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萧翊思潮翻涌,绝无睡意,寻思:“乔峰兄弟身为大宋子民却荣任九龙堂堂主为大辽皇帝效力,我身为契丹人却流落中原武林,当真是造化弄人!”
“义父义母待我恩重如山,却为人所害,死于非命,而我至今仍查不到凶手是何人,当真愧对义父义母。此后我定当尽心竭力找出真凶,手刃仇寇,为义父母报仇雪恨!”
正在此时,耳听房外有人向此疾奔,心想:“九龙堂的武士终于来了!”
纵身跃出房门,守在鬼章客房门前,犹似天神一般。
其时正值子夜,明月高悬。萧翊悄立庭院,见三名九龙堂武士围在身旁,抱拳施礼,朗声道:“在下契丹人萧翊,这厢有礼!”
萧翊对面的黄袍蒙面人冷笑道:“萧翊,你罪犯欺君,百死莫赎,雁门关饮箭自尽居然得逃生天,当真是苍天无眼!”
“你既然捡了条性命便应归隐山林,了此残生,还有何面目在此絮叨?阻我大辽九龙堂行事?”
萧翊道:“兄台言之有理,在下确是愧对大辽皇帝,无颜再见契丹父老。”
“只是鬼章将军身为武威郡王之使面见大宋皇帝,若是归途死于九龙堂武士手下势必有辱大辽国体,还望兄台回禀乔堂主,收回成命!”
黄袍蒙面人冷笑道:“乔堂主在大辽权势显赫,一言九鼎,又岂会为了一个逆贼的言语便食言而肥?识相的便退开吧!”
萧翊摇头道:“在下虽是叛逆之臣,却也知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在下定要护鬼章将军周全,回归吐蕃!”
黄袍蒙面人高声道:“久闻中原丐帮龙吟诀、亢龙掌法独步天下!今日洪某便用本派降龙诀、控龙掌法领教!”
萧翊一怔,道:“兄台原来是辽东神龙岛神龙派的前辈!”
黄袍蒙面人道:“不错!某家洪庵潼,正是九龙堂前任堂主司空云师弟!”
萧翊道:“如此看来,乔堂主定要取鬼章将军性命,不容有失,在下便斗胆请前辈赐教!”
洪庵潼更不答话,呼的一掌,斜劈萧翊。这一掌名曰“或跃在渊”,正是控龙掌法妙着。
萧翊只觉洪庵潼掌力如刀,威猛无俦,叫道:“好掌法!”
斜身避过,身形疾转,转瞬抢近洪庵潼身侧,双掌齐拍,两股掌力并在一起,可谓是无坚不摧,无强不破。
洪庵潼不及退让,避无可避,力随心生,一招“时乘六龙”推出,啪啪两声闷响,硬接了萧翊两掌。
掌力一交,洪庵潼眼前一黑,一张脸立成煞白之色,胸中气血翻涌,已知自己内力远不及萧翊,手腕一翻,使一招擒拿手,疾扣萧翊脉门,萧翊眼疾手快回臂避过。
二人拆招只在电光石火之间,萧翊听风辨形,身后双笔已近,身子一侧,笔尖擦肩而过,风声呼呼,摄人心魄,正是九龙堂另外两名武士出手。
这两名九龙堂武士唤做宋楠、宋樵,乃是同袍弟兄,俱是大辽青龙门的弟子。青龙门点穴笔法独步天下,原是武林一绝。
萧翊避过洪庵潼擒拿手,跟着一招“亢龙有悔”,双掌齐推,掌力笼罩洪庵潼胸前要穴。
洪庵潼一声闷哼,不敢硬接,飘身后退。昔年萧翊受命为丐帮立七大功劳,便是将这一招“亢龙有悔”使得出神入化,重创神爪门名宿琚安宁立下大功,称得上是他生平力作。
萧翊出掌逼退洪庵潼,断喝一声,声震四野,右足踢出,正中右侧的宋楠手腕。这一踢其势如电,更是奇准。
宋楠出招之际手腕被踢,痛入骨髓,手中判官笔再也拿捏不住跌落当地。
萧翊一招得手,左足点地,身随意转,右足横扫,足尖正中宋樵后背要穴。
其时宋樵出招伤敌,身子前倾,不料萧翊变招如神附体,随心所欲,被足尖踢中后背要穴,立时倒地动弹不得。
洪庵潼眼见只一招之间萧翊便制住宋楠兄弟二人,不禁面上变色。他久闻萧翊威名,更听说萧翊在雁门关大辽千军万马之中擒下耶律洪基,只是非亲眼所见,心中只觉耶律洪基的护驾甲士太过脓包,而非萧翊有过人之处。
现下亲见萧翊不仅内力雄浑,更是招式精妙绝伦,临敌之际诸般巧妙变化浑若天成,心中惊惧,暗道:“我大辽神龙派神功冠绝天下,又岂会怕了南朝调教出来的小儿?”
