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皇：葵，我又给你找了个嫂子 第十三章 成年人的傲慢

看看书，上上课，每天恶补学业，把前身丰富的书面知识化作己用。苍司本以为这一世的高中时光也会和前世一样，在平淡里匆匆过去。

作为心智上半只脚踏入中年的他，实在对少男少女间的小打小闹提不起兴趣。

被表白有之，被言语诋毁有之，苍司也从不放在心上，和班级里诸多小圈子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关系。

可惜他忽略了人是社会性的动物，他愿做那岭上之花，山间呼啸的狂风却不会因为花的孤傲而停止吹拂。

穿越以来，他听到了很多日本独有的词汇，其中最多的，就是‘读空气’。

因为思想和心理年龄的差异，郑苍司总会自我排离在一些在他看来幼稚的、没有意义的集体活动以外。不聊八卦、不说坏话、不和其他男生躲在卫生间抽烟，也没有表达出对情色、漫画、游戏等作品的狂热。这一系列与众不同的表现让他和同龄人格格不入，也就时常让他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他读不懂空气。

在他看来，这个词可能和情商低、不合群是一个意思。

直到生活悄悄地给他上了一课。

事情发生在班里一个女生的身上，经历过小半个学期的时光，曾经能扎堆在一起聊帅哥的同班女生们，已经从十几个人的团体分化成三五个更小的群落。时常买些‘邪书’来班里传阅的麻井已然变成了满口黄段子、校服不好好穿的太妹半成品；那个以东京本地人身份自视甚高的高个女孩幡垣竞选上了学委，因还算出挑的样貌和优渥的家世吸引了一众追随者；其他的女同学以不同的兴趣爱好，又形成了各自稳定的社交圈子。

只有当初被指摘为傻姑娘的吉元同学，因为太过普通的样貌，太过普通的身世和成绩，隐隐游离在这些圈子的边缘，成为跟班中的跟班。

少时受到些挫折、被同龄人欺压，在郑苍司看来本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他不像前身草薙·苍司那般‘一腔热血’‘急公好义’，如果当初遇到骑车抢劫的是他，他最多当场把罪犯控制住交给警方，绝不会过多探究。

不止一次，看到小夫唯唯诺诺地把零花钱交给高年级的校霸，听到女学生们当面嘲讽吉元过时的短发，他出于好意咳嗽两声，在一旁等待着他们反抗，即使是向自己求助。

他们并没有，他便尊重每个人自己选择的道路，只做个旁观者。

可惜他低估了这些‘小事’给这些还稚嫩的心灵能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也不了解霸凌在日本校园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形。

在五月的一天下午，吉元同学的座椅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坐。

小夫告诉他，是她上午忍不住嘲讽，和麻井等人顶嘴，中午放学的时候被众多女学生堵在回家路上，胡乱地剪去了头发。

第二天，吉元同学戴着顶土气的针织帽，红肿着眼睛，低着头，卡着点来了学校。

走进班级的时候，麻井一脸嘲讽地看着她，差点哂笑出声。其他同学的目光则有意避开她，就像是看她一眼都成了禁忌。

一整个上午，吉元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同学曾去关心过她。

她的课桌就像是室中孤岛，所有人流经过，都只会从两侧绕行。

……

当中午放学的铃声响起，苍司叹了口气，径直走向吉元的位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错愕的眼神里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而后大步走向麻井·遥。

小太妹往后缩了缩脖子，又涨红着脸挺胸装作凶狠盯着苍司。

“麻井同学，你太过分了，请适可而止。”

郑苍司一米七几的个头在高一阶段本就少见，从下仰视便更显高大，麻井胆气弱了三分，强撑着争辩道：“关，关你屁事！是她要...”

她身前的男孩身上散发出一阵炽热的气势，把她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

麻井把头甩向一边，不敢再正视面前的人，坚持了十数秒，只觉得喉头一阵干燥的难受，忍不住还是怯嚅着服了软。

“我，我不再找她麻烦就是了。”

郑苍司没有强硬地要她道歉，他知道口头的话语不代表真心的悔悟，他只要保证矛盾不至于激化，弱者受到的欺凌被中止就可以了。

于他看来，人的尊严，需要自己去争取。

“剪刀，还带着吗，给我。”

闪躲着这男生凝视的目光，麻井顺从地从桌肚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巧尖刃剪子，放在了书桌上。

苍司右手拿到眼前稍稍打量一眼，剪刃尖细，刀口锋利无比，真难想象，重点高中的高一女生会天天带着这样一把凶器到学校里来。

下一刻，在少男少女们的阵阵惊呼声中，剪刀被他们的同学就这么单手捏成了一团废铁。

大人傲慢地俯视着孩童的世界，对那深海下的波涛视而不见，便终会被海浪打一个趔趄。

郑苍司自以为替受欺凌者处理了困难，却没能看到，就在他将剪刀握捏变形的时候，班级里有另一个人偷偷看着吉元的目光，带上了嫉妒与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