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盘龙棍 008、双鱼

沈野心里恼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龙游子看向张指挥；“你，可曾听明白了。”

张指挥低声道：“内事。”

龙游子点点头：“马氏兄妹之事，需立即禀明圣皇。神武卫，只追下毒之人。”

“药来。”张指挥一声喝，旁边有人传声下去。

两黑衣人捧着托盘进来，还是一碗烧酒，两丸丹药，伺候沈野饮下。

张指挥扶起沈野：“沈公子请去侧室休息，最好不要到处走动。最迟戌时，当有结果。”

“无妨。”沈野知道，在东阁主人安全前，他必须留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如果成功了，他自然可得到名登秋榜奖赏。

如果……

沈野对龙游子拱手道：“龙先生，我会将此番经历，绘制为画册。敬献给先生，以谢先生的救命之恩。”

“受之有愧，喜出望外。沈公子的大作，吾期许已久。”龙游子看出点什么，微微点点头；“不若你去西厢，吾的书房里还有几本闲书，正可用来解闷。”

沈野：“谢先生。”

张指挥欲言又止，轻轻放下铁棒。

龙游子拉起张指挥：“走吧。”

“等等！”沈野叫住他们。

张指挥不耐地问：“怎么了？”

“健妇，那个健妇。”沈野抓起毛笔，刷刷几下勾勒出一个妇人头像。

张指挥看看：“这种粗妇，有很多。”

龙游子拿起宣纸：“公子请说。”

沈野道：“在李怡春的灵台，所有的健妇都一个样，她们忽然出现，忽然小时。少则三五，多则十几，都一个模样。”

张指挥大惊：“都……兄弟……健妇……李怡春和健妇……”

说着，拿起宣纸极奔而去，跑的比兔子都快。

龙游子含笑点头：“你的举人，有了。”

张指挥和龙游子走后不久，一白衣道童进来，带着沈野走出静室。

这里，是一处幽深的大殿，看不清匾额。

天空之中，有一轮残月，漫天星辰。

沈野看到了高大的钦天台，此处，是金陵钦天山……

那么，这里就是神秘的神武宫了！

神公刘季，号青田，乃大华王朝开国七公之。

神武卫乃神公亲手打造，其权势，可比肩天子亲军御林卫。

他们很少见诸于市，每次出现，必引发一场血雨腥风。

八年前，金陵发生了一件大事：开国七公之郑国公李善用，被神武卫抄家擒拿，赐死玉堂；他的亲信弟子，丞相吴唯被满门抄斩。

有传闻说，丞相吴唯在神武卫到达前，杀死包括家眷在内的多名关键证人，自己也服毒自尽。

神武卫用秘法审问已经死透透的吴唯，将其所有党羽一网打尽。

此后，世人方知神武卫之凶名。

沈野以前对这些传闻半信半疑，如今已完全明了。

神武卫，真的能审死人啊！

沈野跟着白衣人进入一个大院，来到西厢，进入一间安静的书房，倒头便睡。

白衣童子，是龙游子的手下，修道之人。

黑衣人，是灵武卫张指挥部下的力士。

这里，是龙游子的书房，不是张指挥的侧房。

至少不用担心会在睡梦之中丢了性命。

沈野睡到自然醒，窗外已是一片阳光灿烂。

他在童子伺候下梳洗，却发现双手掌心，印着一双青鱼。

它们似乎深入骨肉，怎么也洗不掉，擦不去。

沈野想起灵台内，古柏树下的青玉碗。

掌心青鱼，莫不是他捧起青鱼碗留下的？

童子通报：蔡公公来了。

沈野匆匆洗把脸，回到书房。

蔡公公看着沈野，笑眯眯地说道：“沈公子福大命大，要发达了。”

沈野苦笑：“福大命大之人，不会去鬼门关走这一波。”

蔡公公：“灵台问案，公子是活到现在的第一人。”

沈野大惊：“请公公明示。”

蔡公公：“他们看中的是你丹青之术，之前出灵台的公子，都不会说话。能写几个字已然极好，再能画两张画，就是极限。”

沈野：“那，他们后来怎么了？”

蔡公公：“死人还能怎么样？”

沈野低下头：灵台问案，是死路啊！

这个举人，就从未兑现过。

蔡公公有道：“说你福大命大，是因为圣皇看过奏折，没说什么。看到健妇图后，说了句：好一个登徒子！”

沈野：“好一个登徒子……怎么了？”

蔡公公：“宋坐首的用心，白费了，还成全了公子。”

沈野：“请公公指教。”

蔡公公：“宋坐首想借机某个晋身之道，才在奏折上判你为登徒子。若无圣皇那句，公子危矣。不只是公子，沈园和归德府，也要受拖累。”

沈野这才明白宋坐首的心机，这是杀人诛心啊！

以他现在的处境，却无可奈何。

但，圣皇一句登徒子，等于把他以前的所有过错，一笔勾销了。

草公公笑道：“沈公子，可曾想过，此番事了，进宫某个差事？”

“蔡公公，我家八代单传。”沈野急忙拒绝。

进宫某个差事，当太监吗？

蔡公公板起脸：“公子想到哪里去了。不是让你进内监，是御马监外监，做个修文舍人。品级也不会太高，从七品而已。

“日常也不用进宫，就在这里尽职。即属于神武卫，也在宫里挂了号。有两块腰牌，威风的紧啊。若遇机缘得贵人赏识，或外放为官或入阁部，都有极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