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道 第十一章 流泪的老猿

学期中幼儿园组织去动物园看小动物，让小朋友准备好自己的食物，到时候和小朋友一起分享。

一说要去看动物非常的开心，陈玄道非常积极的叫妈妈和干妈准备了吃的，反正就是塞满了一书包。

在校车上，车还没开，陈玄道已经把他的吃的分完了，不光同学和老师连司机也都塞了，在同学们还在扣扣嗖嗖捂着书包的时候，就能看看什么叫格局。这就是有小弟的缘故，反正大胖子是最喜欢他，乐采薇也是他的迷妹。

“这个小孩子灵啊！”司机攒到，灵就是有灵性聪明的意思，他们的方言。人家都不叫司机叔叔，叫司机大哥，还塞了一份零食，司机都竖大拇指。

“他是很聪明就是太皮了，教他什么都不学，看见他脑袋就嗡嗡的。”一旁的老师感慨道。

陈玄道耳朵灵，马上过来问道：“老师你生病啦？我干妈是医生，我叫她帮你看看”

噗！老师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没有！没有！老师好着呢！”

“那你说脑袋晕晕的？”陈玄道疑惑的看着老师说道，俨然把嗡嗡的听成了晕晕的。

“没有呢！快回去，马上要开车了，对了陈玄道，你现在就把零食分了，动物园你吃什么？”

“你当我傻吗！这么重我背着，我有钱！”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沓钱，得有上千块。在老师面前晃晃，拿出一张伸到老师面前说道：“老师给你一张。”

“快拿回去，老师不要，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就乱给？”老师把钱塞还给他说道。

“知道啊，我干妈教我认了，红色一百的。”

“那别的呢？”老师又问道。

都被陈玄道一一说出来了，老师对他顿时刮目相看啊，什么都不学的他钱倒是记得不错。

“陈玄道你今天表现不错，老师奖你一个小花。”说完从包里翻出贴张，取下一片小红花跟他贴上。

“那你用手机跟我拍个照，发给我妈妈和我干妈。”陈玄道用手指了指脸上的贴花说道，第一次受老师表扬，必须要得瑟一下。

“好好！”老师掏出手机给他拍了两张，陈玄道看来满意才为止。

校车很快开动，往动物园进发。

这次去的是小班的小朋友，浩浩荡荡的七八十号人，三个班的小朋友。

各个老师带开，开始游玩。

南阳动物园位于南阳市南郊属于华夏国大型的动物园，占地面积九十八公顷，园区珍贵野生动物五百余种，一万多头，飞禽走兽水中游，无不涵盖。珍贵植物也有四百余种十万多株，所以这边绝对是出家旅行的必备良区。

陈玄道他们跟着陆老师，按照陆老师规划好的路线图，一路参观。水生物都看了两百多种，哇！哇！的声音一直惊叹不已。

他跟大胖子讨论最多的就是这个鱼该怎么吃！胖子喜欢炒，什么都说要炒的才好吃，陈玄道喜欢油炸。老师听了都是非常的无语，多次跟他们说，文明参观。

在水生物馆，看到水蛇，水蛙，甚至水濑时，小朋友都感概太丑了。

出了水生物馆，看飞禽类，各类飞禽，色彩斑斓，羽毛五彩缤纷，长尾短尾，红缨翘嘴各色各样看的是眼花缭乱。

小朋友都知道孔雀会开屏，当看到没有孔雀开屏，他们就问工作人员，要孔雀开屏。老师就告诉他们，要孔雀开屏，你就要在孔雀面前跳舞，只要孔雀一开心就会开屏。

陈玄道隔着铁网对着孔雀就是各种扭屁股，逗乐了在场的游客，看着这么卖力的学生，老师大力表扬。一表扬陈玄道就更加的卖力，也许是受到氛围的感染，孔雀真的纷纷开屏，惹得游客也是对他一番称赞。

看过了国宝大熊猫，非洲狮，美洲豹各类珍稀代表物种，看得他们热血沸腾。

休息时间，小朋友在老师的劝说之下各自分享自己的食物，迷妹乐采薇把自己的吃的基本都给了陈玄道，奈何浪子不懂美人情，被陈玄道无情的拒绝，都便宜的大胖子。弄得乐采薇还去告诉老师，陈玄道不吃自己的东西，在老师的严厉指责之下，才意思一下。

