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咸阳,丞相府邸。
“此事当真?”
看着手下人呈上的线报,帝国丞相李斯的脸上闪过几分狐疑之色,似乎不是很敢相信。
要知道,那淳于越乃是大秦当朝儒家第一人,唇枪舌战更是其所长,若是只说论道,只怕就连自己这个丞相也不是其对手。
而就是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博士,却是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街头后生?
“此事千真万确,小人愿以项上人头,与相国担保!”
李斯闻言,这才缓缓点了点头,随后一张皱纹密布的老脸之上,出现了几分喜色。
“好,好……”
他此前虽在朝堂之上,保下了淳于越、叔孙通等人的性命,其本人却是十分看不惯儒家的行为说法,如今有一奇人能将其斗败,他也是颇为开心。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肯定也顺了皇帝陛下的心意……
为人臣子,治国的能力是一方面,摸透君主的心思也是一方面。
他李斯能做到如今的高位,除了其本人确实能力出众以外,也是与秦皇嬴政颇为对脾气的结果。
“来人,速速朝服侍奉,我要马上入宫面圣!”
……
是日,章台宫!
大殿之内,只见始皇帝独坐案前,一手拿着竹简,一手扶着额头,一双龙目之中,流露出了几分不快之色。
“这些该死的儒生……”
就在祖龙碎碎念之际,一个内侍快步走来,在其身前一拜,恭敬道。
“启禀陛下,丞相李斯求见。”
祖龙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之中闪过几分狐疑。
李斯,他这时候来做什么?
“宣。”
“遵旨。”
片刻之后,只见身着朝服的李斯走入大殿,步履生风,在御座前二十步处停下,行三叩九拜之礼。
“臣李斯,参见陛下。”
始皇帝见状,却只是十分随意地摆了摆手,旋即冷哼一声。
“卿家在私下也如此拘礼,莫非是怕了那些儒生的口舌不成?”
不待李斯回答,他便是将手中的竹简重重地扔向其身前,语气低沉道。
“又有儒家的人上书,要朕废郡县、复分封。”
“这大秦,究竟是朕的大秦,还是儒家的大秦?”
听祖龙的语气十分不善,李斯赶忙起身,忙不迭道。
“陛下不必动怒,莫要伤了龙体,坏了大秦江山社稷之本。”
“臣此番前来,就是要为陛下带来一个好消息!”
“那儒家博士淳于越,为人论战斗败,当街瘫坐,如丧家之犬一般!”
听到李斯的话,始皇帝登时微微一愣,随后竟是从龙椅之上直接站了起来,整个人的精神似乎都变好了不少。
“哦?”
“那淳于越如此伶牙俐齿,也会论败?”
见龙颜颇悦,李斯也是一笑,随后语气恭敬道。
“回禀陛下,此事千真万确。”
“更令人惊奇的,莫过于论败淳于越之人,乃是一市井后生!”
说罢,李斯便是将白迭与儒家、淳于越等人论战的始末,一一与始皇帝娓娓道来。
而后者在听到白迭预测天气的时候,心中的兴趣更甚了些许。
若是此人当真有卜算天机之能,那朝廷,必须纳为己用……
“都说阴阳家能通灵观星,天文家能推测大道,却是没有听说有一个能算这种事情的!”
“就算是朕,也是头一回听说。”
说罢,他便是快步走向大殿之外,昂起龙颅,看着烈日高悬、骄阳似火的天空,不禁问道。
“这天气,怎么看都得晒个几天。”
“卿家以为,那市井后生,当真有卜算天机之能否?”
李斯闻言,也是微微一愣,沉吟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回禀陛下,臣以为,若是辩论,此人或许真有些能力。”
“但卜算天机之事,只怕是信口开河了。”
“毕竟,天机难测,就算要知道,也肯定要动用仪式道法,哪里能在市井之中信口说来?”
听到李斯的回答,始皇帝也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暗暗叹了一口气。
也是,能通天的人才,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得到呢?
不过,能论败淳于越的人,肯定也有其过人之处,若是有机会收来当一柄对付儒家的剑用,倒也不错……
“传朕的命令给章邯,让他派几个影密卫盯着这个人,顺便查查底细。”
“此外,儒家近日实在过于嚣张,朕觉得,也该敲打敲打了。”
说到这里,祖龙缓缓转身,看向李斯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寒意。
为臣多年,李斯哪里能不懂眼前这位天子的心思?
“臣明白,臣这就去办。”
……
与此同时,白迭小摊之前。
待到淳于越清醒过来,已是过去了些许时间,周围围观的百姓见没有好戏看,便也大多散去。
“公台,可能起身?”
听到好友叔孙通的呼唤,淳于越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暗暗叹了一口气。
想不到他一世英名,今日竟然在这里折了许多……
就在这时,白迭的声音再次响起。
“清醒了?”
“砸了我的摊子,总得赔钱吧。”
说罢,他便是捡起了一个陶土罐子,装模作样地在耳边听了听,随后淡淡道。
“我祖传的罐子,里面碰坏了,得赔三百金。”
一旁的叔孙通闻言,登时胡子都气歪了,指着白迭怒骂道。
“你这竖子,还要不要脸了?”
“寻常罐子不过一两金一个,你罐子要三百金,莫不是周武王用过?”
谁料,听到了叔孙通的话后,白迭却是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这是周武王用过的罐子?”
见白迭如此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叔孙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与其好好理论理论,却是被淳于越阻止。
在他看来,今日论败已是丢人,若是再当街因为金钱争辩,那岂不是把儒家的人给丢尽了?
“这罐子我打坏的,我赔了便是。”
“小兄弟得空,来我府上拿便是。”
说到这里,淳于越又是一拱手,语气复杂道。
“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白迭闻言,却是没有回礼,只是自顾自地坐回了摊子前的马扎,随后语气十分随意道。
“贵姓白,白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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