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青灰色的脸,戏阳难受地说不出话,也许这么静静地走了,没有痛苦的走,对齐叔而言,也算是个好归宿吧。
用被子把齐叔的脸盖上,戏阳把小云儿抱在怀里,蜷缩在墙角。
“云儿,别怕!”
小丫头趴在戏阳的胸口,“云儿不怕,云儿知道,爹爹是去找娘亲了。等俺凉的那天,就是去找云儿的爹娘了!”
戏阳心里难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真想仰天怒骂,问一问为何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问一问,这世道为何会如此?
朝廷为何如此不作为?
看子民深处水深火热之中,却丝毫不问怜悯。
“太阳哥!”小云儿忽然抬头,小眼圈通红,“你把云儿卖了吧!”
戏阳感觉揪心得疼。
他知道小云儿话里的意思。
前些日子,戏阳带着小云儿溜进城里的勾栏讨饭,一个给人卖唱的大姐姐,赏了他们一碗饭吃,还给他们买了几个馒头,这是他重生以来,吃过最饱的一顿饭了。
从那天起,小云儿知道了勾栏那里能吃饱饭,而戏阳记住了赏饭给他吃的女人背影。
这一饭之恩,得还!
“哥就是死了也守着你,绝不卖你!”戏阳泪珠直掉,“从今往后,咱俩相依为命,你就是我亲妹子!”
小云儿的娘就是被卖了,她把自己卖进了勾栏,为的是让残疾的爷们和闺女活命。
可没多久就上吊死了。
小云儿又笑了,脏兮兮的小手帮戏阳擦眼泪,“太阳哥,你不要哭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太阳!”
“嗯,哥不哭!”戏阳抓住她的小手,把他抱在怀中。
天亮了。
太阳终于在厚厚的云层中,悄悄地露出一点温暖的阳光。
可它却没有暖过来齐叔那凉透了的身体。
用破被子一卷,戏阳和小云儿在郊外找了块空地,把齐叔草草给埋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有钱、没有力气,想要好好葬了齐叔,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云儿,给你爹磕个头吧!”
下葬前,戏阳领着小丫头在齐叔身前跪下,小丫头乖乖的磕头,伸出小手在她爹脸上抹了抹。
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掉下来了。
戏阳叹了口气,“您就这么走了,也没留下什么话!我知道,您最放心不下小云儿。咱们爷们相识一场,我向您保证,只要我饿不死,她就饿不死,我拿她当我亲妹妹。您泉下有知,也保佑保佑我俩,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
说完,就开始埋人。
两人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是把坟合上,竖了块木牌子。
最后拜了一拜,戏阳拉起小云儿准备进城。
他心中已经有了谱。
只要能把小云儿健康养大,他就是卖自己,去偷去抢,一切都算不了什么。
可殊不知。
这人刚走到城郊的城隍庙。
鸱尾之上,一道白色身影,渐渐凝实,她带着幕离,如雾的帷幕垂落,一直漫过腰臀,道裙丝绦迎风飘舞。
她手握一剑,剑刃似她幽静眼眸,陪她远眺这世间沧桑。
渐渐地,她的目光扫过了戏阳,又锁定在了戏阳身后的小云儿的身上。
“这个小女孩…倒是还可以!”
一阵微风吹过,戏阳感觉自己手里握着的小手,便凭空消失掉了。
再往身后一看,小云儿呢?
他急得满头大汗,目下四处寻找,终于在鸱尾之上,看到了那道白色身影,以及她手抓着已经昏迷的小云儿。
“把我妹妹放下!”
“信不信,我杀了你!”
戏阳从腰间摸出一把破刃的刀子,朝着城隍庙顶上的人疯狂跑去。
他必须要夺回小云儿。
不管对方是谁!
可他刚跑出去几步,整个身体就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禁锢住了,甚至连眨下眼睛都是奢望。
这种恐怖的力量,让人感觉绝望。
耳边更是出来一个颇为威严的女人声音,“我无意伤害你们,你妹妹资质不错,我领回山门调教一番,将来前途无量,比跟在你身边吃不饱饭要好千百倍。”
戏阳愤怒:“你到底是谁?凭什么给别人的人生作出决定?你问过她愿意了么?”
帷幕下,冷冽如冰的声音响起:“哼!不知好歹!”
“轰隆!”
戏阳感觉脑中“嗡”的一声,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给压在地上。
七窍都隐隐渗血。
戏阳状若疯癫,口中倔强道:“你凭什么,凭什么…”
“啊!”
一声震天怒吼,戏阳的左眼,一瞳之目,瞬间化为双瞳之孔。
目分黑白二色。
成黑白游鱼一般,在眼眶内轮回旋转,渐渐勾勒出一个太极双瞳图案。
此目一出,世界突然静止。
原本压在戏阳身上的强大力量,也突然一窒,戏阳竟然顶着强大的压迫力量,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左眼,在汩汩向外流血。
身体在不断地颤抖,但唯有目光,却坚定无比!
他要带回自己的妹妹!
【溯洄之涟】
“诡左余孽,你居然身具那只传说中的眼睛,今天…你必须死!”
剑出!
剑芒亮若飞星,天地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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