一念至此,信心百倍,大喝一声,双掌齐推,竭尽平生之力排山倒海地涌向萧翊身前。
萧翊只觉对方掌力源源不绝,似无止境,断喝道:“来得好!”一招“亢龙有悔”,掌力叠加,后发而先至。
这双掌骤发他曾于雁门关前分袭大辽护驾高手,一举夺过辽帝,今番重演,势道愈加惊人。
洪庵潼只觉一瞬之间,呼吸闭塞,胸口真气立时沉浊,不及伤敌,回力先护心脉。
萧翊掌势不收,又是一招“亢龙有悔”,人随掌至,已近洪庵潼。
洪庵潼回力完神,无暇多想,双掌迎上。二人掌力相交,洪庵潼只觉气息窒滞,胸口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暗道:“这逆贼好刚猛的掌力!”
身形向前急扑,叫道:“逆贼,先接我一拳。”他心知自己绝非萧翊对手,但身为九龙堂高手绝不可畏敌惧战,当下右拳横摆,一式流云拳,拳力吐出,雄浑之极,朝萧翊左胁攻到。
萧翊左掌一带,引开洪庵潼拳劲,右掌横扫,径切洪庵潼面门。
洪庵潼心中大骇,不敢直撄其锋,又是飘身后退,寻思:“此人武功如此卓绝,只怕乔堂主在此也非他对手。今日我三人全身而退回得大辽定要禀明乔堂主切不可大意轻敌!”
抱拳道:“萧兄弟,你武功盖世,姓洪的不是你的对手,至于如何了结此事,还请萧兄弟示下!”
洪庵潼久经江湖,知道萧翊只是想保全鬼章性命,并无意与九龙堂为难,是以自己主动认输,免得闹个灰头土脸。
萧翊微笑道:“洪前辈,在下愧为大辽子民,如何敢来为难三位?前辈只管带这二位兄台离开便是!”
洪庵潼抱拳行礼,道:“多谢萧兄弟!”上前意欲解了宋樵穴道。哪知手掌接连发力,宋樵仍是一动不动,心道:“姓萧的怪我大言不惭,故意用独门手法封了宋兄弟的穴道考较我来着!”面上不自禁地胀得通红。
萧翊微微一笑,借着抱拳之际右掌一股真力吐出击在宋樵背后要穴,道:“洪前辈客气,在下愧不敢当!”
