已经疯狂的人说道。

：按下这个按钮，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神经毒气就可以了。林天行走到门边，打开了一个隐藏的控制键盘说道。

……

陈子夜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宿舍，沉默的走进浴室开始洗澡，即是他身上并没有任何污垢。而浴室外林天行和蓝宇正一言不发的看着浴室的门。

：林部长，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蓝宇皱着眉头说道。

：这是他自己选的，他应该承担这个责任。林天行严肃的说道。

：可按按钮和近身格杀……

：这是他自己选的。

：……

：……

半个小时之后，陈子夜穿好衣服走出浴室。

：感觉怎么样？小陈？蓝宇关切的问道。

：还好。我已经明白了所谓的生命的重量了，林部长。陈子夜沉重的说道。

：你明白了就好，我也没想到你会选择亲手……

：这是我的责任，我明白的。陈子夜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双手说道。原本一直没有任何情绪，任何感觉的陈子夜在亲手用注射器把致命的毒素注射进黄三山体内的时候，终于有了别样的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你觉得不舒服很正常，你没感觉才有问题。在你通过考核前，你暂时就别出去了，先好好适应一下你的新身体吧，要是能发掘出一些特异功能更好。林天行说着伸了个懒腰便准备离开：啊~，我也该回家了，老妈都唠叨我好几次了。

：你都已经有了那么多记忆了，干嘛还要上学？陈子夜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我是规则异常，但是我的这个身份不是，我的父母也不是，你也一样。在任何情况下，异常都不应该影响正常人。我首先是他们的孩子，然后才是规则异常，父母期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健康，正常，我就要表现的健康，正常，这也是我的责任。

：平安呢？

：我们的工作永远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安全，但是保证大多数人的平安也是我的责任，所以我只能牺牲一点我自己的平安了。林天行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着，然后看向陈子夜补充了一句：你也一样。

：还有一件事，既然我的样子都不一样了，你怎么能确定我还是我？陈子夜又问道。

：原来我也不能确定，不过现在我确定了。

剩下的时间里，陈子夜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都在查资料和回忆中度过。他越是回忆过去，他似乎越能感觉到曾经的那个自己的情绪，感觉，他时常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而隔三岔五的各种检测，检查以及各种测验，也让他对现在的自己有了新的认识。

首先，他的体质和体格比之前好了不少，包括动态视力和反应速度，已经大大超越的普通人的水平，虽然并没有超出太多。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素质也在逐渐回归到正常人的水平。而原本缺失的饥饿感，口渴的感觉，对温度的耐受力或者说痛觉也在逐渐回归，而原本刺破皮肤只会有一片黑色创口并且会快速愈合的身体也慢慢变成了正常会流出血液。感觉就像陈子夜正在从一个被人皮包裹规则异常慢慢变回一个正常人，更准确的说是变成一个全新的人。

就在陈子夜慢慢适应自己的新身体的时候，在H市的某个地方，十几个人正围坐在桌前，而这些人中的其中几个在手上显眼的位置用一种古篆体纹着两个字——九黎。

：恐惧计划失败了？其中一个把脸没入阴影中的人说道。

：是啊，失败了，不过没什么关系，我们已经有了新的代替品。另一个带着眼镜的人说着把一份资料扔到桌上。

：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一个老者说着一伸手，那份原本在桌子中间的资料自动滑倒了老者手中。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根据我掌握的信息，就是那位小孩部长用这个人处理了“怖”。

：你最好调查清楚，计划不能再拖了，我的时间可不多了。老者随手翻了翻那份资料便扔在桌上说道。

：这个就不劳您老操心了，倒是另一个东西，那东西也快出世了吧。眼镜男看向另一边的阴影说道。

：嗯。阴影中，一双发亮的双眼突然出现，应了一声。

：有了那个，我们就差三个了，而其中一个我已经有了头绪了。

：宿慧？

：不是，是另一个。

：不管是哪一个，剩下的东西必须尽快，我还有事，就这样吧。

（起始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