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未定，自己创造历史 第六十二章 绸缪情深

原来，索玛夫人今年刚刚年满二十六岁。她的丈夫原是这座山寨的首领，大土司阿傩和脱乜、拉鲁等人纠结在一起，想要强占傩达所有山寨。自立为王。索玛夫人的丈夫联合了几个山寨的首领奋起反抗，最终兵败被杀。那几个首领的山寨被大土司强占了去，首领家里的男丁全部被杀光。阿傩和脱乜等人还要强占女眷，那几个首领的女儿逃了出来。逃到了索玛夫人这里。索玛夫人将她们保护了起来。十个女子结成姐妹，共同反抗大土司的暴政。脱乜贼心不死，一直想要抢夺这十个女子和这座山寨，不断兴兵前来攻打。打了几年也没能打下。

“说起来我们十姐妹都有血海深仇。都和阿傩、脱乜不共戴天。可是我们人少，势单力薄。打不过他们。只好躲在这孤峰之上。过着野人一般的日子。”索玛夫人一边诉说一边流起眼泪：“我们时刻想着报这血海深仇。几次上告到官府，怎奈官府畏惧阿傩的势力。不为我们做主。渐渐的，我们也就没了指望，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以后就会好的。朝廷会为你们撑腰。夫人成为宣尉使之后，其他山寨还要来让夫人为他们做主呢。傩达人的好日子开始了。”卜逢时说：“夫人既已同意做宣慰使，有些事情还需下山与栾士英大人当面说清。同时一起商量讨伐阿傩大土司的有关事宜。”

“要我下山？”索玛夫人一听有些犹豫。

“怎么？夫人有所担心？”

“仅凭大人的几句话，我怎好下山？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是啊。贸然之间让人相信是有些难度。不如这样，卜某留在山寨作为人质，夫人与我那随从一同下山到梅州府去。你看如何？待夫人归来，卜某再回。”

“大人确实有些胆量，这点我深信不疑。但是——”

“但是什么？”

“万一大人只是个小卒子怎么办？”

“卜某已经说过，我是栾士英大人的谋士。还和他是结拜兄弟。我这个小卒子的分量不比夫人轻。”

“这事儿容我再考虑考虑。”

卜逢时一听索玛夫人说这话，知道自己无法取信于她。这可怎么好？转念一想：从来男女之间的信任莫过于肌肤之亲了。卜某一来渴慕夫人的美色，二来为了完成使命。不妨就纠缠纠缠她。枕席之间什么话都能说开。

想到这里，厚着脸皮开口：“夜色已深，卜某有些困倦。咱们还是睡了吧？”

“大人既已困倦，我让人送大人回去。”

“送回去做什么？不如就让卜某在夫人这里借宿一晚。”

“那如何使得？我这里只有一张床。大人要睡在哪里？”

“卜某就和夫人将就挤一挤吧。”

“什么？大人为何说出这种话？实在让人难为情。”

“有什么难为情的？卜某不是已经在夫人的床榻上睡过了吗？”

“大人何时在我的床榻上睡过？”

“夫人忘了？今天白天你说你的豹皮坐褥就如同你的床榻，轻易不让男子上去。夫人既已让卜某上了你的床，为何此刻又要推却？”

索玛夫人一听这话，羞得满面通红。连忙背过身去，不再搭理卜逢时。

卜逢时趁机起身，过去抱住索玛夫人的后腰。索玛夫人扭动身体要将他摆脱。卜逢时抱得更紧了。索玛夫人身材高大，卜逢时踮起脚跟亲了一下她的后脖梗。

“你这人真是色胆包天。我这就叫人来将你拉出去舂了。”索玛夫人回过身严厉的说。

“卜某一片真心，要与夫人结盟，夫人为何发怒？”卜逢时涎皮赖脸的说：“夫人动不动就要舂人，看来这是你们惯用的刑罚。难怪人家说你们是夜叉罗刹呢？”

“你的意思是我如果不答应，你们就要与脱乜结盟。是不是？”

“夫人不要误会。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与公事无关。无论你我是否有情，只要石女寨愿意归顺朝廷，我们双方即可合作。许给夫人的宣慰使一职也不会赖掉。卜某与知州大人会一力推举你坐上大土司之位。”

“哼，说的好听，你明明是以此做要挟。只怕我今晚不答应你，明日你们就会去找脱乜。”索玛夫人说：“你们这些官府的人真无耻。我早该知道你们不会有那份好心的，不会白白将好事送人。”

