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之内 第九章 破碎之城3

飞机继续在浓稠的黑暗中行驶，在打完一通电活后，孔仲景将三人召集到他的房间，秦寿则是去驾驶舱工作。

“你应该会好奇我们在哪，以及要到那去。”孔仲景开口。“之前说过，作者协会存在于过去与未来之间，位于破碎之城中。”老孔指向窗外：“这，就是破碎之城。”窗外的黑暗似有生命，感觉到了孔仲景身上强大的法则气息，纷纷退避，“窗外的黑暗，都是规则破碎的产物，其中一切事的概念都被抹杀，时间，空间...一切的一切，任何生物或物体毫无保护的进入其中，只有一个结果-从任何形式上被磨灭。简单来说，就是死得很透。如何在其中行进？很简单，撑开法则领域，在领域破碎前回到现世，或逃入某个“碎片”内。”

“碎片，规则破碎后较为完整的世界碎片，可以长期存在于破碎之城中，但每时每刻都在被侵蚀，这些碎片有规则破碎之初就存在的，也有后天开辟的，还有信念之力加持形成的，很难分辨，举几个你孰悉的例子，一一对应的话就是古中国，总部还有...奥林匹斯山。在进入高阶前，暂时接触不到这些东西，但作为暗队成员，说不定哪天就要进入某个碎片执行任务。”孔仲景灌了两口水，继续说道。“你现在乘坐的是由一位半神法则剥离后形成的法则产物-最后的航班，由我的师侄秦寿保管，飞机将于一天后抵达总部，除进入驾驶舱需秦寿首肯外，其他区域可随意进出。”

许释点头：“刚刚那只猴子是什么？”

“应该是某个碎片内的存在，何必，你不要多想，总部会调查的。”孔仲景看向何必

“哦，好的。”何必脸色如常

夜应该很深了，但窗处始终漆黑，看不出时间变化。

“莫问，睡了吗？”许释拿出手机

“剧。”莫问回复，示意自己在追剧。不知为什么，平时话并不少的莫问，在网络上堪称惜字如金。

“花果山...是什么地方？”之前，许释总感觉，半神孔仲景有些忌惮这个神话中的地方。

“不知。”莫问也不清楚。

“何必的师父是谁？”

“茅山道士，很厉害，阶位不详，一年前去世。”

许释揣摩“很厉害”大概是什么阶位。

“进入总部后，如果看到很奇怪或不符合常理的事或人，不要有强烈的反应，如果认为会危及安全，直接通知老孔。”莫问显然是在叙述重要的注意事项，特意开了语音，慵懒的声音下，还能听到电视剧的旁白。

“哦对了，你的命运最近会有不小的波动，注意一定”又是一段语音。

“会的，谢谢。”许释关上手机，熄灯睡觉。

许释做梦了，说不清是不是噩梦，梦中，他在浓稠的黑暗中无节制的下坠，耳边掌绕着若有无的呓语声，许久不见的冥铠又穿在了身上，可丝毫不能驱散刺骨的冰冷。

“靠，谁特么把空调开16度。”清晨，许释蜷缩在被子里，牙齿都有些打颤。此时正值夏秋之交，空调通常只适当调节温度。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裹得有些紧的莫问甩给许释桶泡面。“空调是中央控制，应该是秦寿在架驶室开的。老孔已经去找他了。”说完，莫问吸了吸鼻子，昨晚她也冻得不清。

“泡面...我已经连吃四顿泡面了，还都是红烧牛肉，连根肠都没有。”许释起身，披上外衣，他要亲自问问肾虚师兄，连酒吧ktv都用，怎么连盒飞机餐都拿不出来。

驾驶舱外，气势汹汹的许释遇见了被关在门外的孔仲景，“肾虚师见他还没醒？”许释问道。

“应该是。”说着孔仲景又拍了两下门

“吃过了吗。”

“泡面，我不喜欢红绕牛肉，更喜欢香辣或藤椒，”

“......”有时候，许释怀疑老孔是不是有看上去那么年长

十分钟内，孔仲景每三十秒拍一下门，然而秦寿像困死在机舱内一样，使终没有开门。

“这个姐姐怎么办啊，”何必裹着被子走来，指向还睡在第一舱内的斯文。

“下一班飞机送回去，协会有专人接手。”孔仲景说着，又拍了下门。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三道目光不善地看向秦寿。

“呦，都在这儿呢？”秦寿身穿T恤，桡了挠头，看向被子拖地的何必。

“飞机餐”

