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我一人镇守边关八十年 第31章 苛政猛于虎

崇山峻岭，黑林覆盖。

炽热的阳光，难以透过那厚厚又茂密的枝丫，落入这无尽的大山之间，十万里大山，巍峨无尽，处处是陡峭悬崖。

黑木崖，坐落在黄溪村山脚附近，山顶上常年盘踞着一群山贼强人。

但好在，和山脚下的黄溪村村民们，称得上是秋毫无犯。

这会，树林间，几个猎户，手持着几把粗糙的弓，蹑手蹑脚的上山。

山林间，静悄悄的。

“虎娃，你跟上点。”一个满脸褶皱，全是沧桑皱纹的老汉，扭头轻声的道，“咱猎到猎物，赶紧下山，奉给草头神老爷们。”

说着，那老汉长叹上一口气。

这老汉，乃是黑木崖山脚下，黄溪村的村民，原本是大秦登记造册在案，农籍贫民，家中有薄田两亩。

十年前，一场大荒，老汉一家被迫把家中的地，贱卖给了黄溪村的里长，黄员外家。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黄员外，乃是黄溪村唯一的士绅，一人占据黄溪村七成的田亩。

而老汉一家，从此也从农户，沦为了贱户。

也就是，无地的，佃户。

只是比卖身为奴，青楼教司坊的青楼贱籍，前朝贱籍，略好一点。

在大秦，子孙后代，禁止读书，禁止科举，禁止靠武科。

而这个现象，在大秦的四处，屡见不鲜。

土地兼并无比严重，无产无地者，已经超过七成。

而眼下，秋季，老汉一家上山打猎，为的也不是自家果腹，而是为了上交黄员外一家，和供奉村中的“草头神”

草头神，是阴间供奉泥胎木塑，吞食人间烟火，得道成神，庇佑一村。

而这些村民，上山捕猎，冒着几大生死风险。

一是，按照大秦律法，山川河流，野物走兽，全是归属于当今大秦陛下的。

自私捕猎，一旦被擒获，这是死罪。

当然，黄溪村天高皇帝远，没人管这个事。

比起皇帝老爷，更可怕的是黄员外，是草头神。

二，山上的盗匪老爷们，穷凶极恶。

三，山中妖魅，鬼物横行，他们凡人，一旦撞上，就是死。

可以说，黄溪村世世代代，为了供奉草头神，死在这个十万里大山的，不计其数。

有的祖孙三代，全死在其中。

但是，怎么说呢？

一句话，“苛政猛于虎”。

“爷爷！”祖孙三人，翻开一片草灰堆积的坑险，从里面惊喜的发现了一只獐子，阿虎赶紧下去，把这个獐子给拖了出来。

獐子很肥美，起码三十斤，拖在手里，沉甸甸的。

“爷爷，发财了，咱们再捕获上几只，回去就可以孝敬草头神老爷了。”

“是啊，是啊。”老汉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全是对这次捕猎之顺利，脸上的欣喜和满意之色。

“爷爷，不知道这个獐子，味道是不是很肥美。”阿虎舔了舔下唇，眼神之中，透出一抹渴望。

他今年二十三了，跟着爷爷进山打猎，也有五年了。

期间亲手捕获的猎物，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只了。

但是他一头野物的味道没品尝过。

“胡说！”老汉用烟杆，在阿虎头上一敲，“这野味，那是要孝敬草头神老爷的，就算有的多，也要拿到黄员外家去卖。”

“阿夫，别说了，咱们再猎上两只，赶紧走。”那个年长一点的男人，最是冷静，“留在这个山上，不安全。”

凡人进山，九死一生。

这不比后世山川大河，里面妖魅，鬼精横行，遇上一个，就是被吸干精血而死。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空气之中，一道流光一闪，箭矢洞穿了那男人的胸口，那四十岁的汉子一声闷哼也来不及发出，整个人的身子被射飞出去了十几米远。

最后“嗡”的一声，直接钉死在了远处的一颗参天古木上！

力量之大，这个男人的胸膛直接炸开，变成一团烂泥。

“爹！！！”

几个武生山贼，嬉笑间，手上拿着军中画角弓，眼神戏谑的走了出来。

他们是武夫，杀凡人如狗，而且无心理负担。

“坏了，是强人！”

一看到那山贼，老汉顾不上心头，一把狠推了那阿虎一下，然后抄起一把柴刀，就冲向了那几个山贼。

“阿虎，快跑！！”

话音刚落，又一箭飞落，老汉头颅炸开，瞬间倒毙！

那虎头虎脑的阿虎，脸上全是被溅满的血，人已经傻了。

他扭头开始狂奔。

几个山贼，戏谑着举起弓，对准了那正在逃窜的阿虎。

“嗖”！一箭飞来！

感受到脑海后，那破空而来的声音，阿虎的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那箭停下了。

站在阿虎背后，一个半人大的青涩孩子，站在了他的背后，一只手上，攥住了那个箭头。

阿虎扭头一看，吓瘫在地上。

那是一个十四岁模样，脸色稚嫩，青涩的少年，个头还不到一米五，手上举着一把高他两人身高，鬼气森森，里面数千道鬼影飘飞的旗杆。

这个少年眸子里，金光闪烁。

秦余看了那几个山贼一眼，身子高高一飞起，只看到一道金色的流光飞起，落下，秦余一拳轰下。

还不等这几个山贼惊恐，一拳炸裂，连带一片树林，几具尸体，全部化成了血肉烂泥。

至于那几道亡魂，秦余甚至懒得拘禁。

一阶的下作山贼而已，拘禁了亡魂，都侮辱了聚魂幡里的英烈们。

“再往上，就是那黑风寨的山头了。”秦余仰起头，眸子，金辉熠熠。

一个跃起，身子化作一道金光，飞起，落下，再飞起，落下，很快就消失在了这一片十万里大山的尽头。

背后，阿虎看呆滞了，抹了抹泪，阿夫死了，阿爷也死了。

但是家里，草头神还要供奉。

妹妹才刚十六。

阿虎拖上那獐子的尸体，一步一流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