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道 第三十八章 白事

陈玄道给陈丽娜打了电话，告诉她环游世界目前去不了，自己已经在黄龙观住下来，接下来要学习种菜和研习道教经典。环游世界只能你自己去了，等哪天忙完了就去跟她汇合。陈玄道并没有告诉陈丽娜自己准备练习功法和学习画灵符。

又和父母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在学习种菜，等种出来过来尝尝，欧茹是开开心心的答应，到时候一定来。陈学平觉得儿子有点不务正业，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看看书，多向陈丽娜学习。陈玄道心想，要是知道姐姐辞职，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说。

陈学平随着年纪增大，学术界得地位越来越高，虽然儿子很优秀他知道，但是看哪都是不务正业。越来越有老学者那种顽固的趋势了！

欧茹就完全不一样，可能常年研习佛经，非常的开明，儿子做什么都能从好的方面看。

最开明的还是张娟，告诉陈玄道，你的菜一采摘就告诉我，我一定第一个来品尝。挂了电话陈玄道又给张娟发信息，在这边有很大的收获，有时间你过来一趟。别的没有具体说，张娟直接回复明白了。

这是一个他们的默契，陈玄道知道张娟忙完有时间，就会抽时间过来。

每天早课陈玄道就坐在小小僧旁边，看他那些买回来的书，早课小小僧是做一个半小时，陈玄道每天都跟着一起。

就这样过了一周，陈玄道的菜种子也播下去了，每天要去浇水一次。没事的时候就看书，练习画符，现在很多符都不用看都能画出来了，但是依然产生不了能量。养气决每天也有练习，随时都能进入练习的状态，陈玄道感觉离产生气感只剩一层窗户纸，就是怎么也捅不破，不知道什么原因，难道真的是自己没有根脚？

他也不灰心，每天坚持着！

“姜先生！“一个中年男子一脸忧伤的进了道观，直接到后面来，叫着小小僧，这个男的就是牛家坳的村民，他们叫道士都叫先生。

一看有人找，小小僧马上放下手机走过去。

“姜先生，我妈先去了，请你过去料理一下。“中年男子见到小小僧就说道。

“你先回去，我带上家伙马上就到。“

小小僧和中年男子交代一下，他就回去了。

中年男子是牛家坳的村民，只要是牛家坳的白事，都是小小僧处理，这边有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村子有道观，别的道观的即便请了也不会来，因为大家相互要留碗饭吃。要是都相互串村的话，那些小道观根本接不到活，人家直接就请青城派的了，所以这也是青城派给同道一个活路。

“有法事？“陈玄道听到他们谈话，看中年男子离开，过来问道。

“小法事！走！带你见识一下！“小小僧进到他房间去了。

不要他说，陈玄道也会去，一个是想看看道教怎么做法事，佛教那一套他懂，跟师姐去过几次，也特意教过他。最主要的是，小小僧走了没人做饭。

小小僧从房间拉出一个箱子，里面就是他师父留下做法事的工具。

“你要不要穿我的道袍？”看陈玄道穿着短裤T恤，感觉有点不合景问道。

看看自己的穿着，确实不是很合适，自己的僧服也没带来。

“那就带上吧！”

“等一下，要不要带换洗的衣服？”陈玄道又问道，他跟她们师姐去的时候，都要带衣服去，经常一做就是几天。

“不用！这么近，抽个时间回来换一下就行”。

陈玄道和小小僧到的时候，大厅当中已经有大小十几个人披麻戴孝，女的已经围着老太太唱着。这个时候的哭就不能叫哭了，叫做唱！

小小僧带陈玄道走进去，大家都一一叫声姜先生，小小僧虽然年纪小，但是大家的礼数不能失。

小小僧放下工具箱，来到死者身边，他和陈玄道虽然年纪小，但是一点不会害怕。他围绕死者转了一圈，高声说道：“老太太富贵吉祥，寿终正寝，后代子孙繁荣昌盛，千秋万代！”

屋内的人马上附和道：“有！”