接着看，他们看了各类猴子，星星，大家正在对猴子的灵活惊叹的时候，陈玄道远远看到，旁边的猿类中有一只白猿格外的醒目。

他独自走到白猿处，通体白毛，似人非人，似猴非猴。看着它的样子，已经苍老，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像具智慧的长者。它独自蹲坐一个大石之上，显得与众猿类格格不入。但是它更像是它们的领袖，似是在看守着自己的王国一般，又似是在守护着这些年轻的小猿。

陈玄道有一种感觉，它感觉这个老猿很亲近一般，但是他不懂如何的表述，就觉得他很是像银杏庵的老龟。有一种道不明的亲切，说不出的感觉。

他走到离白猿最近的铁网边，他都不知道这个是猿，就是有种想看看的想法在脑海。

他目视着老猿，老猿也早已发现他，相互注视着对方。

许久，老猿起身来到陈玄道跟前，努力努嘴，似有话说。

老猿靠在铁网之上，毛发透出铁网，陈玄道用手摸着透出来的白毛发，长长的毛发摸着柔顺，舒坦。陈玄道看着那苍老的面容，邹巴的皮肤，布满星点的面庞，他不知道的是，这叫斑，老年人独有的斑点。这也是老猿岁月的见证，时光的印记。

他感觉老猿有话对他说，他把自己的小手努力的伸进去，但是似乎还是大了那么一点。老猿领会了他的深意，抬起左手，食指从铁网的小洞穿过，

看到老猿的手指，长长的没有修理的指甲，上面的尘垢厚厚的，已经包裹它的手指，这显然就是几十年的老包浆啊！手指上的毛发几乎被脱尽，但是陈玄道并不觉得恶心。

他用自己的小手抓住，感受着它的粗糙和坚硬。

陈玄道看到老猿流出了眼泪，泪水透过它的脸颊，挂在了白色毛发之上。有一股揪心的感觉，涌上心头，陈玄道想用手擦擦，但是他做不到。

“你是想出去吗？”陈玄道问道。

老猿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哭了呢？”陈玄道非常的疑惑。

陈玄道和老猿显然是没法沟通的，语言是没法沟通的。陈玄道想起了老龟，想起了老龟驮着他玩耍的日子，那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亲切！他经常会想，老龟千万别被人炖了。

现在有了同样的感觉，他希望老猿不要被别人欺负了，没有听说有人吃老猿的，所以他也就放心，只是担心他在里面受了欺负。

“你是猴子吗？”陈玄道不知道这叫白猿，他以为是大一点的猴子。

老猿无动于衷，显然从来没人问过这个问题。

“你想吃吃的吗？我有钱我跟你买，我就喜欢吃鸡腿，你喜欢吗？”陈玄道天真的问道。

这次老猿摇摇头，显然吃的它是不想吃的。

老猿如人一般的，擦了擦泪水，看着陈玄道更加的揪心。其实陈玄道不知道，这个老猿已经开了灵智，只是比较初级，比不上银杏庵的老龟，但是也能区别与别的猿类，所以它会显得格格不入。

老猿是感受到了陈玄道身上的气息，一种同类的气息，但是陈玄道不会知道。动物永远是敏感的，这就是老猿靠近他的原因。

陈玄道不知道为什么老猿一直流泪，他在想估计是受到了欺负渐渐的他开始同情起来，感同身受。他觉得老猿一定是难过了“你是生病了吗？”陈玄道又问道。

老猿就是觉得陈玄道熟悉，算是遇到了同类的气息，他才止不住的泪目。这是一种给它灵魂上的共鸣感，生存上的安全感，它感觉靠近陈玄道，就是心灵的安稳。有一种可以依赖的信任！

“陈玄道！”转眼没看到陈玄道，陆老师开始找他。

“我老师在找我了，我还会再来看你的！”陈玄道对老猿说道。

陈玄道松开手，再次摸了一下老猿的白毛，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你跑哪去了，吓死老师了！不是叫你们不要离开老师吗？”老师看到陈玄道，生气的说道。

“我在看他们，他们也是猴子吗？”陈玄道解释道，又问老师。

“这个呀，这个不是猴子，这个叫猿，我们人类最早的祖先就是猿人。”老师对陈玄道，又对小朋友说道。

“猿，猿！”陈玄道心里默念着，他要记住，下次还来看猿。

剩下的观看，似乎影响了他的心情。一路都不怎么说话，一路上都是老猿流泪的场景在脑海，怎么样都挥之不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老猿为什么要流泪，也不懂此刻自己的心里，就是觉得怪怪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坐在回去的校车上，他少了往日的好动，一个人坐在位子上，脑海还是老猿流泪的场景，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的还是这只老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