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无比的阎王殿,并不像别的帝王殿那般金碧辉煌,更没有奴仆如众星拱月般地围着帝王转。
阎王殿虽大,却缺少人气,确切说是鬼气,寂静地不像话。
诺大的殿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些落下来的白色帷幔随冷风飘摇。
这大名鼎鼎的阎王殿说有多阴冷就有多阴冷。
甚至说,有点荒凉的过分。在冰崖已冷飕飕的了,在阎罗殿内感觉则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窟窿里。
这还是一届冥王的殿宇吗?确定不是荒废的老屋?李星河突觉匪夷所思。
阎君就斜靠半躺在高高坐殿上,要走前去跟阎君说话,还得爬那百来级阶梯才行。
李星河爬完阶梯,气喘吁吁地坐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但是阎君竟似乎没发现李星河已到了跟前,他闭着双眼,一脸平静,似乎睡着了。
“想不到,阎罗王竟然过得那么惨……”李星河望着空荡荡的大殿自言自语道。
忽然,阎王开口道:“我怎么就惨了?”
李星河一惊,回头道:“我还以为你睡了,不敢打扰你呢!”
李星河突觉尴尬。
阎王坐起,难掩的困倦。
李星河已至跟前,见阎王说道:“奇怪,刚才你还挺精神的,怎么突然就那么困了?中法术了?”
阎王却不看她,自顾自微笑道:“作为阎王就没有发困的权利了么?”
李星河说不上来,确实呢,阎王也有发困的权利。
“下面的彼岸花,活过来了!”李星河说道,“听说,是因为你和一个仙子打架后,一气之下把它们都给烧了?”
阎王更是望向别处,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好多年前的事了,我都快忘了,懒得说了。”
李星河还很好奇想问下去那个仙子是谁为什么要来找茬,见阎王避之不谈,便也不再问。
“对了,阎王殿除了你,只有那些浇花的小园丁吗?他们一步都不能离开阎王殿?”李星河想起了破草帽。
“嗯。”他懒懒地答应着,一句也不愿多说。
阎王又疲惫地歪向一边,右手肘撑着座殿扶手,支撑着歪着的脑袋,闭目养神。
李星河这时突然感觉到,凡是有关于阎王或者阎王殿的事情,他都明显地不愿与她多说,甚至是完全不愿意搭理她。
想来,他本来就是厌恶九天玄女的,她刚好就是九天玄女本尊转世,他没有对她恶语相向或者施予报复,都已经谢天谢地了,就不要再强求能与他有多亲近了吧。
李星河突然感觉地很自卑,阎王其实并不喜欢她,有关于他和地府的事情他都不愿意多说,只是众神轮回转世,地府也遭到了魔头威胁,他不得已要和自己和众神站在一起对抗魔头而已。
阎王本来就是想拿她的魂魄来浇花的。
李星河心里默叹一声,本来来到阎王殿还感觉挺新鲜的,现在她只能默默转身走开去,只好保持沉默了。
等找到轮回转世的其他上神,唤醒天神战灵,或许她就再不会和这样高傲的阎王有任何瓜葛了。
见阎王又倚靠在坐垫上无言地闭目休息,没有任何要搭理她的迹象,李星河只好默默走下台阶去,寻个角落自己去待着,等他睡醒。
李星河走出阎王殿,灰蒙蒙的天更阴沉了,冷风阵阵呼啸而过。
殿上的屋檐挂了无数的红灯笼在风中不停地摇曳,诡异得很。
李星河在冰崖上挑了块冰石坐下。
她还穿着那件脏兮兮的小吊带裙子,外套已经没了,这裙子还被烧得破破烂烂的不像样了,一双漆白色的小长靴也被折磨的脏兮兮破烂不堪。
若不是她感觉不到寒冷,她早变成冰雕了。
坐了许久,这灰蒙蒙又阴沉的天,变幻的只有滚滚的乌云,没有日光,更没有飞鸟走兽,也没有虫鸣鸟叫,一切都寂静地可怕。
唯一让这死气沉沉的灰色空间有点颜色和生命迹象的,只有那延绵不绝不停摇曳又灿烂无比的彼岸花……
忽然,李星河想到,若阎王殿的人日日夜夜都对着这死寂,几千年,几万年,这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一度认为人间脏乱差,嘈杂又肮脏,现在突然觉得人间无限美好!