宋樵后背穴道一解,弹跳站起。洪庵潼叹口气道:“萧兄弟,告辞!”一跺脚,转身便行。
宋氏兄弟紧跟洪庵潼身后,不一刻,三人径自去得远了。
洪庵潼三人围斗萧翊早已惊醒了鬼章、林映雪诸人,待见萧翊骇走洪庵潼三人,都是喜不自胜。
萧翊入房与诸人招呼一声,都自去安歇。
到得第二日,众人早早起床。鬼章在众仆役中挑出十人同行。
诸人收拾停当,一行二十余人纵马向青唐疾奔。
诸人一路更换马匹,日夜不停的向西疾赶。
赶得两日路,林映雪虽然口中不说累字,但精神萎靡,几次险险跌下马来。
萧翊见她实在支持不住,当晚找个客店住下,第二日天未亮便起程赶路。
如此日夜不停的疾行,鬼章面上忧色渐重。须知时日越久,青唐城中隐患愈深。
到得第六日戍时,众人已到得青唐城南门,黑夜中只见军旗迎风招展,每一面军旗上都点着灯笼,红白黄蓝,各色闪烁照耀,四下里战马嘶鸣。
青唐城竟被千军万马围个水泄不通。众人见此情形,不由得相顾失色。鬼章在马上更是连连顿足。
便在此时,早有十余骑军兵纵上前来,口中厉喝:“是什么人在此窥我军情,快快下马受降,可免一死!”
鬼章厉声喝道:“老夫青唐兵马大帅青宜结鬼章在此,尔等何人麾下?还不去禀告你家将军,速速过来拜见老夫!”
众兵闻听,早有人火速禀报。过不多时,只听蹄声如雷,十余骑马疾风般奔至近前。当先那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将官,相貌威武,顶盔贯甲,正是吐蕃大将欧珠。
欧珠见着鬼章,翻身下马,抱拳施礼,口中说道:“小将欧珠拜见大帅。大帅无恙归来,实是万千之喜!”
鬼章翻身下马,点头道:“此次中原之行,九死一生。幸得朱兄仗义援手方可重归青唐。不知青唐城中有何变故?”
说话之间,诸人下得马来,早有人安排过去营帐用饭歇息。
鬼章、萧翊、林映雪跟着欧珠进了帅帐。四人坐定,便有人排下宴席。
欧珠面色凝重,说道:“大帅此次南下中原,占堆聚兵叛变,诈称王爷阴谋刺杀欺丁,谋害先王,伪造诏书,冒立王位,更是明遣大帅出使大宋,实则坑杀大帅。先下叛军夺了青唐城,将王府团团围住,誓要擒拿王爷,问他篡立之罪。”
“我于数日前接到王爷密信,言占堆有叛变之意,是以率兵前来救驾。只是守城军士悍勇,已攻城两日,尚未城破。王府之中现下怎生光景,却是不得而知。”
鬼章、萧翊二人对望一眼,心中都想:“董宪果然唆使占堆起兵叛变。现下青唐城为叛军所占,此事当真棘手之极了!”
过得半晌,鬼章道:“我等稍歇片刻,本帅亲自到得城下,告之城中叛军,本帅已从中原无恙归来。占堆妖言惑众,起兵叛乱,与他人无涉,宜速速大开城门,即可免罪!”
沉吟片刻,又道:“传谕三军,明日一早,本帅亲自督战,务必午时攻破南门!”
欧珠答应一声,下去传令三军。过不多时,青唐城南门外鼓声震天,数万军兵齐声呐喊。
守城叛军刚刚激战了一日,其时用过饭食稍作歇息。忽听得城外喊杀声震天价响,都是大惊失色,一个个抢上城楼。
只见城外数万军兵立在强弓硬弩射不到处,居中一员老将威风凛凛,火把照耀之下,叛军有人识得正是吐蕃兵马大帅青宜结鬼章。
忽听得城外数百名军兵齐声叫道:“占堆妖言惑众,聚兵叛乱,实是其一人之罪!大帅宽宏大量,饶了大家的罪过,各人快快打开城门,向大帅请罪!”
守城叛军原是听了占堆之言,道阿里骨刺杀欺丁,谋害先王,阴图王位,更是遣鬼章为使,坑杀吐蕃主帅,这才起兵叛乱。
现下见到鬼章威风凛凛坐于马上,不由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萧翊立在鬼章一侧,耳听得众人齐声呐喊,声传数里,心下暗自钦佩:“鬼章将军一生身经无数恶战,果然是经验老到,城中叛军知晓为占堆蒙蔽,必无斗志,明日一早攻城定会事半功倍!”
只听得鬼章喝道:“传本帅军令,明日一早卯时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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