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猎手 第五章

陈子夜花了两天时间仔细研究了当地的县志，并且婉拒了县长李旭也就是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安排的饭局，本身就不怎么喜欢交际的他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正式的应酬，不过对于如何避免交际应酬他还是很有一套的。要么就以其他事作为借口，要么就说自己身体抱恙，虽然这两个借口确实让陈子夜躲过了应酬，但是也一语成谶，让他得了重感冒。

：你应该多锻炼锻炼，身体就不会这么弱了。像我这样每天早上跑上十公里热身，再练上一个小时的拳，你的身体就能跟我一样好。武云帆自信的拍拍胸口说道。

：咳咳，十公里？还热身？我看还是算了。我这是天生的，我都扁桃体天生比较大，容易发炎，多喝点水就行了。陈子夜有气无力的说道。

：扁桃体比较大？王玉蓉小声嘀咕着朝陈子夜下半身瞄去。

：是扁桃体，不是前列腺，扁桃体是长在脖子上的，天才。陈子夜无语的说道。

：哈哈，好了，县医院到了。武云帆说着把车停在了这个看上去很新的医院大门前。

：那个，我就不进去了，我在车里等你们就好了。这时候坐在后座上的王玉蓉挠了挠头犹豫的说道。

：行吧，你就在车里等吧。武云帆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

在进入医院的时候陈子夜注意到有不少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正从外边回到医院，其中有些行动不便的甚至是被家人推着的。

：咳咳，这些人是？陈子夜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问道。

：他们也是去上香的，不过去城隍庙上香好像只对那个怪病有效。武云帆说着带上了口罩。

：我这是上火引起的，不传染。陈子夜无语道。

：你的不传染，但是这里边的可不一定。武云帆不知可否的说道，这时候一个离他们比较近的人咳嗽了一声。

：你说的那位吕医生也在这？陈子夜问道。

：他在负一层，把一间太平间改成了临时的实验室，电梯在这边。武云帆说着就要带路。

：等会，我先去买点药。说着，陈子夜走到药房轻车熟路的买了药，毕竟这是他从小就有的老毛病，要吃什么药他有时候比医生都清楚。等买完了药，他们来到一个比正常电梯要宽大的多的电梯前。

：咱们还是走楼梯吧。陈子夜站在电梯前犹豫了一下，然后拖着有点沉重的身体向楼梯走去，只不过才走了几步就又折返了回来。

：我以为你不敢坐这个电梯呢。武云帆略带调侃的说道。

：我只是不想让要用这个电梯的人等而已，不过以我现在的情况，没准我下去了就真的该用这部电梯了，咳咳。陈子夜也开玩笑的说道。

两个人来到负一层，这里十分安静，所有房间都亮着灯，但是只有最里边的房间里有人影晃动。武云帆带着陈子夜推门走进这个房间，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实验器材，当然大部分陈子夜根本不认识，他唯一知道名字的就只有显微镜跟那一排排的试管。听到有人进来，那个一直盯着显微镜的穿着一身白衣的男人回头看了过来，而那个男人的脸着实让陈子夜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普通男性，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个人应该还算有点帅气的，但是此时这个人脸上出现了大片凸起的红斑，虽然看得出他一直在努力抑制，可还是会不时去挠那些红斑。

：吕医生，这位是我们部门的调查员，陈子夜，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武云帆直接介绍道。

：有什么可了解的，不过是庸医害人罢了。那位吕医生没好气的说道。

：呃，吕医生，我要是没看错的话，您脸上的那应该是过敏吧。陈子夜想了想说道。

：是啊，就是过敏。那个当初收治0号病人，也就是第一位患者的医生吧过敏跟结核病当成了一个病症治疗，最后病人没治好，那位医生现在也跑了，唉。吕医生怒其不争的说道。

：哈？也就是说这个病最开始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病？陈子夜吃惊的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根据病例上的记录，就是简单的过敏跟结核病。但是现在，咳咳，咳咳咳，现在我也不知道了。无论是根据结核还是过敏用药都没有效果，而且现在连病因都没找出来。咳咳。吕医生说着咳嗽了好几声，然后习惯性的摘下口罩准备换一个，然而他发现原本应该沾满血迹的口罩上什么都没有：你看，现在又出现了新的症状，咳嗽，我感觉我学医十来年都白学了。

：我倒觉得您没白学，而且您已经帮我排除了不少错误选项。按您的说法，这个怪病一开始是没用咳嗽这个症状的吧。陈子夜问道。

：是啊，至少今天以前都不会出现干咳的症状。吕医生有点颓废的说道，说完有咳嗽了几声。

：武哥，我进来以后没咳嗽吧。陈子夜向身边的武云帆确认到。

：没有啊，怎么了。武云帆确认道。

：虽然有点，有点魔幻，但是我好像大概猜到了这个病症是怎么传播的了，不过我还要确认几件事。说着陈子夜就跑了出去。等他来到三楼病房的时候，这层的病人都不同程度的产生了咳嗽这个症状。等他靠着国安局的身份拿到几分病例之后，他基本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并带着病例回到了负一层的实验室。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见陈子夜回来，武云帆赶紧上前问道。

：吕医生，能请您帮我看看，这几个病人正常情况下会不会产生咳嗽这个病症。陈子夜说着把那几份病例递给吕医生。

：类风湿性关节炎，月经不调，腿骨骨折，这几个在正常情况下都不会咳嗽啊。吕医生看了看病例之后说道。

：这么说您可能不太理解，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个病是通过感官传播的。也就是看，看见别人出现这种症状，自己也同样产生相同的症状。陈子夜说道。

