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万伤冷笑道:“曲老儿,你在此大呼小叫替人出头,怎地连自己的夫人也管束不得,任由她跟着师兄游山玩水?你现在身在信阳,若是夫人再跟别人跑了,岂不是糟糕之极?”
曲清波夫人在爱子曲忱年幼时与师兄厉承宇私奔,曲清波费尽心力方将夫人寻回。
此事在武林中极是隐密,知者甚少,孰料竟被甘万伤在群雄面前抖落出来。
曲清波闻言怒发如狂,心中虽是忌惮“川南四煞”,毕竟在群雄面前丢尽颜面,忍耐不住,纵身跃上厅南的木台,喝道:“姓甘的,你欺人太甚,曲某领教你高招!”
高离自席位中疾步抢上木台,道:“曲掌门息怒!我等今日前来全因铁帮主盛情邀约,正是为了排解纷争,怎能动手伤了和气?”
厉勤功也登上木台,挽住曲清波手臂,道:“曲兄何须动怒,天下英雄在此,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曲清波激愤之余,心知若与“川南四煞”结怨隐患重重,见高离与厉勤功相劝,便欲回席。
却听甘万伤道:“曲老儿,你仗着紫鹤山庄的威势在江湖横行无忌,胡吹大气,旁人敬你三分,姓甘的可不让着你!你想动手,颜面扫地可别后悔。”
曲清波怒道:“姓甘的,你大言不惭,咱们今日便分个高低!”
甘万伤冷笑道:“对付一个小小的鸣琴山庄掌门何须我亲自出手?”
转首面向神爪门弟子席位,喝道:“世宏,你替师叔料理了曲老儿,莫伤他性命,令他终身伤残便可!”
说话声中,坐席中缓步踱出一人,年约三十,眉清目秀,身材瘦削,正是凤九天弟子佟世宏。
佟世宏跃上木台,抱拳行礼:“晚辈佟世宏这厢有礼!”
曲清波见甘万伤命一后辈弟子与己交手,心中恚怒,冷哼一声,正欲令爱子曲忱应战。
耳听一人朗声道:“曲前辈,便由晚辈替你出手!”
话音未落,只见一人掠上木台,识得是陪同唐孝风前来信阳的川中唐门九少爷唐鉴。
川中唐门开宗立派距今已有三百余年,较之宋初英杰自立门户创建神爪门早了二百余年。
但历年来神爪门掌门一心光大本派,夺取天下第一大帮,广收门徒,威名日盛,风头一度盖过川中唐门。
唐门弟子眼见本派一直被神爪门压制,早有与神爪门一争高下之意,只是唐门前辈老成持重,不愿多生事端,历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此次唐孝风应金乌门都子恒邀约前来信阳助拳,眼见甘万伤揭人隐私,气焰嚣张,言语狂傲,更遣派后辈弟子挑战武林前辈,心中颇不以为然。
寻思:“两年前神爪门掌门英无涯遍邀武林同道齐上少林意欲夺取武林盟主名号,孰料琚安宁以朱敏为质胁迫萧翊,却被萧翊轻而易举地在神爪门众高手手中夺走朱敏,琚安宁恼羞成怒自尽身亡,英无涯败走少林,丢尽颜面。”
一念至此,目光扫向牡丹山庄坐席的萧翊,暗道:“此人身形容貌与萧翊相似,不知究竟何人,难道是萧翊到了信阳?萧翊两年前在雁门关饮箭自尽,怎会在此现身?”
眼见曲清波满面通红,尴尬已极,又想:“近年来,神爪门刑堂堂主黄杉倚仗英无涯之势,斩杀门中前辈宗师无数,自毁长城,甘万伤兀自大言不惭,不知所谓!”
心中不忿,遂令唐鉴应战佟世宏,灭一灭甘万伤的威风。
曲清波心知跟这后生晚辈动手,胜之不武,不胜为笑,唐鉴自告奋勇与佟世宏一战,正求之不得,道:“唐少侠出手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最好不过。”跃下木台,径回坐席。
唐鉴抱拳道:“佟兄弟,请赐招!”
佟世宏笑嘻嘻地道:“唐少爷,你是名门子弟,世家公子,又何必趟这浑水?”
唐鉴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佟世宏笑道:“唐少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兜里又有花不完的银子,自然有无数俊俏可人的小娘子投怀送抱,燕瘦环肥,任你挑选,享尽人间艳福,不似我们这些江湖上混饭吃的命贱,不出来打拼便锇肚子了。”
唐鉴见佟世宏嬉皮笑脸,尽说些不相干的言语,心中恼怒,道:“武林中便是因为我世家子弟修身养性,淡泊名利,倒让一些跳梁小丑强自出头,沽名钓誉。”
佟世宏似听不出唐鉴言中讥嘲之意,仍是笑嘻嘻地道:“唐少爷所言极是。可惜我没有唐少爷命好,生来便是劳碌命……哎,下辈子投胎可要将眼睛擦亮,稍不留神,又是个苦命人,累死累活又没什么享用,那不是太对不住自己了吗?”
