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阑珊 第二十四章：事变返程

雪很白，白的刺眼，一点污垢在白色中放大，一点点开始扩散，直到最后如同雪崩溃败之势越来越大，被染的雪越来越多。

犹如一场骇人的风暴，开始到发展再到结束来之快去之急。

污垢之上黑夜之中，压抑的寂静连空气流动都无法感受。

“呲~”

微弱的声音像刺破了黑暗，一切开始明确起来，视线上的雪和血开始慢慢谈去，压抑了很久的温血从前方喷涌而出，就在一瞬间毫无征兆的炸开。

巨大的狼嘴里，陷入了半截手臂，与之对立的狼头后脑惊现一个两指宽的血洞，庞大的身躯在失去了生机之后，任由血水倾泻在古尘的身上，一股燥热在身体中流转。

在脑海中，那种一瞬间犹如时间静止的感觉在不断回荡，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疲乏，古尘吃力的将身上的恐狼尸体推开，踉踉跄跄的将雪地中的剑捡了回来，耳边除了风雪千山声再无任何声音，眼神望着那远处消失的痕迹。

“都死了最好。”

古尘小心的唏嘘着。

一阵一阵的，就像针线在缝这破烂的布衣，那种感觉在古尘的身上蔓延，刺疼这眼帘，那种奇异的感觉在脑海中散去。

无力之下古尘爬回了雪坑，身上的厚麻衣被扯出了沟壑，身上毫无完处，波澜不起的风将雪花吹起，天幕之上泛着片片的蓝色菁华浮梦。

古尘感到深深的无力，要不是体内的丝丝暖流攒动，他都要沉迷而去。

“咕咕”

的声线从深邃的喉管中透体而出，古尘将一把雪塞进嘴里，冰寒的雪花飞速的改变着形态化作丝丝缕缕的线让古尘清醒了些许。

古尘一咬牙抓住一旁尚有余温的恐狼，慢慢拖回了营地。

蓬松的雪花在微弱的抖动下被缓缓脱开，无尽的寂静刺激着衰弱的神经，周木颤颤巍巍的爬出雪洞不再去管如同烂泥的军士，风雪中一纤弱的身影慢慢清晰了起来。

“哎！土娃子？”

周木快步向古尘走去，古尘强作精神。周木看见古尘先是一愣，随后看到古尘手上拖着硕大的狼腿，眼中闪过不少情绪，随后不作言语。

“这是？活阎王都走了？”

“大抵是这样的，有个军爷跟那个东西拼杀，我见他杀了不少，便以为这东西好对付呗，就走近了些，那晓得这畜牲狡猾的狠，要不是军爷出手救我，周叔现在可看不到我了，不过那军爷可没有这么好命，现在已经不知踪迹了。”

古尘慢悠悠的说了一大堆。

“你还敢偷摸过去看热闹，真是娃子小犊牛子不怕虎，那可是山里的活阎王，凶的很。”语气微微颤颤道。

随后周木没有多想，他一个成年人都吓的躲在雪窟窿里，何况一个十多岁的娃，没吓破胆就不错了。

“这？”

周木指着古尘身后血淋淋的狼腿问道。

“周叔，这些日子嚼那些硬邦邦的干粮嘴里都谈出个鸟来，这不得来点有味道的？”

周木先是一愣，然后慢慢道：“娃子，你先一边歇着，这估摸着天也快亮了这狼腿子交给你周叔我吧。”

丝丝的阳光开始穿透云层和枝叶，在雪花镜面中反转四射，一丝丝黑色的细线犹如墨线在白色中分割。

古尘拖着疲惫的身体趴下在一边，身体散发着某种很急切的欲望。

他将破碎的麻衣用自己撵成的麻绳串起，在这期间古尘将刚开始边军发的两个罐罐拿出，将化气疗伤的药一股脑的用上，古尘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是大抵是这样的。

药用上后，身体开始出现酥麻感，痒痒的在身体的气的配合下，古尘精神了不少。

天幕点点，星光在慢慢淡去，一副奇异的光景出现在古尘的眼中，犹如北夜的极光，不久一丝丝肉香将古尘从天上的美景拉了回来。

“娃子，这活阎王的肉可真香啊，以往都是它吃人，没想到也有被吃的一天，天道好轮回。”

周木一边嘴上不停，一边将肉递给古尘。

“其它的军爷还没有动静？”

古尘一手接过肉，一边问道。

“没有，说来奇怪，跟睡死了一样，莫不是被人下了药？”

周木小声说道。

古尘没有再说话，身体内的恐怖欲望让他狼吞虎咽起来，他感觉现在可以吃掉一头牛！一口一口如同绞肉机一般，撕裂这眼前的大腿。

周木吃的少，毕竟一条狼腿十来斤，够好几个人吃了，见到古尘犹如一头饿狼一般，不免没了吃的欲望，便都给他吃了。

火光带着温度照射着四周，古尘很快吃完了这十多斤的肉，身体的不舒服被肚子充实感减弱，体内的气更是充实了点，在药物和气的作用下身体的疲惫被极大的缓解了不少，一阵困意袭来。

古尘回到自己的小洞，抱着身后的烧火棍，沉沉的睡去，头部空间中的吸力也开始变大了不少，不断有气被吸收绵绵不绝……

不知过了几许，细碎的声音传入古尘的耳中，缓缓将思绪牵扯而出。

“这……我等竟然昏睡一日。”

