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之光 第四章 醉流苏

“我爱你。

“我想和你说一些真实的想法。

“我考虑了很久很久。

“如果等不到（再）见你的那天，你不要想我。

“还有我当下做的事情，只是为了再多接近你一点。

“常听人说，深思熟虑必有图谋，我也有，想和你在未来的岁月里相濡以沫、饱含深情。

“我做的事情可以用很简单的话概括，那就是探寻你的生活。

“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和你分享，却总是欲言又止接着丧失勇气。

“不过现在好了，我也明白，两三句话同样能够证明你也在意我。

“从前是我不理解在意的意义，说不上来、但现在已经有所了解。

“请相信我。

“我舍不得放你走。

“现在我要走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我将在那里战斗，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一定回来找你。”

故事的开始同样是在秋天，那是言诺七岁的时候，遇见天岁的那一年。

集会上有一位看眉相的算命师，须发皆白、仙风道骨。

算命师说：“你这一生多灾多难、丨（gun）独孤寡。好在命运悠长，即使稍有失意，也必能很快解决。”

天岁瞪着算命师，用了一些小法术，“你再给他好好看看。”

“是我看错了，”算命师有些慌张，伸出手指比了比言诺眉间，“眉间二指宽，通海又连山。”

“何解？”天岁追问。

“就是说，这孩子以后的命运谁也看不出来，属于无法推算之人，有着无限可能。”

天岁这才满意点了点头。言诺也深深记下了算命师的话。

很久之后，天岁也很久没有再见。鳏寡孤独似乎应验了，二十多岁的言诺，没有经常联系的人，没有特别喜欢的地方。唯一的好，便是都可以。

倘若我也可以被需要…言诺常常如是想。

后来战争爆发，言诺参军被拒收，认识了湘年。

“吵一架？”言诺冷冷审视着过往的人。

“不了吧。”终于有个人给了回应，听起来也很美好。

借此机会，言诺认识了湘年。

后方很安全，同样拥有幸福和快乐。甫一开始，确实是这样的。

每个人的喜欢有每个人的方式，如同风雨、风之为风、雨之为雨。有沉默、有热烈、有勇敢、有怯懦…如果两个人的喜欢方式如同水火，那么除了对彼此讲明感受之外，别无他途。

言诺喜欢上了讲故事，温暖的、温馨的、幸福的、圆满的…和悲伤的。

相处似一日三秋、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遥远的岁月已经过去，两人的感情也随着时间深深又浅、浅浅又深。

“我喜欢你。”

当言诺说出这句话时，湘年愣了一会儿才给出回应：“我现在不想谈感情的事。”

“好，那就不谈了。”

“好呢。”湘年说。

每日清晨，言诺总去湘年经过的街口；中午，言诺又会等待在某处湘年的必经之地；晚上，言诺又总是会待在湘年回家的路上。

每日清晨，湘年总能看到言诺在某个街口；中午湘年又会觉察到言诺偷偷跟着自己；晚上，又会在回家的路上遇见言诺一次。

这让湘年有些躲着言诺。

言诺想：怎么会这样？

湘年也想：怎么会这样？

后来有一天晚上，言诺醉了酒，缠着湘年说了好些话。两人也似乎弄明白了两个人暗里分歧的原因。

言诺说：“我要走了。”

湘年没有回答。

“你会等我回来吗？”

“会吧。”

两人做了那晚最后的寒暄。

现在言诺已经拿上了钢枪，他要去参加战争了。所以他给湘年写了一封信，就像开头所说的那样。

真希望他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