“夫人既然这么说，那就算了。”卜逢时泄气的放开索玛夫人。回到座位上。端起一杯苦茶抿了抿。

索玛夫人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想起刚才与他四目相对时他眼中的那份激情。心里想：“也许他是动了真情。这人胆大包天，自到山寨以来谈笑自若，从未有过惧色。这会儿又来公然对本夫人行非礼之举。若不是大智大勇之人，必是大奸大恶之徒。得罪这样的人，只怕没有好结果。最后也会连累山寨。唉！官府的人本来就是些无耻之徒，从来也没有一个好东西。想起我未嫁之时，那时还是一个小姑娘。有一次与寨子里的奴隶到梅州城里去，不想被一个当官的惦记上。借故强行扣留了我多日。最后若不是阿爹用两百只山羊去换，只怕早已被他糟践了。天下乌鸦一般黑，所有官府的人都不是好人。都是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难道能指望面前这个人与那些人有所不同吗？只怕他回过头去就会与脱乜那个恶魔勾结。为了山寨，我只得从容应付，款曲相待。不可惹恼了这个丑鬼。”

想到这里，索玛夫人说：“大人若感寂寞，寨子里有的是奴隶女娃。我这就叫人找一个来陪你。”

“夫人说的什么话？卜某只是仰慕夫人，同时也想取信于夫人。所以才做出贸然举动。夫人何必介意？”卜逢时说：“既然夫人并无此意，这事就算过去了。明日我陪夫人到州里去，事情就按已经商定的办。”

索玛夫人心里没底。对卜逢时的话不敢相信。

“唉！长夜漫漫，又没有酒喝。实在是难熬啊。”卜逢时故作深情地说：“只怕回到住处，这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啊。”

“实在是抱歉，寨子里以女眷居多，所以我平时严令禁酒。怕他们喝酒闹事又误事。大人知道阿傩和脱乜时刻在窥视着山寨。我们不敢有一点马虎。”索玛夫人说：“还是让人找一个女奴来陪陪大人吧。寨子里有的是年轻好看的奴隶女娃。”

“坚决不行。”卜逢时兴趣索然的说：“我已经说过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夫人不必纠结。”

索玛夫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越想心里越没底。

“大人是非要本夫人陪你才行喽？”

“都是卜某的错。卜某不该艳羡夫人的温婉与美貌。不该被夫人的柔情所打动。是我领会错了夫人的意思。我以为夫人以那张豹皮坐褥相暗示，有意与卜某交好。既然没有这个意思，也就算了。夫人不必介怀。”

索玛夫人心里冷笑：“你这厚颜无耻的话是怎么说出口的？本夫人会暗示你，与你交好？你不仅相貌丑陋，举止猥琐。还色胆包天，厚颜无耻。本夫人看上你哪一点了？你抓住了我的软肋，看到了山寨的弱点。不过是欲擒故纵，想要拿捏我要挟我。不仅无耻，而且还十分险恶、狡诈。你这样的人只比脱乜和阿傩善于伪装罢了。”

“夫人早些歇息吧，卜某告辞。”

索玛夫人见卜逢时起身要走，心里慌了：“若是今晚不把事情说好，就这么放这人走了，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这个丑鬼与脱乜那个恶魔联手，山寨将被他们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不如将他杀了。”

想到这里，索玛夫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底里动了杀机。

“来人，”索玛夫人向门外呼喊。

门外应声进来两个女将：“夫人有何吩咐？”

“将这人拉出去杀掉。”

“是。”两个女将听到吩咐，过来架起卜逢时就往外走。

“夫人何必如此？儿女私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夫人不愿意也就罢了，何必杀人？”卜逢时大声说：“杀了卜某不要紧，只怕山寨会招来灭顶之灾。卜某说过，我是知州大人的金兰义兄。栾士英大人嫉恶如仇，有仇必报。夫人今日杀了我，山寨明日便会被踏为平地，烧成灰烬。不为自己想，也该想想山寨的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寻求夫人保护的姐妹。她们死了，她们的血海冤仇就永无得报之日了。”

“回来。放开他。”索玛夫人听卜逢时这么一说，觉得他的话有道理。

两个女将放开卜逢时，退了出去。

“夫人何必如此恼怒？卜某不过是羡慕夫人的美貌，一时兴起，胆大妄为。有所冒犯。何必要拿整个山寨做代价？”卜逢时说：“实话对夫人说吧，与石女寨联合，是卜某的主意。卜某考虑到这样做对双方都有好处。州府可以借助两方的力量剿灭大土司阿傩，石女寨也可以借此重见天日。傩达人也可以过上好日子。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卜某求功心切，一时打错了主意，冒犯了夫人。但这只是你我之间的私人恩怨。万万不可伤及双方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