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神剑 第五章 掩面神算【一】

半人半仙半通天，便是对“掩面神算”的最好称谓了。

一个痴老半癫，佝偻着背部的披发老人便是给予燕雨池的第一印象了。

也就是曲氏出事的那一日。

他抱着曲氏，一言不吭，无人阻拦。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路走着，他的心，也随之死了。

本以为随着曲氏的死，自己可以埋头遁林，孤独终老。

不曾想，在回去的路上，被一个半痴的老人拦住了去路。

那老人邪邪地望着他，看了看他抱着的曲氏，淡淡地说道：“中毒？”

他不解，但也狐疑。他怎会知道如此。

他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甚至想以威胁他说明白曲氏的死因。

但转念一想，他俩又怎会有交集呢？一个是风尘女子，一个破烂的乞丐，二者根本有什么关系。也就压着自己内心的疑虑与悲愤。还是非常客套地说道。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你的想法。是不是想问她的死因？有没有想以死威胁我逼迫我说出其中的秘密呢？”

老者望着曲氏说道。

“还望老丈赐教”，燕雨池还是一如既往地客套地说道。

“遇生死而不焦急，对九流而彬彬有礼，世界如斯，年轻人之气宇不可估量呀”。

见老人没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还想再次问道。

不料老人摆摆手，道：“现在我不能给你答案，你的答案也不在我这里。不过，我可以为你的心爱之人选块墓地”。

不一会儿，墓地选好，并且头也不回地走了，抛下了一个纸团，上书云：三人见日落，至。河载可人归，寻。

一日驰骋，人马皆没有停歇便来到了凉州地界。

来到凉州，已经是落暮傍晚时分了。

“你我现在前去叨扰，是不是多有不”，燕雨池说道。

“无妨无妨，既然是高人，岂能因俗尘凡事而迁怒我们。况且你我皆是奔行一日，腹中已经有所饥饿了。我可不管了，去晚了可能连晚饭都趁不上了”。云耀说道。

“那好吧，早日到，我心中的疑虑就早点散开”，燕雨池自言自语道。

“凉州地界大了，那你知道去哪儿找他吗？”燕雨池追问道。

“日落山显，沿河可人，想必一定是山河楼了”。

“山河楼？！”燕雨池也疑惑了。

江湖中，他听闻过山河楼。

白日为山，沙石尽显，一片红砂，寸草难长。起夜为河，月光粼粼。有如白河，深不可测。不过，这也是传说罢了。没想到，云曜这些都知道，不禁对他增添了些许疑惑。又不禁自嘲道：江湖武林变幻莫测，自己或许在四季陵园里呆的太久了，感慨自己落伍了。

二人便又是提缰跃马，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山河楼”。

没有月光，漫天星辰。借着落日余晖，远远望去，是一座黑色的山横亘面前，不多时，面前便起了雾，汩汩白水便从地下涌上，不一会儿便是一汪不知深浅的水潭了。

只见云曜下马，从马鞍下摸出一块白布，撕成两条，擦亮火链，扔到了岩石边立着的木头上。

两条布在竞争地燃烧，还不时地散发着浓烟。

“一会儿，闭上眼睛，听到什么都不要睁开你的眼睛，最好什么话也别说”，云曜的声音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本正经地严肃地说道。

燕雨池存疑，今天有太多的疑虑了，就像眼前这汪水池一般，白天凭空消失，夜晚又凭空出现。

“山河楼”，的确很神秘。

突然，眼前突现了一个影子。

令人吃惊的是，影子是滑出来的。

一个通体白色的影子，白色的高顶帽子，一身白色的衣服，撑着竹蒿划着竹筏悄无声息地凸显到了人们的面前。

仔细一看，似人非人，倒是特别像戏文里的白无常；筏也是一样，似发非筏，四根竹竿首尾相接，中间横搭了两根竹子，泡在水上，仿佛稍微有风吹草动，竹子就会沉下去。

燕雨池更加惊奇了，自己以前身在封欲楼，为了刺杀人也是费尽心思，完全就是一个机器，失去了发现世界的美好与新奇。

“人类世界与大自然一般，鬼斧神工，变幻莫测。别惊讶了，老兄，准备上竹筏。记住，闭上眼睛，别说话”，只见云曜一招燕子点水，便上了竹筏。

燕雨池没有说话，亦是一招鲤鱼打挺，也是稳稳当当上了竹筏。

慢慢地，水雾更加大了。不久，便置身雾中了。

突然，“嗖嗖嗖，嗖嗖嗖”的声音从耳边擦过。

燕雨池内心一惊，睁眼拔剑而出，凌空而起，立即一招“风卷残叶”，立刻将闻声而来的“箭矢”拨落。

望向竹筏，先前没有一丝生气的白无常活了。

两只眼睛通体红色，手中的竹杆便成了武器，朝着云曜与燕雨池横风袭来。

此时云曜便知道坏事了，立刻骂道：“不是告诉你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动吗？你好端端地惹他干嘛”，云曜也是拔剑，削短了白人手中的竹杆。

正当两个人全力面对眼前之时，一根竹杆从雾中突袭而来，紧接着，又是一根，两根，三根

“糟糕，竹子不是武器，而是...通道”。

不一会儿，他们两人就被浑身漆黑，戴的黑色高顶帽子，各个手执竹竿的“人”包围住了，这回，他们又像戏文里的“黑无常”了。

真是见鬼了，被鬼包围了。

更不可思议的，这些黑色影子不仅身手敏捷，出手干净利落，而且还心有灵犀，会布置阵法。

如果在平地上，两个人力战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此时在水上，同时又要面对变幻莫测的影子，这就有些吃力了。

“那个白色的鬼去哪了？”，云曜大声喝道。

“不见了，不见了”，燕雨池说道，“你腾空而起，要多高有多高就行”，燕雨池又继续说道。

“好，你小心”，云曜也不废话，直接按照燕雨池说的做。

只见燕雨池持剑蓄力，嘴里念着剑诀，一招“朔气扬波”，连挥动两剑，江面的雾气瞬间散开了。

但是，江上的影子依旧，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正当影子再次向云曜、燕雨池袭来的时候。

一声“开”，声音浑厚，气场悠远。

所有的影子不见了，水潭瞬间散开了，露出了一条路。

二人，更加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