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身影迅速挡推倒警察,挡在雪千山面前。
骆水宾说:“你应该就是雪千山的女儿雪轻裘。”
“你爹和罗汉村大案有关,涉嫌杀人,非法运镖,藏匿赃款,知情不报等多项罪名。”
“我们要带回去审问。“
“你别说了,不可能,我不信。”雪轻裘大吼。
“证据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骆水宾把所有的证据放在雪轻裘面前。
雪轻裘看着这些照片,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因为这些照片都是她和王蟲一起拍下的,没想到今天成为指控父亲的铁证。
“如果你再不走开,就算妨碍公务了。”骆水宾说道。
“裘儿,你不用管爹,都是爹的错让你受连累,爹对不起你啊。”雪千山大哭。
警察给雪千山上了铐子,就在转过身的时候
雪轻裘扑到雪千山的怀里,大喊一声“爹”,泣不成声。
这一声喊撕心裂肺,惊云动月。
雪千山更是肝胆俱裂,五内俱焚。
雪轻裘从小顽劣,平时都叫自己雪老头,何曾认真喊过几声爹。
危难时刻,有这一声爹足够了。
雪千山被带走了,
雪轻裘瘫在地上仍然失魂落魄。
王蟲走过去想轻轻安慰几句。
还没说话,雪轻裘转手就是狠狠一个耳光抽在王蟲脸上。
“王蟲,我告诉你,从今以后我们永不相见。”
说完这句,她起身离开,头也不回。
留下王蟲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一直到午夜,他还呆在院子里。
陈小刀和猫仔过来劝他,他说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无法马上消化掉。
第二天王蟲还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真相有那么重要么?
现在虽然自己获得了真相,但是猫仔依然没法得到父亲。
还让雪轻裘失去了父亲,也让世上少了一位乐善好施的好人,多了一个老谋深算的坏蛋。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自私了,为了追求真相从来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
而这种追求真相真的是为了主持正义吗?
还是满足自己一颗猎奇逞强好胜的心?他分不清了。
之前母亲曾一直跟他说——人要活成一棵树,不能活成一根树桩。
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现在终于明白了。
但是活成一棵树却绝非易事。
他从小执迷包拯,觉得他大义凛然,但是现在觉得他有时候未免太过无情。
他一心只想自己青史留名,不允许家人给他的清名有任何污点。
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极端的自私。
他把自己活成了一根树桩。
世间的爱恨情仇就是枝枝桠桠,活成一棵树比活成一根树桩要难得多。
也许自己并不比雪千山、赵长天、村长等人光明磊落。
只是自己选了一种最简单最容易的活法而已。
他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好几天,直到骆水宾通知他来一趟监狱,因为雪千山有事情要对他说。
监狱里,隔着铁窗,爷俩碰了一杯。
此时的雪千山又恢复往日的从容和沉稳。
他笑着问王蟲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王蟲笑着说从断魂谷就开始怀疑了。
“因为当时就觉得有人跟踪自己,否则暗河的那块大石头不可能那么无缘无故地消失。”
“还有金孩的那头野猪大黑,它身上的伤也是您派的人造成的。”
“因为要想下到断魂谷下面实施跟踪,就必须先控制大黑,又不能把它弄死。”
“之后上来后还必须把它放掉。所以它身上才有深深的捆绑痕迹还有钩子的划伤。”
“另外在断魂谷中遇到的卖炭翁也应该是被安排的,这样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金孩。”
“我说的对吧。”
雪千山竖起大拇指笑笑:“嗯,当初主要是对你不放心,担心我女儿。”
“当然也想监视一下你,因为你的经历不同寻常。我想看看你到底要干什么。”
王蟲和雪千山又一次碰杯,各自饮下。
雪千山略有醉意:“他半开玩笑地说,你很聪明。但也不是完全对。”
王蟲看看雪千山,以为他喝醉了。
雪千山笑着说:“如果我说我并没有杀李刚,你信吗?”
王蟲笑笑
雪千山说:“我知道你不信,也不会有人相信。”
“所以说了也白说,不过我确实没杀人,他是自己消失的。”
这句话忽然触动了王蟲敏感的神经,他手里的酒杯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直觉告诉他,雪千山没有说谎。
雪千山继续说:“当时我们把他关在山庄的地牢里。”
“总共三道铁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钥匙都放在我这里。”
“可是第二天当我打开地牢准备审问他时,发现他不见了。”
“我当时以为自己眼花了,又仔细搜查了一遍,但是确实不见了。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那会不会是别人暗中打开了牢门故意放走李刚的。”王蟲问。
“不会的,牢门的建造是我一手参与的,门上除了有钥匙,还有暗锁和机关。”
“除了我本人,没有人能打开。”
王蟲说:“那你为什么不在庄里展开搜寻。”
“如果我展开搜寻,就等于告诉了全世界李刚逃走了。”
“这样的话村长和赵长天都会找我麻烦。
“于是我告诉他们我已经秘密处决了。这样他们至少放心了。”
“可是这样他们仍然会疑惑,当初在坑下,李刚明明受伤,为什么会奇迹般地逃出来。”
王蟲追问。
“这个也是我想知道的,所以我放你到罗汉村其实还有一个想法。”
“就是想看看你能否揭开这个迷。”
“就像你怀疑的那样,赵长天并不相信我的话,他逼问我李刚的尸体在哪里?”
“还好天助我也,那几天正好断魂谷有一个人从上面摔下来。”
“我让武痴带着庄丁连夜把尸体运回山庄。”
“这具尸体头颅都摔碎没了,无法辨认,正好以假乱真。”
王蟲听了好像想到了什么,他问雪千山那个摔下来的人是什么人。
雪千山说他也不太了解,听手下人说好像是个守尸人。
而且据说当时有人看到,他可能是自己跳下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
王蟲问那人叫什么名字。
雪千山说有点忘记了,
王蟲问是不是叫金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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