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伤害阎君,不是我的本意。”李星河低下头,闭上眼睛,豆大的泪珠忍不住不住地滴落,真是无可奈何。
她想起那个不停流血的伤口,悄悄心痛地不停啜泣。
“我知道,阎君他也不怪你。”白无常安慰她说道。
怎能不怪,阎君还是不理她了,想来他应该还是生气的吧……
李星河以为这就是阎君不理她的理由,是她把阎君打伤了。
“别多想了,快走吧,不然赶不上了!”白无常催促道。
地府依然阴冷,飓风裹着冰粒拍打着李星河。
她站在冰崖上,出神地望着阎王殿,殿外的一排排红灯笼,亮得熠熠生辉,在风中不停摇摆。
灯笼亮了,说明阎君在阎王殿里休息,可是,他再不会出来给她披上外衣了。
她站了许久,脸颊被冰粒打得生疼。
等不到该等的人,李星河转身猫着身子坐在冰岩上,孤孤单单,也没心思顾及寒风夹杂的冰粒拍打得有多凶。
这时,一个戴着草帽的绿脑袋又在远处冒了出来……
“鬼仙子!鬼仙子!”小鬼园丁的声音悄悄飘来。
李星河闻及,立马跳出了几米开外,手中的遮天泛着强烈的蓝荧光,一级备战状态。
破草帽被她突然的强烈敌意下了一大跳,他从来没有想过李星河会对他露出如此凶意!
这是怎么了?!他赶紧往后躲了躲,见李星河依然没有放下遮天的意思,又弱弱地辩解道:“仙子,我,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为什么要打我?”
李星河却更看不过眼了,明明一个恶魔,却非要在她面前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只会让人更加愤怒和不耻。
破草帽见李星河没有出招,便试着大胆走出来,小声地说道:“仙子,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你先息怒!还是说,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你直接告诉我,我给你解释清楚!”
说完破草帽要走上前去。
李星河大惊,大喊“走开!”立即使出全力挥动了鞭子,火力全开的遮天抽在破草帽身上,破草帽痛苦地嗷叫一声跌落在冰崖下,绿色的血液四处飞溅,身上被鞭子抽过的地方,血肉模糊,甚至骨头都露了出来……
破草帽摔下冰崖后,像死了一般,动也不动。
李星河见状,急忙飞下冰崖查看。
冰崖下的彼岸花,长得已经高过脑袋了。
李星河伸出手,碰了碰破草帽,他是死了吗?
李星河心里不是滋味,他虽然是恶魔,可是他未曾做过伤害她的事,她现在还不想杀他的!
“仙子,这是送你的花,这是最新开的,最干净好看的花……”破草帽依然趴着动也动不了,手里握着的一大把花却至始至终没有松开过。
破草帽翻过身来,他摔得一塌糊涂,脸都摔模糊了。
李星河愕然,虽然不忍心,但依然问道:“为什么送我花?”
“因为,因为仙子回来地府了。每一次看见仙子离开,我总担心仙子不会再回来了。但是,每次仙子离开都回来了,我都欣喜若狂!我喜欢仙子,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亲自种的彼岸花,能摘最干净,最好看的给你!如果你不喜欢,你别生气,我下次再不送,不惹仙子生气!”破草帽边说,破掉的鼻子边流着绿血。
这还是阎王口中的恶魔吗?李星河见这破草帽的模样,不禁起了疑。
要不是他是恶魔,她会感动的涕泪交加。
“你靠近我,是有别的目的?恶魔,都像你这样?”李星河问道,手中的遮天已熄灭了光。
恶魔……破草帽像是知道了什么东西。
“阎王告诉你了?”破草帽焦急地问道。
“告诉我什么?”李星河反问道。
“我是恶魔不错,可是,恶魔并不都是对谁做坏事的。我承认,以前我想过让你带我出去,毕竟我被关了太久了!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你!”破草帽说道。
“你出不去的,别再在我这里想歪主意!我现在也不会杀你,你回去疗伤吧。”说完李星河转身要离去。
这时,破草帽又叫住了李星河。
“仙子,我从来不曾想过要伤害你,你要相信我!”破草帽再次说道。
李星河满面愁容,破草帽跟她说的话,何尝不是她想向阎君说的话。
她从来未曾想伤害他,他相信吗?