：你是说焦虑症？可是按你的说法，这种病现在至少应该出现了几十种症状了，不可能只有过敏引起的荨麻疹跟咳血还有今天刚出现的咳嗽吧。而且我也没见有人咳嗽啊。吕医生质疑道。

：原来你们医生把那种疙瘩叫荨麻疹啊，我小时候就知道那是过敏引起的。至于您说的这个我现在也没什么头绪，不过我敢肯定去那个城隍庙上香肯定在某一步成功抑制了病症的发作，我想您应该去试试，这样有很大概率能找出抑制病症的方法。陈子夜肯定的说道。

等陈子夜他们走出医院的时候，陈子夜看着他们开来的那辆写着公务用车的黑色轿车，又看了看他身边穿着军装的武云帆，再认真的看了看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口还挂在国安证件的自己，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又一时间抓不住重点。等他们回到车上的时候，发现坐在后座上的王玉蓉正在疯狂的挠着后背。从露出的皮肤上，陈子夜敏锐的看到她身上已经出现了大片的红疹。

：师，师傅，去庙里上香真的能治好这个病嘛，我还不想死。见他们回来，王玉蓉带着哭腔说道。

：嗯，肯定能治好。陈子夜肯定的说道：咱们现在就去那个庙里看看吧。

：我看咱们还是晚上再去吧，现在那人可不少，咱们排队就要排到后半夜去了。武云帆说道。

正如武云帆所说，直到晚上十一点，这个看上去不大的城隍庙门口依然有不少人在等着上香。不过等到十一点半的时候，庙门就关了，那些没排上的人大部分也没气恼，而是默默的把香插在了院墙外并虔诚的磕了头，然后就一脸轻松的离开了。

：这些人还真是淡定啊。陈子夜调侃道。

：是啊，我可是费了不小的力气才让这些人变得这么淡定的，为了这个我还让庙里的道长撒谎，唉，罪过啊。武云帆进门的时候感叹道。

：武施主无需介怀，出家人没那么多讲究，能救人于水火，这点小事不算什么。这时候以为年过古稀的老道长站在主殿大门前笑道。

眼睛瞪得像铜铃……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首黑猫警长的主题曲响了起来，武云帆和跟在两人身后的王玉蓉以及那位老道长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陈子夜。而陈子夜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挂断了这通不合时宜的电话。

：这位施主还真是童心未泯啊。哈哈哈。老道长笑道。

：您……

眼睛瞪得像……

：喂，谁啊。陈子夜没好气的接起电话。

：你老板，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好日子过够了是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这都快半夜了，你还不睡觉，明天不用上学啊。陈子夜无奈的说道。

：明天周末，不上学，我可以睡懒觉。行了，调查出什么线索没。那个小孩部长用十分得意的语气说道。

：目前还没什么太有用的信息，我只知道这个庙最早是民国时期一个道士建的，最早供奉的是三清也就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跟老子，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荒废了。直到前几年才又被人重建了，改成了现在的城隍庙。还有就是所有患病的人的症状都是共通的，即使原来没用，也会因为某些原因增加其他新的病症，目前我就了解到这么多。陈子夜介绍道。

：我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来滴，我只想知道他是怎么没滴。赶紧给我想办法把这件事搞定赶紧回来，最近可不怎么太平。

：不太平？怎么说？

：别，妈，我没玩手机……

听着对面还没说完就慌忙挂断的电话，陈子夜一阵无语。

根据地形测算，这种怪病影响范围的正中心就是这个城隍庙，庙里除了一间高大的正殿以及几间偏房以及一颗看上去很古老且歪歪扭扭的古松，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道长，咱们庙里供奉的是哪位？陈子夜扫了一眼院子，随后问道。

：施主问的是他们拜的还是我拜的？老道长笑道。

：您拜的不是大殿里的这位吗？王玉蓉奇怪的问道。

：虽说我在此地挂单，不过我也只是打扫一下大殿而已，并不会真的谒拜大殿里的这位。我谒拜的是太清道德天尊。老道长笑着解释道。

：这……陈子夜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提出自己的疑问，老道长见状笑了笑。

：城隍信仰属于民间信仰，也就是老百姓信的神，跟正统的道教信仰不太一样。我这么说施主明白了吗。

：差不多吧，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长……陈子夜有些迟疑的说道。

：你们是公家人，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这把老骨头自然鼎力相助。老道长笑着说道。

：倒是不需要您动手，我是想把这位城隍爷请到大门外边去。陈子夜指着大殿里的神像说道。

：这，施主可是为了那怪病而来？老道长问道。

：我确实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来的。陈子夜也觉得自己的做法似乎不太合适，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就找辆吊车来吧，大殿那一块屋顶能拆，直接从那吊出去就行了。老道长豁达的说道。

：那我就先给您赔不是了。武哥，武哥！

：啊，怎么了？

：您这么专注，看什么呢。陈子夜顺着武云帆的视线看去，发现对方一直在看院子里的那颗古松。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武云帆问道。

：麻烦您找辆吊车，把这位城隍爷弄到大门外边去。您刚刚看啥呢。陈子夜问道。

：没事，就是觉得这棵树比两天前更大了，找吊车倒是不难，不过为啥要吊到大门外边啊。武云帆问道。

：我有点想法想要确认一下，咝，要不这样把，再找人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神像，算了，还是联系一下蓝领导，让他找人做个一样大的神像吧，多做几个，样子别都一样，看上去差不多就行了。我有个想法要验证一下，万一不行也不至于出大事。陈子夜捏着下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