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 第六章 我不是故意的

许程抬了抬头皮发麻的脑袋，左手揉了揉劳累的脖子，不经意抬眼看到实验室的钟表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这个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很晚了，但是对于忙碌在实验室的研究员们刚刚好。而且河川大学的学生们都刚刚从图书馆出来，虽然顶着寒凉的冬风走在路上，但是大家的心情都像刚刚打了胜仗一样。

“呼，好累啊。年纪大了就是不禁累啊！”许程心里感叹道，还好实验室的一个学姐和学长也没走呢，他仿佛看到研二研三的生活了。许程打开手机，50多条信息，不出意外的话肯定都是妹妹发的，她自从学会点手机以后，每天都会给许程发很多信息，都是图片或者小表情包和小表情，他都习以为常了，但是他并不打算回复，等到明天再回复这个已经入睡的顽皮家伙。他点开下方“发现”的红点点，发现新加的打剧本的女生发朋友圈了，有两个女生，哪个是啊？一个是马尾长发、清秀端正，有点清冷，另一个是披肩长发、戴眼镜、斯斯文文看起来很温柔，好像拍照带了兔子特效，都显得怪可爱的，于是顺手点了个赞，关电脑下课了。

这灯火通明的校园啊，让自己仿佛想起在大学一样，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当然现在也充满希望，是有计划的希望，是脚踏实地的枯燥。他决定研一下半年就吧雅思考出来，研二研三申请出国交换读书，去看看大不列颠的浓厚学术氛围，去看看雾气缭绕的伦敦，自己是否会在古板的文化中碰撞出新的思维火花。自从妈妈叮嘱许程要找女朋友之后，心中又燃起了他热情的小火苗，他看到路上结伴走的好多情侣手挽手在昏黄的路灯下前行，有些失落。其实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中对于属于自己的稳定的感情，属于自己的小的家庭也是渴望已久。

褚曦看到XC的点赞，点开了他的朋友圈，里面都是貌似警告自己的提醒TIPs，或者对生活感慨的短句子，或者家国情怀的抒发，最多的还是对自己生活的调侃，配的都是特别逗逼的表情包图片，看不出职业，看不出年纪。

不知道出于什么，褚曦忽然对这个男生有点感兴趣，于是她打算点开对话框输入：“你不忙了？”这么输入的话，这男生会不会觉得褚曦自来熟？这完全就是熟人的语气啊！

那输入：“你还没睡？”这样的话，仿佛褚曦专门等他似的；

要不然直接说：“你好，还记得我吗？”可是根本没有见过面，万一不记得了，会很尴尬；

想着想着，褚曦不知道为什么点了个“啊”发了过去。

直接尬住。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回复了两个字，

“喔”

“鹅”。

褚曦直接有些紧张，本来天气太晚有些困意了，现在困意全无，“他这是，在回应我？”

她觉得有些搞笑，但是还是很礼貌地道了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点到了，我没想……”。

”没想什么啊？你不是想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忙吗？”对方秒回复。许程刚到宿舍点开手机，准备定一下明天的行程闹钟，明天导师安排了九点半的一个讲座，他的学生都得去听。他就看到了点赞女生在说话。

褚曦愣住了，这种三级跳的聊天方式，仿佛失传在民间的秘籍，特别对她的胃口。这种对话不是先责问：“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嘛？”然后顺势不懂装懂问：“那你问什么？”，最后再来一顿乱七八糟的道歉。而是根据两个人不多的交集，推出如果聊天或者有疑问最可能询问什么内容，并且很直接地问出来。

她思绪本来就很跳跃，但是工作的时候带褚曦的老师呵斥了她的提问方式和回答方式，表示做审计这一行的必须有理有据，娓娓道来，不然别人容易产生误解和浪费时间。然后她刻意花了很多时间去听不同人的演讲，加以总结，让自己学会捋顺逻辑，学会详细陈述。她记得她刚毕业那会看到一个跳广场舞的小男孩，有模有样。人声音乐声嘈杂，同伴指着小男孩兴奋地说：“你看啊，小曦！”她声音不是很大的回应了一句：“对啊，这小孩肯定在这里跟着奶奶呆了很久了。”结果同伴嗔怪到：“什么啊，我是让你看看这小孩子跳的多好啊！哼！”

对于男生的直接，褚曦很快也做出了回应：“对啊，你忙什么，周末也没来玩剧本？”说完之后，她忽然想逗逗他，“你不来，我们那车都没组队成功，就差你一个人，我也没玩成。”

“害，就是忙一些工作，实验什么的，我说过的，我可能时不时的需要忙事情。”

“所以……你是大学生？不对，你是研究生？”

“是，我现在刚研一，你是学生还是工作啊？”许程真的不能确定，因为从朋友圈照片上什么身份都看不出来。

“上班，我已经上班一年了，那我可比你大一级，是你学姐辈的哈哈哈哈。”褚曦觉得怪有意思，还是个弟弟。

“嘿，兄弟，你干嘛呢？！打字声音飞快，给哪个姑娘聊天呢？”许程室友覃景然洗澡出来好大声的给他说话，把他吓一跳。

许程心里有些异样，这就认识姑娘了吗？事情未明朗之前他还是遮掩的说到：“没什么，一起玩游戏的小伙伴。”

许程看他洗澡出来，就准备趁着其他室友没回来之前去冲洗一下了。随手回复了褚曦一句：“去洗澡，回聊。”

褚曦很无语，这人可真是说消失就消失，正说到兴头上，怎么就去洗澡了呢。她打出来的“你在哪个大学读书啊？”几个字又硬生生地噎了回去。“啊~”褚曦生气快消气更快，没一会就沉睡入了梦乡。

许程洗澡回来后发现对面姑娘也没回复他，很纳闷，刚到手的姑娘就这么溜了？不可以的！许程继续开启了自动交代的话题：“我目前在河川大学。学姐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自然是无人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