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 煜妃 第一百二十四章 殿试

平静中过日子，是最慢的，上官君慧却觉得三日过的尤其之快，三日中楚煜华送来了一套书生气的衣着，她摸着上面的料子“楚煜华，如果我真的穿上这身衣着，恐怕就要引人侧目，无一例外。”

话是这样说，上官君慧还是将衣服穿在身上试试，圆领长衫的衣底有水墨青竹，墨色渐变缓缓地延伸至整套衣服，摸着衣服上的青竹，她感觉到了熟悉，感觉就像是罄山的翠竹长在衣服上。

上官君慧想想最终换了一声极为普通的衣着，坐在梳妆台前，伸手将头上的玉钗金簪，一只只地取下来，放进梳妆台盒子里，随后拿起一把木梳将头发一缕一缕的梳顺，绾起一个丸子，多余的发迹都绾在丸子中间，取出一只朴素木钗，扎在丸子头之间，将整个发型定住，用白色的脂粉，掩盖脸上胭脂，在稍微打扮一番就好像是往京城赶考的学子。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小姐屋里！”秋露惊呼一声。

“秋露，难道自家小姐你都认不出来了？”

听到上官君慧说话，秋露才定睛细细地看去，再周围转了两圈才认出“小姐，你怎么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

上官君慧咯咯笑道：“就连你都险些认出我，想必别人更是如此，妆容的塑造也是由很大的学问的。”

秋露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到上官君慧面前，稀奇的模样，一看就像是没有见过世面“小姐，你打扮成这样要干嘛去？你就算要出门也不至于打扮成这样啊？”

“我要出门一趟，去哪里你就不必知道了，只是今天的事情……”上官君慧还没有说完，秋露就很懂意思的把手指头放在自己嘴边。

秋露满脸好奇，不知上官君慧究竟是如何将自己改扮成一个公子的“小姐，你要出门，我去给你准备好马车。”

上官君慧道“这倒是不用，今日出门，不坐车马，何况你见过你家小姐何时坐过？”从梳妆台上顺起斗笠轻纱照在头顶，轻纱将她的脸若隐若现遮住。

单从上官君慧的背影上看，秋露的两边脸颊泛起红晕，谁能想到若上官君慧当真是个男子，得要迷倒多少千金。

秋露用手捂着脸：“小姐。”

“秋露，你对别的犯花痴，我还能理解，对你家小姐，就不好了。”上官君慧伸手拍拍秋露的脸颊。

言毕上官君慧戴着笠纱大，踏出自己的院落，摇大摆地从府邸正门走出去，直奔皇城。

从上官府走到皇城，少说也要一个时辰到一个半时辰，上官君慧不曾走到皇城就看见一侧的砖墙上挂上了黄色绢帛，沿途百姓陆陆续续走到黄色绢帛，上官君慧也挤进人群，看绢帛上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官兵粘贴好绢帛，就站在两侧，绢帛上就写了一句话：如若能找出所窃之物，方能破格为官，赏银万两。

百姓都在窃窃“诶唷，赏银万两。”

“要不然你去试试，若能说对，可就发了。”

“哪有那么容易，上面说丢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找？”

上官君慧站在皇榜前，思考片刻，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伸手将绢帛给揭下来，旁边的百姓都纷纷道：

“诶诶，有人揭皇榜了。”

“诶唷，不得了不得了。”

“要不跟上去看看。”

上官君慧拿着皇榜，头也不回地走进皇城，其余百姓也还在原地等着。

进入皇城尤为顺利，并不曾遇见关卡，一路畅通无阻，还有人在前面为其引路，畅通无阻。

站在大殿的门前，是不曾见过的辉煌，红墙金瓦，金瓦上还有象征皇权的九龙雕塑“皇城果真是不一样的。”

“哐当——”殿门缓缓地打开，从里面走出的侍从执着长长的拂尘，迈着细碎的步伐走到上官君慧面前，是认识的，是皇帝身边的李肆。

李肆道：“皇上有令，请您在此欣赏欣赏皇宫美景，皇上随后召见。”

上官君慧站在原地不动道：“多谢公公。”

皇帝既然要等，那便等，上官君慧手拿着皇榜，纹丝未动，站在原地，看着大殿的门已经发愣入神，偶尔闭上眼睛享受一番。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李肆才从门口走出来。

李肆瞟一眼上官君慧，再看一眼对方手中揭露的皇榜，“皇帝陛下已经在里等着，随我进来。”

“有劳公公。”

大殿，雕梁画栋，金色的云龙盘踞在梁柱上，大殿上没有文武百官，只有几个博士，他们大多不乏是胡须发丝花白，脸上饱经风霜的老人，上官君慧淡笑一声：“年老倒是真的老，就是不知想要桃李满天下，学识得多厚重。”

皇帝正坐在大殿中央，本以为是一副居高临下，有着王者之气一样的态度，奈何，让上官君慧一点也感受不到，一个皇帝若只靠衣着来凸显身份那也太无用了，话说回来，人靠衣装马靠鞍，也没什么问题。

“草民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手上拿着一块玉凑到鼻间，闻气味，长吸一口气“据说你找到了被盗窃的东西，呈上。”

上官君慧点头：“草民确实已经找到被窃的东西，但草民没有办法将这件东西交给皇上。”

皇帝发怒：“没有东西就去揭皇榜，胆子挺大的，那你说说什么东西是不能递交上来的。”

气氛渐渐凝重，殿内无风也无气息“被盗窃的东西，是您的江山，然而江山在陛下手中，我如何能够奉上。”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凝重。

“大胆！你等小民，竟敢说出如此大不敬之话！”李肆比皇帝还最先说话。

上官君慧低眉：“草民言语有失，请陛下赎罪。”说着还行一个大礼。

皇帝问话：“那你可否说说朕粘贴此皇榜用意？”

“草民不敢揣测，皇上雄才大略，智谋过人，岂是我一介草民能够知道的。”说罢微微蹲下片刻，对皇帝充满敬意。

“你还有不敢的事情？好，朕也不为难你。”皇帝的表情渐渐转变为漠然。

上官君慧在皇帝话音刚落时，开口：“窃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窃，而是缺，皇上缺失人才，能够为皇上效力之人，长此以往，江山岂能不丢？”

皇帝并不曾回答上官君慧的话“你叫什么名字，进宫来都要带着面纱？”

上官君慧拱手一礼：“皇上，草民颜钰，面相不堪，不可污皇上眼睛。”

“颜者，多形容容貌，钰更为珍宝，你便是朕的珍宝，怎的面相不可堪目？”皇帝闻着手中的玉块道。

上官君慧现下就将头上的面纱摘下来，眼睛充满神色，面色偏黄，脖颈间有一点黑痣。

皇帝坐直身“诸位意下如何？”

两侧博士纷纷拱手恭贺皇帝，喜得人才，也难怪了，皇帝都定了，他们还有反驳的权利不成。

皇帝瞟一眼李肆“学士府可已落成？”

李肆答：“谨遵皇上懿旨，已落成。”

皇帝再将目光缓缓移向众人：“宣旨，经此颜钰科举榜首，册文政省学士，赏银一万两。”

“草民叩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