中年军士幡然开口道。

四周黑甲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昏迷不醒的军士都纷纷醒来，捂头而望。

“董列，我方才探查了一下，少了一人，和一黑汉子。”

中年军士神情肃穆。

“看来军中的鬼东西还是出现了，不过没想到村民中也有，不免让我们遭了道。”

“还好我等命大，昨晚山中出现了狼群，打乱了细作的计划，算是福大命大。”

中年军士脸上出现了不少情绪。

“本身这次行动就是诱出这些细作现身的，没想到如此狡猾，我等惭愧。”

一旁的年轻军士郁闷道。

“现在细作已经现身，我等没有在继续行军下去的必要，明天返回。”

“诺”

黑甲军士齐声道。

之后古尘身体巨疲，一直在雪坑之中躺着，外面雪花飞舞，寒气四处乱窜，天地间的气候变化多端。

不知过了多久，额头上一直在冒出丝丝的气帮助这古尘恢复着身体机能，但是古尘依旧虚弱，就如同回到了一年多以前的那个虚弱的自己。

这种无力感让他很是不舒服，即使如此，但是寻常人的行动能力还是有的，边军的要还是很管用的。

隔天，边军带着古尘一行人开始返程，一路上少了些许融洽，回去的路上走的很安静了些。

前路白雪茫茫，边军做的记号都有些模糊，古尘和周末走在一起，古尘紧紧的扯这自己身上的麻衣，不多一会，额头上微微一热，眼帘扫过之处，有一块雪地之上，歪歪扭扭的长着一株手心大的四片绿如晶体般的植物。

四片绿叶翠绿如春，根茎通直没有半点分支碎叶，在这茫茫雪地之上格外显眼。

古尘不自主的走了过去。

前方的黑甲军士注意到了古尘离队，不由放忙了脚步。

“娃娃，我们此行的野参已经挖够了，无需再挖了。”

董列出声道。

“娃子，这山里天气多变，野兽也多，我们早点回家。”

周木也缓缓道。

由不得古尘花时间观察，随手一把扯断那四片绿叶，然后快步回头，跟上了前方的边军，不在言语。

寒冷的气流在身旁穿梭，奇怪的是手中的绿色植物竟然有着点点的暖意。

古尘暗自疑惑，身体却发出一阵一阵的饥饿感，古尘一舔嘴唇，一把讲手中的绿植吞口而下。

绿物入口即化，瞬间化为细细绿流，随着肠道四散开来，凉凉的很是舒服。

不由的古尘也精神了不少。

“这山中玄灵精草这等，不少养人的好东西。”

古尘暗自默念。

这大山的雪四处飘洒，无一不是，无一不在，体内的气力随着绿流的划开，在不断恢复着，古尘表面上也不动声色，继续跟着行军。

是夜将近，裹杂着漫天的风雪，古尘沉沉的睡去，月华撒下，不断汇入额头之中，和不断消化的绿流一起，慢慢的滋润着战斗后的斑驳。

篝火的氧化引气阵阵稀碎的声音，夜晚安静如水，细长的冰渣在黑甲军士胡茬上凝聚，军士神情肃然，之前的事情让他们这几天神经高度紧绷。

很快，第二天到来，一行人等着风雪继续上路，流水的光阴，不知道走了多久，古尘的头突然撞到了面麻，随后微微抬头，之间前方的黑甲军士停住了脚步。

“周叔，怎么了？”

古尘微微问道。

“军爷在前方好像又什么发现。”

周木瞪着脖子往前面望去。

最前头的黑甲军士手成握拳状，剩下的军士见状，无不停下脚步，身体微弓，脚下的雪立马陷出了深深的凹痕。

“有浓烈的血腥味，孙宁，孙景，散开。”

为首的汉子立马出声。

随后两名黑甲军士闻声而动，一左一右，十分矫健的翻过了前夫的雪坡，剩下的军士成菱形分开，有意无意的讲周木与古尘隔在最后方。

两个黑影攒动，雪坡只下，血腥味更重，入目之处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碎尸，碎肉之中夹杂着黑色的内甲，孙宁见状怒目圆睁，大手瞬间按在了腰间的寒剑之上。

“吼”浓重的嘶吼声传出，雪坡之下，数到壮硕的身躯立起。

“是隋人。”

粗狂的声音将剩下的壮硕身躯带动了起来。

各种动物皮毛胡乱缝合在一起的大衣之下，一块块肌肉隆起，轻盈的雪花在接触的一瞬间化为虚无。

铿锵有力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寒剑出鞘斩雪花，孙宁和孙景二人默契的往后退去，化为了菱形方阵中的一角。

“都是哪里跑来的这些畜生，前线那些家伙干什么吃的？”

董列大吼，随即拔出三尺寒芒。

“杀光这些畜生！”

随着董列一声令下，所有的黑甲军士立刻拔出武器，眼神瞬间变得铁寒，周木见状连忙拉这古尘往外跑。

面对这不断跳出的蛮人，空气中的冷气都变得燥热无比，刚才眼神一票，约摸着三十多的蛮子，个个龇牙咧嘴，身上兽皮，带着血水，无比狰狞。

古尘也知道，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碰到蛮族，只能死战，一来跑不过，蛮族身体异常强悍，二来村子就在不远处，跑了村子就得遭殃，而且，不知道这附近是不是还有蛮族。

想着想着，古尘的手不不自觉的摸向了背后的烧火棍。

一场血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