这个叫做寿祝，道士进场第一件事就是寿祝。如果是别的原因死的，就有别的说法，都是祝福后人的。

大家让小小僧和陈玄道坐下，上了点心茶水。小小僧问了断气的时间，生辰八字，姓氏等。陈玄道知道小小僧是要推算入土的吉时，他也推算起来，这块基本上佛道没什么区别。

“四天后的辰时和六天后的卯时都是牛兰氏的吉时，你们选一个。”小小僧对着牛长明说道，牛长明就是今天去道观请他们的中年男子，老太太的长子。老太太还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到场了。

经过牛长明和兄弟姐妹的商量，时间就选在四天后的辰时。

趁他们商量的时候，陈玄道和小小僧已经换好了道袍，小小僧穿的是他师父留下来的，陈玄道穿着小小僧的。小小僧道袍帽子一戴，顿时有了点感觉。

小小僧拿出纸笔，写了一份清单给牛长明，叫他下午备齐。

小小僧叫停了女眷，让她们都出去忙事情。出殡要四天后，你总不能跪着哭四天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等入棺和出殡的时候再来一次就行。

女眷都出去了，快到午餐时间男的也都去忙事情了，现在厅中就只剩陈玄道和小小僧，本来还有两个没上学的小孩，可能是害怕，见长辈走了，也离开了。等吃过素餐，休息一下，下午就要开始法事了。所以现在他们也没什么事，小小僧背对着牛兰氏坐在桌子边，陈玄道坐对面。两个人喝着茶水，吃着点心，就等午餐了。

法事这个东西，一个道士有一个道士的做法，多个道士也有多个道士的做法。很多家庭不懂，就请道观里的很多道士一起做法事，其效果是没有区别的。这个时候要请真正的道家弟子或者佛家弟子，请几个是没有关系的。据说古时候的儒家弟子也会做法事，不知道怎么现在没了。

很多地方已经找不到真的道家弟子和佛家弟子了，他们的法事就是一帮假道士或者和尚，看了几本经书，对着念，流程也基本没什么区别，但是他们沟通不了阴阳两界，基本上就没什么效果。人是一伙，少着三五人多者七八人，弄了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来那么多人主要让家主看着场面大，钱花的值，还有可能他们自己也会怕吧，毕竟他们知道，自己不是真货。

佛道同时做法事的情况也是有的，古时候的大户人家或者士大夫阶层，都会同时请佛家和道家一起，只是现在没有了，那样一场法事下来，所消耗的财物不是一点点，一般人消耗不起。还有就是现在的人越来越不信这些了，很多都是直接火化，法事都不做。

“风水也是要你做吗？还是有别的人？”陈玄道喝着茶水跟小小僧闲聊着。

“也要我，反正牛家坳的白事，从进场到散场，我要全部负责，没办法这里就我一个人，要是我师父在还能分个人走山，这也就轻松很多。”所谓的走山就是找穴。

“那可以多叫几个人呀？”

“人家不会来的，我们青城山的规矩，除非这个村子没有道观，否则别人不会来的。”

“这么团结你们这行！”

“不是，青城山小道观太多，不这样怎么存活。”

这一说陈玄道就懂了。

“据说现在青城山还有一万多道士？”

“有吧！光青城派都有弟子四五千，大大小小的道观一百多个，一万多肯定是有的。”

“都开天眼的？”意思就是问，是不是都是真道士。

“怎么可能，要成为真正的佛家弟子很难，同样的呀，要成为真正的道家弟子也很难。我师父跟我说过，整个青城山有天眼的也不会超过千人，你想想这可是道教圣地，别的地方估计更少。就像你师父不素禅师是高僧大德，她有实力引领弟子入佛教，但是也要佛教接纳呀。我虽然没去过银杏庵，但是我不信银杏庵全是佛家弟子！”

陈玄道点点头，明白了，看来假道士和假和尚这个年代太多了。

“两位先生，先用餐！”牛长明和他弟弟两个人端进来饭菜。

七个素菜，这个是规矩，先生吃的每餐必须是七个素菜，直到法事做完才能开荤。并且先生和主家是不会同桌的，现在还没开始法事，不然开席之前还要念一段经文。

七个素菜和饭上来，点心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