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叫我大佛 第十一章 真相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永慧，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那歹人就是昨日上山的农户！”永慧怒吼。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失态，永慧身为戒律院首座，平时以身作则，极重仪态。只是此时已经动了真火，顾不了许多。

“农户？不是棋山，藏龙山的人吗？”

这出乎每个人意料，少林承平日久，昨日只与两大门派发生摩擦，而永心就死于昨日，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肃静！”行森方丈威严的声音响起。“永慧你接着说。”

众人安静倾听。

永慧继续解释“经行湛师叔检查，师兄右手中指，变红变粗，推测他临死前施展了一指禅。师兄苦练一指禅近二十年，威力巨大。就算是狄盟主，也不可能受他一指全身而退。”

“受伤的农户，莫非……”至明脸色突变，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

“我派遣弟子遍查全寺上僧侣，无一人受此重伤。”

“而昨日午时至未时，棋山，藏龙山两派皆在前山，并没人长时间不见踪影。”

“派下山的弟子回复，昨日有一个农户曾巳时离开，午时返回，大约间隔半个时辰。”

“又通过其他农户打听到，他是个生人，说是仰慕少林寺，就花钱顶替了别人的名额。”

听着永慧抽丝剥茧地分析，众人再无怀疑，确定凶手就是“农户”，只是他的真实身份是谁呢？

至明抑制不住胡思乱想，倏忽站起“那人是不是三角眼，鹰钩鼻，厚嘴唇，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和我一般高！”

永慧凝眉思索，点头“和农户们的形容大致吻合。”

众人齐齐看向至明，他们十分好奇，至明竟见过歹人。

“可恶啊！”

至明失声咆哮，一掌拍在墙上。

“当时看他步履蹒跚，面色苍白，还以为他有病在身。竟然还想为他诊治，我长这双眼睛有什么用，当时我怎么不拿下他！”

“还好你没有！否则你必死无疑，各位请看！”永慧指着倒在地上的门。

门有两寸厚，上面有三个洞，一大两小。大的洞有沙包般大，小的洞只有指头般大。

永慧接着说“大的洞，应是师兄的手，穿过门板造成的。而小的洞，则是歹人暗器造成的。”

“暗器！”

众人都是一愣，歹人竟是暗器高手。

“没错，歹人暗器造诣之高，世所罕见。”

“从血迹推测，当时师兄在门外，歹人在门内。师兄先出手，一指禅穿过木门，打中歹人，歹人被击飞一丈远，这可用地上杂乱的蒲团，打翻的烛台佐证。”

至明略作思索，点头同意。

永慧继续道“歹人倒地后，连发两道暗器，一道击中胸口，一道击中额头，永心师兄当场毙命。”

“额头处的暗器，留在了头中无法取出。另一道暗器，击穿了胸口，飞进了廊柱里，我已取下。”说完，张开手。

众人纷纷上前，盯着暗器。暗器外表金黄，形如指尖，一寸长，一头圆，一头平。

至明大惊，好似见鬼一般。

“这是子弹！”

至明一阵头晕目眩“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凶手到底是谁，也是穿越者吗？”

“这暗器，却是从未见过。”行森方丈拿着子弹，仔细端详“不过这种独门暗器，想来不难打听。”

至明掐了掐眉心，强打精神“请方丈同意我下山捉拿凶手！我记得他的样子，他又身受重伤，如今正是好时机。”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会小心他的暗器。”

行森方丈略作思索，缓缓道，

“一指禅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为软功外壮，内外同修，难度极高，当一指同具阴柔阳刚之力为大成。大功告成之日，贯穿人体，如插豆腐，周围筋脉，必被震伤。”

众人闻言若有所思。

行森方丈捏着胡须，严肃道“那歹人没被一指击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身怀顶尖横练功夫。二是身穿护具内甲。”

“他通过被打飞卸去力道，立即反击，受伤未见得多重。”

“再者说，他处心积虑盗宝，必然乔装打扮，你所见的绝非他真实外貌，人海茫茫，你去哪找。反而让他见过你，若是碰上，他直接暗器偷袭，你恐怕凶多吉少。”

行森方丈见多识广，众人十分信服，永慧听了都觉得，很多疑点被解开。

至明无话可说，找不到，还打不过，他还有枪，郁闷到吐血。

至清焦急道“那怎么办，师父的仇，我们必须要报！”

“必须要为师父讨回公道！”

众人齐声响应。

永慧拍着至明的肩膀，宽声安慰“少林开山后，自然会派人下山寻他。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师兄的葬式。”

众人一听，齐齐点头。佛门高僧入灭，有一套严密的葬式流程，很繁琐，但很重要，绝不是用火一烧就行了。

“阿弥陀佛。”行森方丈看着永心，百感交集，“永心武艺高强，天真烂漫。前日还见他嬉笑打闹，不想今日天人永隔。”

“他正值壮年，却早登极乐，我这老和尚，却只能困在这红尘俗世中。”

沉默良久“罗汉堂的弟子，送你们师父去舍利院吧。”

“谨遵方丈法旨。”

然后罗汉堂的弟子，恭恭敬敬地把师父的法体，请到舍利院中。

葬式一共进行了三天，最后付荼吡，将佛骨入墓，才结束。

这三天，对至明来说，尤为漫长。他清楚地记得每一分，每一秒是怎么过来的。

浴亡，穿衣，入龛……三天来他没合过一次眼，吃过一次饭，一直呆在舍利院。

这三天，对至明来说，犹如梦境。

他如醉汉一般，晕晕沉沉，周遭的世界，总让他有一种不真实感。他摘下了手串，只有身体上的疲惫，心灵上的痛苦，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他也好奇，为什么永心的死，他会这么悲伤？

他想哭，他也想死。他好不容易重来一回，他好不容易有一身武艺。明明只是个胖和尚，明明整天整天不着调，明明比我岁数还小。

“为什么我会把你当成父亲？”

深夜，至明正在念诵《地藏经》，听到院外有人叫他，原来是永慧师叔。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永慧柔声问道。

“谢师叔关心。”至明强笑道“也不困，打算多念几遍经文，为师父超度。”

永慧看着至明，眼里满是关切“师兄功德圆满，涅槃寂静，你要想开点。”

至明点点头，沉默不语。

永慧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又劝了几句。

至明也不反驳，沉默以对。

最终，永慧长叹一声“方丈有事找你，快去。”

至明行礼，转身向方丈室走去。

苍穹幽暗，繁星闪烁，一轮弯月斜挂夜空。

至明仰望天空，泪眼婆娑“多好的夜景啊，可惜师父见不到了。”

方丈室内

行森方丈坐在蒲团上闭目参禅，至明远远站在对面。

没一会儿，行森方丈睁开了眼睛，看了眼至明，缓缓道“叫你来是有几句话要说。”

“方丈，弟子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劝我，让我静静就好。”

至明双手合十“佛曰：不生不灭，不垢不净。弟子天资驽钝，未能参透爱恨生死。师父救我性命，带我上山，教我武功，恩比天高。如今被人杀害，我实在是五内具焚，生不如死。”

至明说完，行森方丈不置可否，淡淡道“明天一早你下山吧。”

至明来不及尴尬，大惊失色道，

“下山！”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