李星河停住脚步,转身说道:“那你也别对阎君有别的心思!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哪敢!我真的不敢!阎君日夜提防我们,挑战他的底线必死无疑!”破草帽说道。
“知道就好!”李星河说道。
“那我伤好后,我还能去找你吗?”破草帽追问到道。
李星河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也不一定还在这里。”
“你不在这里?”破草帽无比伤感,“仙子,求你不要离开……”
破草帽止不住哭泣,李星河是千千万万年来,首个能和他友好说话的神仙,虽然是个鬼仙子。
他怎么舍得她离开呢!
如果李星河离开了,可他没法跟随啊,他永远都出不了阎王殿,出不了地府。
李星河也落泪,她没法向阎王证明她真的不想伤害他。
一魔一仙,无言相对抹泪,都为各自未能抚平的忧伤而落泪伤心。
能留在地府到几时,明天,后天?她心里也没个数。
“那你会在哪里?”破草帽焦急地问道。
会在哪里呢?李星河也默默地问自己。
因为她是李星河,所以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开启天神战灵,诛杀魔头,重建天庭。
除了在重建天庭的路上,她还能在哪里?待九天玄女本尊真正回归时,或许她这片残魂就永远消失在世上了。
“我也不知道。”李星河两眼迷茫。
阎王殿前,灯笼亮得依旧。
李星河站在殿前,犹豫了许久,还是伸出脚踏了进去。
空旷的阎王殿寒冷依旧。
李星河往上望去,在高高阶梯上面的座殿上,帷幔飘飞,阎王歪着身子,右手撑着脑袋,他正在歇息……
原本可以飞上去,可是李星河还是一步一步踩着阶梯往上走去。
步履沉重。
阎君不可能不知道有人在靠近,可他依然闭着眼睛,动也不动。
他的衣物齐整,银发束得纹丝不乱。
他常见的白袍上,若隐若现地浮现银色线勾勒出的彼岸花纹,这是地府神职人员衣物上特有的标志。无论是黑无常,白无常,还是孟婆,他们的衣物上,都出现了同样的花纹。
阎君白色腰封上的两玉佩被寒风吹得撞击叮当作响,流苏飘飞。玉佩的响声更衬托出阎王殿的空旷和寂静。
李星河就这么静静地面对阎君站着,她也不开口打扰他。
穿着白袍的阎君,没有穿红装的阎君那般明艳。
穿白袍的阎君,冷艳。
许久,阎君才缓缓睁开眼皮看见她。
李星河想起他吻她时看见他根根分明的长睫毛时,顿时绯红了脸,心火往上烧。
“病了?脸红的那么厉害。”阎君坐正了身子说道。
李星河摇摇头。
“你好点了吗?”李星河问道。
“什么好点?”心情么?自从回来后,他心情一直就是灰色的。
“你身上的伤……”李星河愧疚地低下了头。
“伤?这算什么伤。”早就愈合了,可是心情受的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李星河心里轻叹,如果这不算什么伤,那为什么又不理人……
“我听白无常说了,我根本不知道她醒来过,更不知道她打伤了你!”李星河失落地说道。
我怎么舍得打伤你,你别生气了好吗?别再不理我,这话她没法说出口,也只能心里嘀咕了。
阎君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她在祈求他的原谅,可是他却没法过去抱抱她跟她说没关系。
九天玄女不允许。
“只要你还在,她醒来是迟早的事。”阎君说道。
我一旦靠近你,她便撕了你。如果在我想到办法保全你前,你就不在了,我该如何自处,所以我需要暂时和你保持距离,阎君心道。
两人都在默默地关心彼此,可是他们之间的心意都未说破,现在又各怀着心事,明明彼此都在关怀对方,却都不说出口。
明明两人就近在眼前,可是九曲十八弯的心意,就是通达不到对方的心房,仿佛远在天边。
一时两人都不说话了,沉默充斥了整个阎王殿。
阎君的态度很明显,是时候离开地府了,李星河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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