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法医 第十二章：再许承诺

十一月末的天气格外阴冷，空气凝结。

那一阵阵的寒风，如同一把把利剑，割得人们遍体鳞伤。

这一场寒潮是骤然降临的，如此寒冷的天气对于已逝的人而言；

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尸体不容易腐烂，有利于法医就地进行尸检与推测。

“刘法医，车子怎么突然间死火了……。”

“好，那咱们就先下去吧……。”

此时，公务车停在案发时的小巷前；

即使马克反反复复地狠踩油门与拧动打火，却又怎么也发动不起来了。

于是，刘辉便顶着冷气走下了车；马克提着工具箱紧随其后。

死者的尸体就在小巷尽头的那一片垃圾堆之中，

即：由各种垃圾所堆积起的无数“山坡”，并时时散发着无尽的恶臭。

如此以来，他们必须遮挡住口鼻、谨小慎微地分两路穿行；

以防止可能发生的“不测”（被有毒气体熏倒、地面上的垃圾绊倒、高处的垃圾砸伤等等）。

“刘法医，你快过来看……。”

此时的马克，双目已布满血丝、脸颊也被冻得通红；

除此之外，他的双脚也在不停地踱来踱去。

踱步之余，便渐渐地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位死者所呈现出的是仰卧状，其面部有明显被啮齿类动物啃咬过的痕迹。

通过进一步地观察与搜寻，其唯一残缺的左部手掌的残肢也在不远处被找到了；

上面尚存有被啮齿类动物所咬过的痕迹……。

总体看来，死者身体的其他部位基本上保持完整。

另外，尸体关键部位的关节韧带尚连接完好（冬季低温，可延缓腐烂的进程）。

“死者的身材娇小，是典型南方女孩的体形……。”

适时，刘辉正小心翼翼地检查、推测着这一具尸体。

按照秋冬交替之时的温度来推算：她大概已在此长眠了至少一周的时间。

不过，在死者的身上尚无任何的衣物；所以暂无法分析出具体的死因（待以解剖推断）。

“刘法医，我觉得她的双眼是存在异常的……。”

这时，刘辉也注意到了死者看似完好的双眼正在紧闭着；

其周围也满是凝固已久了的血痂。

当他伸出手来去检查死者的眼睑部位时，她的双眼皮却怎么也翻不开。

“怎么会这样？”

刘辉曾见过很多被冻僵过的尸体，

他随即用右手触及死者的眼球时；

却从指间传来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

“刘法医，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这时，身在一旁的马克已注意到了他面部所流露出来的惊恐。

“死者的双眼均有异样，大概是被人替换走了……。”

不知是周围的空气十分寒冷，还是内心深处的恐惧在作祟；

只见刘辉冷汗直流，浑身上下也满是鸡皮疙瘩。

“难不成“雏菊案”的真凶又一次地开起杀戒了？”

“不过，这一次为什么没有将雏菊插在死者的眼眶之中呢？”

纵使惶恐不安，却仍未打乱得了刘辉缜密的思绪；

然而，这又仍是两个暂时无解的疑问……。

————

伴随着夜幕的逐渐降临，它的轻纱也悄无声息地掩盖起这周围的一切……。

天色昏黑，两位警员（王平和宋威）一前一后抬起运尸袋小心翼翼地行进着。

“擦、擦、擦……。”

两双厚重的靴底持续地与地面发生接触，时不时地便会发出声响；

刘辉和马克也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身后，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巷子口。

“呼呼呼……。”

此时，那一阵阵阴冷、干涩的风竟又一次地刮起；

使得他们不禁地打起了寒颤。

“刘法医，请问在这里又发生什么案件了……。”

车窗外，前时袭扰过罗红缨的那一波记者竟又将他们的公务车围得团团转。

在那些“长枪大炮”所不断发出的闪光之下；

刘辉终在那无尽的刺眼之下，看到了“清宁一台”的标志。

这不仅是清宁市最负盛名的电视台，

也是以真实报道各种犯罪案件为主的电视台（收视率极高）。

“马克，事到如今；咱们也只能来鸣笛驱离了……。”

刘辉见势，便又一次地皱起了那深深的眉头；并决定施以下策。

“刘法医，据知情人士透露：此案的死者曾是一名妓女……。”

就在此时，两个“狗仔”模样的人竟分别拿着话筒与摄像机挡在车前。

“不得胡言，此案还须进一步的核实与调查……。”

对此，刘辉大义凛然地按下了车窗；并予以严正的警告与驳斥。

“你们作为第一知情人与公务人员，就来和我们分享一下相关的信息吧……。”

不料，其中的一名“狗仔”竟擅自拉开了刘辉后座那一侧的车门；

并肆无忌惮地对他提出要求。

“呜呖、呜呖、呜呖……。”

“各位记者朋友们，请不要妨碍警方的查案……。”

最终，幸得王平和宋威的及时出警；

才渐使刘辉和马克突出重围。

一轮阴晴圆缺的明月高高地悬于夜空，那一丝丝洁白的月光渐洒至法医处；

仿佛是在为那逝去的生命予以慰藉……。

此时，马克已驾车至于法医处的地下通道。

而后，两人便不约而同地走下了车。

刘杰走到后门位置，在输入过密码后，又摁下了那一红色的按钮。

马克便独自扛起了运尸袋，紧紧跟随在后面。

“吱吱嘎嘎……。”

伴随着卷帘门缓缓地上升，里面雪白的灯光与干涩的冷气也相继地冒了出来。

原来，这里就是法医处中最为隐秘的角落——停尸房。

“姑娘，请你放心；我刘某人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适时，在刘辉正欲再一次摁下红色按钮之前；

他先是向刚刚送入的尸体深深地鞠下一躬，已表达自身的敬意；

后又一次地拍起了胸脯，信誓旦旦地向她许下承诺。

时至今日，这已是他自从事法医以来的第六个承诺与第六个尚未彻查清楚的案件……。

即：“雏菊案”、“东林大学案”、“谭娜娜案”、“欧阳菁案”、“林宁案”与目前的“小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