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界 第四章 浇水

这是，昨晚的那颗枣核？项雨有点懵。你这是扎根了呀？边上小葱和韭菜都在冒烟儿啊，你这枣核真是心大啊，一点事情都没有的嘛？剧本都不敢这么演啊！

放眼望去：诺大的院子里，地面被雷气轰击地明明白白，摸着墙边似乎还有些酥麻的感觉。原本摆放着数十盆的绿萝以及一缸一叶莲。这会儿细数被吹飞地粉碎。墙面上的瓷砖有几块都剥落在地上，仿佛被蓝翔收割机路过剐蹭了一样。大院西南角原本有一个长方形的无边花坛。花坛里的韭菜和小葱也被莫名地搅得稀碎，甚至留下的根茬还在继续冒着青烟。焦香的味道和葱油酥打饼干的香味有得一拼。

可是，那颗枣核就安静地躺在花坛的边缘，躺在水泥地上，仿佛安静的睡着了。芽儿还是那根芽儿。嫩黄嫩黄的向上弯曲着。纹路还是那纹路，没有半丝的损伤。“瀛洲”两个字，依旧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没有半毛钱损坏的样子啊！项雨的脑海里忍不住蹦出来三个字：“你有毒！”

项雨附身捡起枣核，翻来覆去的看，也没看出点名堂来：“不可能啊，水缸都稀巴烂了，没道理你这颗枣核还好好的”。项雨举起枣核对着太阳的方向翻转查看着，想看出点花儿来。结果枣核严丝密缝地啥也看不出来，连条缝隙都没有。这芽儿，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觉得好奇，项雨蹲下身子，把枣核插在了花坛中央的泥土里，回屋端着茶缸，把里面剩下的半缸子凉白开，统统倒在了枣核上。项雨想到，既然你都发芽了，那么，试试看，好好的生长吧孩子。

母亲还未从前面的场景里缓过来。就像做梦一样。这辈子都没有今天这么刺激。不知道母亲出于什么目的，从门边油漆桶里顺手操起一把弯柄雨伞，探出门，撑开，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项雨身边，说：“你这是干什么？雨刚停，等下可能还要落的，快点进屋去吧！”

母亲说完，拧着项雨的衣角就想往回走。走了两步，没拽动。又停下来回头问道：“你在地里看什么？小雨！”

“这里有个枣核，我觉得好玩，就想丢在地里试试看，也不知道枣子开花是个什么样子？”项雨随口回道，探手捡起枯萎的葱尖儿，拨弄了下枣核的芽儿。

母亲呵呵笑道“我说，吃剩下的枣核啊，怎么可能种的出来呀？什么芽儿的？别不是你把线头看花眼吧？别玩了，早点进屋吧！”说罢，撑着伞自顾自的回到了屋门口。想了想，又说道：“你真要试试看的话，把地松一下吧，把种子下在泥土里，盖点浮土，然后把花坛里的水浇透。既然要种，那就花点心思，好好弄。搞快点，可能等下还要落雨！”

母亲说完，径直往后院走去。项雨从厨房捡了把生锈的旧菜刀，回到花坛边，把枣核重新捡起放到葱根上。然后左手撑在地上，撅着屁股，右手捏着菜刀一点一点拨弄着泥土。

花坛的泥土平时也就种点小葱和韭菜什么的，母亲也懒得管，菜市场买菜带回来的葱，摘了根就随手丢在花坛里，能不能长，全靠随缘，母亲很少会去搭理！所以这片泥土特别板实！项雨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整块地给刨松了。在花坛中间的位置，重新挖了个小坑，把枣核丢了进去，拨正了芽儿朝上的位置，然后盖上土。淘气心性使然，举起脚就想踩一脚，结果悬停在半空的脚，晃了晃还是收了回去。他怕真踩下去，把芽儿踩断了就搞笑了。

母亲在窗口观察了好久，笑着把水管从后院卷起来，放在院门口的水泥地上，捡起水管一头，套在水龙头上，然后叫项雨来拿另一头：“把水管捋直咯！别打折，然后把花坛里整块地都给浇透。不要留白，全部浇透，听到吗？！”

项雨没回嘴，只是过去捡起水管拉了就往花坛走。母亲帮忙捋顺了水管，然后打开水龙头。项雨把喷头开成莲蓬模式，然后看着水雾慢慢地落在了土地上。原本刚下完雨，本该湿润的花坛里，泥土干燥的就想齁晒了整月的夏季一样，一丝水份也没有。刚淋下去的水，马上就被土地吸收。项雨也不在意，就是觉得好玩。蹲在那边，端着喷头晃来～晃去～，一直喷撒。过了好一会儿，项雨忍不住说道：“这花坛有点意思啊，怎么浇水都浇不透的？”

正说着，花坛的泥地里，泥土慢慢地变了颜色。项雨伸手捏了一点泥土，搓了搓，感觉差不多了。就把喷头扔在地上，转身去关水龙头。

就在项雨转身的时候，原本土地里那黄色的嫩芽儿边上，悄悄了伸出了第二个芽尖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