阎王,以前都是面对着这灰蒙蒙的天?死寂的阎王殿?无言的寒冰?李星河纳闷。
“鬼仙子……鬼仙子……”
听见有人悄悄叫唤,李星河回头,发现破草帽躲在大殿前的独角兽石像后,畏畏缩缩地露出个脑袋呼唤她。
“小破草帽?”李星河轻声道,站了起来。
破草帽想向李星河走去,又不停望望阎王殿,多次想迈开步子却又不敢。
“不用怕,过来!”李星河招手道。
见此,破草帽才战战兢兢地走到李星河旁边。
他从后背掏出一小束彼岸花,有三四朵花骨朵含苞待放,花茎还小心翼翼地用花藤缠了个蝴蝶结。
“这是最纯洁最干净的彼岸花,送给你,鬼仙子!”破草帽将花快乐地递给了李星河。
李星河惊讶地接过花朵。
这花朵娇艳欲滴,秀色可餐!
“简直太美了!谢谢你!”李星河看着花朵儿叹道。
“这花放在瓶里,可以养好多年不枯萎。你也是我见过最美的人!”破草帽说道。
李星河听见突然被人赞美,腾地脸红了。
“哪里,我不美,我以前除了校服,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现在也是。”李星河看看穿着破烂又邋遢的自己,耸耸肩说道。
好不容易穿件美美的衣服鞋子,一打架后又像从垃圾堆里走来的一样。
“不不不,美丑从来和衣物无关!”破草帽发现这漂亮的鬼仙子竟然那么不自信。
破草帽和李星河悠然地坐在冰崖上,望着阴沉沉的天和一望无际的彼岸花。
“鬼仙子,以后你会回天庭吗?”破草帽问道,“还是以后会一直在地府?”
李星河低头道,“我也不知道,我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哦,那你以后愿意留在地府吗?”破草帽又问道。
李星河摇摇头,“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待完成所有使命,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甚至不知道天地间还有没有我存在了。”
“啊?”破草帽忽然难过,“鬼仙子,你的事情那么危险么?不如不要去做了,留在地府吧,你看,这花儿多漂亮!”破草帽指着彼岸花天真地说道。
李星河却微微笑了,“完成使命是我存在的意义,不该去躲避。谢谢你,挽留我。”
以前过逃亡生活时,她和弟弟从来都是被嫌弃和讨厌的,从来没有人喜欢他们,更没有人挽留过他们。
华澈是第一个帮助且挽留他们姐弟的人,虽然他动机不纯,可是李星河依然从心底感谢他。
“我不舍得你鬼仙子,要是你要走,记得常回来这里跟我玩!”破草帽说道。
“好!”
“对了,鬼仙子,你叫什么名字?”破草帽道。
“我叫李星河。”
“李,星,河!人如其名,好美的名字,我真想去看看灿烂的银河,夜空下的星河应该美得不可方物!”破草帽憧憬道。
“我已经不记得人间的天,不记得人间的星星,更不记得人间的夜了!太久远了!仿佛,在人间时,那是模糊地梦一场。”破草帽道。
“有机会我带你出去看看?”李星河见破草帽如此思念人间,便动了恻隐之心。
“谢谢你鬼仙子!我能期待这个机会吗?”破草帽握着她的手说道。
“当然能!只是去人间而已,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李星河点头说道。
也不知他们在冰崖上坐了多久,忽然阎王殿的大门自动敞开了。
寒风更大了。
一见是阎王的气息,破草帽赶紧与李星河匆匆道别,见了阎王像见了耗子见了猫般快速躲起来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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