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 第五章 刘一山要死

微风浮动，漆黑的夜空下一处篝火格外显眼，刘一山倚靠在火堆旁的一棵树下，其余两人坐在马车旁，车上四帘紧闭。

我从黑暗中慢慢靠近马车，现在，我在暗，他们在明，我仔细地观察着他们的每一瞬呼吸，这些人果然是训练有素，随时都是战斗状态。

谁？刘一山乎地站起，瞪大双目地看着我所在的这片黑暗之处。

马车旁的两人也随即站了起来，抽出长刀，严阵以待。

我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是自己人。马车上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慢慢走出黑暗，刘一山看见来人是我，这才放轻松下来。

我走到刘一山面前，借着火光看到他脸色苍白，我眉头一皱。

一山，你受伤了？

他苦笑一声，一下坐在了地上，我马上俯身去搀扶他。

兄弟，我怕是帮不了你了。我的毒这几日发作得更加频繁，大限就在这几日。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是我却像被雷击了一样，心口一沉，双腿酸软，蹲在他身边，傻掉了。

稍缓过神，我忙伸手去检查他的伤势，他却拦住了我。

没办法了，他摇着头说。

我呆呆地看着他。

没关系，要不是你，三年前我已经死了，能多活三年，我很知足了，只是不能继续帮你，这是一个遗憾。

一山，你得活着，咱们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咱们都能活着吗，等我们接管了幸福里，咱们有了自己的力量，踏遍千山万水，咱们也要找到解药。

刘一山大笑了一声，这一声好像用尽了他所有的内力。

兄弟，认识你那天就说过，今生有你这个兄弟，生死无憾。咱们一行十人，现在就只剩你我和柳燕了，我以为我还能坚持两年，真没想到，算了，不婆婆妈妈的，这么着急飞鸽叫你来有几件事和你交代，扶我到马车上。

我扶起刘一山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上只有柳燕一人，显然她早就知道刘一山的毒已经发作了。

燕姐，我看了一眼柳燕。我对我微笑，像是想用这微笑治疗我的悲伤。

冲弟，我和一山都做好了这些准备，生死看淡，我们在三年前已经死了，是你把自己的命给了我们，才让大家都多活了些时日。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刘一山，刘一山和他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冲弟，一山的金刚门这次在我们出发前都隐藏了起来，等你需要的时候可以去万有铁铺找一个叫张三的人，到时候他会把人都聚集起来，门下一共有100余人，这些人的习惯，秉性，特长，包括刚才和你说的联系方式，位置还有备用方案，都在这本书里，日后你需要用他们的时候，可以依照此书因人而用。

说着柳燕从怀中拿出两本书和两块令牌交给了我。

这另一本书是唐门的。

我抬头惊讶地看着柳燕，燕姐，你的身体？

放心，我暂时还没事，但是有备无患，这次我也把唐门的家底一起交给你。唐门的人都是以制造和使用暗器为主，我把唐门所有暗器的制造图纸也一起画在了这本书里。到时候你拿着令牌就可以号令金刚门和唐门的兄弟姐妹们了。

我拿着柳燕交给我的东西，深叹一口气。

马车内安静到已经清楚的能听到我们三个人的心跳。

我们还是再说一下计划，柳燕率先打开僵局。

泰山这次让我们帮他押送的是一箱火器，说着他示意柳燕打开了马车上的一个箱子，箱子里装着的是一批火枪和制作好的火药。我让随从每次给马车送饭的时候都是送到两个人的饭，以此迷惑他们认为马车内是两个人，这样真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的注意力一定也是放在马车里的第五个人身上，我们四个也好脱身。

燕姐，这火器很精致，泰山是从哪里换到的。

清廷。柳燕看着我说。

清廷？泰山竟然为了当这个会长，不惜勾结清廷。看来幸福里真的有天大的秘密，你们全歼了小朱的这批人，我本是想借此让泰山和老朱火拼，但是他们不但没有火拼，反而老朱还和泰山联合了。看来幸福里的秘密一定是和我有关，不然他们不会为了阻止我当会长付出这么多。而且我杀五毒教掌门，一方面是她也和清廷勾结想引军扫荡幸福里，另一方面把蚀骨散交给你，也是想嫁祸给泰山，但是最终都失败了，看来幸福里这天真的是不好翻啊。

我又看了一眼刘一山。

一山，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帮我筹划，但是我没能完成我的承诺，把你们每一个人都救活。我们来世在做兄弟。

刘一山笑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我在下面看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回去吧，这里不宜久留。运气好的话，咱们在幸福里再见。

我看了看刘一山又看了看柳燕，咬了咬牙，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在黑夜中疾驰着，想用尽所有内力，尽快回到幸福里，我现在只有一头栽到床上，放下所有的事，好好地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