“空调”

“医药费.咳咳咳。”

三人同时开口，明显何必最惨

哦哦哦，空调我等会开24度，飞机餐是半年前的，没事儿我回去睡了。”说完秦寿又打了个哈久，一晚不见，黑眼圈竟更浓了，许释有理由相信师兄昨晚又通宵了。

“医药费医药费。”何必蹦了起来，落地时踩到了被子，一声闷响后，便四脚朝天的摔在地上。

“其实...”你也不用再摔一跤。”秦寿显然没想道何必对医药执着到自残。

“回头给你账号送件黑装行了呢。”在影子工厂中黑色为最高品级。

“两件！”何必揉了揉有些疼的后脑。

“靠，你别得寸进尺，我肝了四年才...”

“好了好了，飞机还有多久到地方。”孔件景扶额，他毫不怀疑马上秦寿能丢掉前辈的架子，与何必掐起来。

“快了，之前经过了一处空间碎片，行程缩短了几小时。”

“你...穿过了，空间碎片？万一...”孔仲景愕然

“好啦好啦，相信老司机，那处“门”我经常走的，前阵子还找王叔加固了一下。”

“唉...”孔仲景无奈，空间碎片是高危碎片之一，随时有可能崩溃或异变，这师侄居然把他当捷径，不过那老东西的话...应该会安全一点，不过要和老孟说一下

“你们...好？”略显紧张的声音传来，几道目光马上投了过来，斯文忍不住颤了一下，有那么一瞬，她好像被几头恶兽盯上了，浑身寒毛直立，可下一秒，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气质，使她不禁怀疑自己睡迷糊了。

“天赋不错”，孔仲景说道。

“运气爆棚啊”披着被子的何必感慨

秦寿向斯文走去；刹那间，四周空气嗡鸣，机舱内壁震颤，若山岳般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厚实，凝重，却又透出锋利。

“我靠”许释轻叱了一声，法则之力不受控制的涌出。

“别！”莫问急忙拍向许释的肩膀，可已经来不及了

缕缕黑红相间的血雾飘散开来，空气中瞬间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腐臭味接踵而至，刺激着人的神经，阵阵哀嚎声在舱室内响起；机舱内灯光忽然闪烁，下一瞬，血红的灯光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要被...灭口...了吗”斯文双眼瞪大，口中只能发出嗬嗬之声，全身肌肉僵硬到刺痛，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恐惧若潮水般将斯文吞没。“咚”的一声，这位可怜的地勤又躺倒在了地上。

“嘶...”孔仲景吸了一口凉气，给了秦寿和许释一人后脑勺一下

“新人控制不好法则就算了，你小子凑什么热闹，腐臭味和哀嚎？还整氛围灯？这些许释能做的？你给我整什么压迫感，对付预备作家至于这样？”每说一句，孔仲京就又呼一巴掌。

“师叔，师叔！错了！我擦，你特么别用力啊。”秦寿连连前倾，捂着后脑说道。

“主要是没有经验吗，我当初师父就我的。”说着，秦寿把斯文扶起，月拖入

“她的法则应该与蝴蝶标本同源，已经是钢笔普通了吗，唉。”莫问走来，几年前的她经过了试练，将铅笔法则加深为钢笔，之后完成了不知多少任务，才有了如今的“命运编织者。”相比而言，斯文简直是带着马达上起跑线。

“像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呢。”人畜无害的许释在一旁开口问道。

孔仲景摆了摆手，示意先回去休息，继而说道：“跨过了钢笔入门的门槛就无法回头了，作家协会会与其真接签定条约，让其进入编制内。”

“那如果没有办法签定呢！”许释记得，只有心性纯良之人才能签定合同

“那就强行剥离，之后的生活中，她的身体会对法则很敏感，精神意志也会不稳定，但是没有办运，”孔仲景停了下来。看向许释：“虽然你还是新人，但我希望你早日明白，作家协会从不自诩正义，我们只做觉得应该做的事，并不会因为他人的评价与指责而改变。”

“嗯。”许释点头，这样行事风格，他是认可的，就在不远的窗外，便是规则破碎的后果，如果不想整个世界支离破碎，善与恶就留给后人评说

“滴——”就在这时，飞机客船内的指示灯亮起，窗外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温和的阳光涌入室内，远处天光正好，风和日丽，就像麦哲伦的航队终于逃离了风暴角，来到了太平洋。

“这小子，倒底抄了多少近道。”孔仲景扶额。

作家协会总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