袁羽裳眼见佟世宏并不动手,道:“唐少爷,佟大爷怕了你啦,待会出手莫要太重了!”
林映雪微笑道:“羽裳,不可造次,”
袁羽裳吐了吐舌头,格格笑道:“比武较技,胜者为王,徒逞口舌之利算什么英雄?萧大哥,你说是不是?”
萧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席位上尚有七八名唐门弟子,见佟世宏喋喋不休早已不耐。
有人喝道:“姓佟的,你要是害怕便滚回川南,莫要在此絮絮叨叨,丢人现眼!”
有人喝骂:“没本事却在这儿胡吹大气,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有人喝道:“识相的现在便滚回川南,免得到时候下不了台自找没趣!”
有人喝道:“滚你妈的臭鸭蛋罢!”
唐鉴见佟世宏于唐门弟子喝骂满不在乎,仍是嬉皮笑脸,心中烦恶,冷冷地道:“佟爷,你说这些不相干的言语干么?莫不是肚中饿得紧了等着开席么?”
佟世宏笑道:“江湖同道都知道信阳巨斧帮铁帮主家大业大。我本想前来信阳蹭吃蹭喝玩乐个痛快,铁帮主再赏个零花钱便罢,可没想到还要打打杀杀。可是师叔有命,我这做晚辈的可不能不听。”
唐鉴见他一付惫赖模样,心中恚怒,冷冷地道:“佟爷却要怎地?”
佟世宏懒懒地道:“是了,生来便是劳碌命,想要偷懒终究不成!”
说话声中,纵身扑上,双手成爪,十指如钩,右爪自上而下,左爪自下而上,俱取唐鉴要害,势道凌厉无匹。
唐鉴见他始终漫不经心的模样,出手却狠辣之极,吃了一惊,飘身后退,避开这势如雷霆的一击。
佟世宏一招逼退唐鉴,更不稍歇,猱身扑上,右爪疾出,唐鉴躲避不及,左臂中爪,鲜血淋漓。
唐门弟子失声惊呼。唐孝风喝道:“鉴儿,不可大意!”
唐鉴一招失利,心中不安却不慌乱,凝住心神,避开佟世宏趁势猛攻的两拳,斜进而上,将乌蟒神拳精妙招式一招招发出。
佟世宏闪跃腾挪,避开唐鉴攻势,嘻笑道:“唐少爷,不小心抓烂了你的衣衫,当真对不住,待会让铁帮主赔你一套新衣衫!”
口中说话,手底丝毫不缓,化解唐鉴攻势,双手忽拳忽爪,趁隙猛攻。
唐鉴见他剧斗之际,仍是谈笑风生,心中暗自钦佩,并不答话,凝神屏气拆解对手的攻势。
佟世宏见唐鉴面色凝重,闷声狠斗,连出六招迫得他连连后退,笑道:“唐少爷,你怎地和大姑娘一样害羞,这样的性子不大好罢,与你一起逛窑子可没什么味道!”
谈笑之间,右爪疾伸正中唐鉴胸口,登时血流如注。
唐鉴胸口中爪,只觉头晕目眩,疾提一口真气,正要开口认输。
却听佟世宏道:“唐少爷,方才甘师叔命我废了与我交手之人的武功,我这个晚辈可不能不听!”
身形展动,连出两爪抓在唐鉴后背两边琵琶骨上,一时之间,血花四溅,惨呼连连。
唐孝风纵身跃上木台扶住唐鉴,伸右手食指在唐鉴伤口周围点了七处穴道,血流登时缓了。
紧随其后上台的两名唐门弟子大喜,便即将伤药替他敷上,接着拿出纱布,给他裹好伤口,眼见他脸白如纸,竟无半点血色,心知唐鉴养好伤势一身武功也尽数废了,心中说不出的焦急害怕,将唐鉴扶下木台。
唐孝风冲着佟世宏怒喝道:“小子,你如此辣手,未将川中唐门放在眼里,过了今日,三爷取你性命!”
佟世宏笑嘻嘻地道:“唐三爷,姓佟的贱命一条,今日身死与三十年后再死没什么不同,你要取我性命也不用再等,现在便出手罢!”
唐孝风见他面上满不在乎的神情,眼中尽是怨毒之色,心中一凛,欲待遣一名弟子挑战佟世宏,但唐鉴武功实是此来信阳唐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若是别的弟子上场那是自取其辱,一时之间踌躇不决,一言不发跃下木台径回坐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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