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案对坐,并没有久别重逢的喧嚣,甚至问候都没有,只是四目对视。
茅庐内没有声响,一切都淹没在了沉寂之中。
火上壶中的水沸腾了,此时,只有沸腾冒泡的“噗噗噗”声。
“水,沸腾了”,云曜是客,一句随物附景的话,打破了此刻的沉寂与尴尬。
燕雨池并没有做声,提起火上的壶,掀开云曜的年前的茶杯。
附和着白汽的水汩汩地泄入杯中,杯中不见茶,只有白雾于中。
“这,就是白景泉?”,云曜不解地问道。
“嗯嗯,是的。静水深流,沸水只见雾,不见水。不过,也不是不见水,只是雾大了点儿,遮住了水而已”,燕雨池淡淡地说道。
“嗯,也是。这就犹如咱们身上的衣服一样,四季可以存温御寒,也可以遮羞挡丑避免尴尬,更重要的是,也可以遮掩住自己身上的伤疤,甚至,咱们心里的苦楚心酸”。云曜一语,让燕雨池有些困惑,但细细想来,也有些道理。
云曜缓缓地端起茶,静静地将杯中的雾吹散,见到了杯中的茶叶。
心里默念:一片,两片,三片
第四片还没来得及数,雾再次在杯中结起,遮盖住了茶叶。
燕雨池见状,并没有打扰这位好友,而是淡淡地看着他。
“吹不散的”,燕雨池终于忍不住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笑,淡淡地说道。
“可是,有的东西终究是掩盖不住的”,云曜话锋一转,方向与深度都引起了燕雨池的注意,以及生出了些许的疑惑。
“什么东西?遮不住”,燕雨池不解地问道。
“纸包不住火”,云曜认真地盯着燕雨池静静地说道。
屋子里很静,静静的话却是很响,在燕雨池的内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云曜看了一眼冒着白汽的杯子,并且将它放在了桌子上,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从里面散出了一枚黑色的、形制如同叶子一般的玉器。
外面虽然没有太阳,在浓雾伴着小雨的光线下,这枚玉器还是非常的饱满,光泽。
“漂亮吧?!”,云曜说道:“更绝的还在后面呢?”
云曜将玉器递到燕雨池面前,神秘兮兮地说道:“快看,这叶子里有一条鱼”。
燕雨池,先是一愣,然后便是地仔细一看,果真有一条鱼,一条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鱼。
“你且听我说,这玉叶呀,天下分为三枚。一枚,便是叶子上只有一条鱼,俗称‘鱼包叶’,得之,尸身可以不腐,千年不烂。据说这鱼护体,放在尸体中,其鱼会化身一条鱼脉,游寄于周身之中。虽是尸身,却是活血。故,可以保尸身不腐”。
燕雨池却还真是没有听闻,听得都快入迷了。不过,以他的心性,又很快地回到了现实。
虽是如此,却有着极其精致、巧夺天工和极其凶险的暗格,如果深入暗格,迟疑半分,以他自己的经验,手指必定会断。
“是不是很惊奇?此处还有如此精密的暗格”,燕雨池早已转身落座,声音虽然平缓却还是打断了乱神离魄,想入非非的云曜。
云曜缓过神来,看见燕雨池打开了盒子里,也装着一枚与他手中一模一样的玉叶。
只不过,这枚玉叶上有“两条鱼”,两鱼首尾相环,不错,最惊奇的是鱼的眼睛,是红色的。
“二鱼相缘,不如说是二鱼相怨。常言道一山难容二虎,独叶居二鱼,其凶其险不同寻常。传言,二鱼居于独叶,其二鱼的积怨会在五年化作毒,只要人触碰鱼眼,其毒便会渗入肌肤,会使人立刻神志不清,然后慢慢死去”。
“可有,鉴别之法?天下巧匠那么多,难道没人模仿吗?”,燕雨池问道。
燕雨池在缩小范围,缩小报仇的人群。
他以为燕曲氏是不幸的自然死亡。因为燕曲氏死的时候,他并未发现异常,只是她袖口里有一枚玉叶,他没有发现端倪的玉叶,也可以置人于死地的玉叶。
猛然地发现,燕雨池认为,这是一场谋杀。
猛然发现,燕雨池瞬间感觉四周有千百支冷箭在瞄向自己。原来,这是一场谋杀。
谋杀。
是什么会让一个弱女子成为目标的?又为什么会让杀手使用如此高明且高贵的手段来刺杀呢?难道是因为我?每一个疑问,对于燕雨池来说都是一个惊涛骇俗的阴云,一片片阴云如同鱼鳞一般,鳞次栉比地覆盖在他的脑海中。
人在乱中皆是麻,无论你身处闹市或是山中。
算了,不去想他了。
突然,燕雨池目光如炬,变得非常尖锐,一把抓住云曜,淡淡地、平缓地问道:“这——只——玉——叶,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你怀疑我?”,云曜问道,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简单的几个字问道。
“所有人都可疑,不是吗?”
“那你呢?也包括你自己吗?”
“包括!但是,我首先排除了我自己,而是,是第二我要怀疑的”
“好吧,告诉你。其实,这也是一个秘密,是一位和尚给我的,这一切关系着梁州百姓的生死,也关乎天下气运”,云曜说道。
“天下与我何干?我只问,这只玉叶得来龙去脉”,燕雨池有些生气了,语气加强,嗔怒道。
“难道一个人的死是命,天下苍生就不是命吗?”,云曜诘问。
“我只是个刺客,或者杀手”
“难道杀手就没有良知了吗?就没有正义了吗?古籍上专诸刺王僚,高渐离击缶杀秦王,不皆是高义之举吗?”,云曜说道。
“你给我出去!不要企图用你的道义束缚我”,燕雨池怒了。
“好!我走,当初,你暗中救我,又是出于什么呢?”,云曜冷冷地说道。
说完,云曜掀开门帘,走出去了。
燕雨池陷入了沉思,一切又都陷入了沉寂,呆呆地盯着桌子上的两枚玉叶,随着玉叶,陷入了一个神秘的世界。
屋内,只有茶壶还在冒着白汽,杯子中的白汽依旧遮掩了茶水。此刻,燕雨池如同眼前的场景一般,走入了挥之不去的迷雾之中。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燕雨池这样不解地问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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