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女总裁上香把我光头当和尚 五十五 小死者的末次进餐时间

光熙如步行街。

警察封锁了整个巷道，吃瓜群众只能被挡在主路上。

闪光灯和咔咔咔咔照相声不停歇。

法医安可可望着被平放到地面上的小女孩，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双手却已在疯狂地颤抖。

往事一幕幕扭曲恐怖地在眼前闪现。

玻璃上闪映着电子广告的车厢。

小手，嬉笑，可爱的圆头皮鞋，裙子上的雏菊花……

嘭——！

黑暗炸裂。

画面疾速换转。

法医楼，冰冷刺骨的银色解剖台上。

长长的睫毛，苍白的嘴唇，再也没有笑容的小脸。

一只沾满污泥的圆头皮鞋，雏菊花的裙子上，浸满鲜血……

空气仿佛一只巨大的钝锤，猛砸到人的头顶。

暗巷中的安可可深吸一口气，强撑起精神，准备开始做尸检。

身旁突然有人杀气腾腾地走过来，停住了沉重的脚步。

他用强忍着即将大开杀戒的声音嘱咐身后：“去把林薇推回车上，绝对不准让她进来！！”

瞥见尸体的蒋超惶恐着倒退两步，转身狂奔。

“……是！”

尸体前剩下的两人相视一望，眸子中尽是狂涌着愤恨的泪水。

“小蕊蕊……”

乐天堂的声音忍不住颤抖。

“我们前两天刚刚认识……”

此刻，小女孩一脸安详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放置于胸前的双手中，一边紧紧地攥着一根黏糊糊的棒棒糖，一边紧紧地攥紧拳头，用力地握着什么东西。

“可可……”

乐警官克制住掰开小姑娘手的冲动，后撤一步，“拜托你了。”

安可可重重地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已经完全调整回不带情感累赘的职业状态。

蹲下，认真尸检。

“死者脸色苍白，唇甲发绀，身上的衣服完整，暂时没有被侵害过的迹象。”

掰开眼皮，看一下角膜的浑浊度。

测肝温。

掐开口腔检查一下。

小姑娘又瘦又小，安可可轻而易举地把她侧推起来。

身后的尸斑颜色不一，总体浅淡，已经进处于明显的扩散期。

按压，稍有褪色。

尸僵坚硬。

结合角膜弥漫性浑浊，瞳孔近乎中度浑浊的特征，安可可随即便推论出：“死者已经死亡二十四小时。”

“中间被人挪动过尸体，衣服都是后换的。”

乐天堂蹲在尸体前，用办案的口吻接她的话，“所以这里是抛尸现场，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抬头，前后望望整条巷道。

“这里虽然人少，但完全不偏僻。凶手怎么会冒险到这里抛尸？”

头顶虽然有监控，可却完全只是摆设。

所有能通后巷的店铺，监控没一个好使的。

因为员工们都想痛痛快快地偷懒，没谁愿意被老板远程抓包。

所以这些监控一直修，一直坏。

久而久之，店铺老板们也便彻底放弃，不再做这些无用功了。

发粘的棒棒糖被扒了下来，乐天堂眼睁睁看着它被放入证物袋。

小姑娘的另一只拳头，竟然尤其难扒。

看着安可可那么吃力，乐天堂忍不住亲自上手。

尽可能小心地掰开。

小蕊蕊的手心里，竟死死攥着的是一枚——黄色硬币！！

乐天堂心中一沉。

方明妃究竟知道多少？小蕊蕊又怎么可能跟她牵扯到一块儿！

“乐sir，凶手找到了！”

走近小女孩尸体的蒋超无比严肃。

闪身，露出身后正被押着走来的老人。

外婆？！

乐天堂噌地一下站起身，严肃又温和地问老人：“究竟怎么回事？”

不可能。

他绝对不相信，外婆会伤害小蕊蕊。

神情麻木的老人慢慢抬起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忏悔：“是我害死蕊蕊的，是我。”

“我明明看见她脸色不对，看见她不舒服，就应该……早一点带她去医院的！”

说话间，老人突然崩溃地哭了出来。嘶哑的嗓音，一声声地悔恨：“是我，是我害死蕊蕊的……！”

“蕊蕊她，她太懂事，太乖，不想让我乱花钱，就说自己是太馋了，想骗吃汉堡，所以故意装病。”

“我……我钱都给那个不孝女了，身上真的一分钱都没有。如果我知道……”

老人越来越崩溃，双腿越来越站不稳，慢慢弓下腰，掩面痛哭。

“都怪我……害得蕊蕊到最后时刻，竟然惦念的还是汉堡店的垃圾桶……！”

人在极度悲伤时是哭不出太大声音的。

逐渐地，勉强用手撑着大腿的老人，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剩下全身颤抖的身体，发泄着难以化解的巨大情绪。

不可能！

乐天堂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小蕊蕊绝不可能是突然生病死的。

“带回去，即刻尸检！”

***

解剖台上铺满马赛克的画面。

抽出的心血已经送去加急检测。

乐天堂全程守在一旁，安可可正在用勺子舀出小姑娘的胃内容物。

刚剖开尸体时，小蕊蕊的腹腔内全部是血。肺部明显纤维化，多处脏器衰竭腐烂。

这也就很好解释了，她的全身没有一处伤口，却呈现出了大失血的特征。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她确实没有遭受过魔爪的摧残和侵害。

她的胃很小，胃内的溶液也很少。

依稀可以看得出一些没有嚼烂的肉粒。

安可可把一小盆胃内溶液放到水下冲洗。

有玉米粒的皮，有多截类似薯条的东西，有芝麻，有尚未消化的炸鸡……

“死者的末次进餐时间，应该是死亡前两小时。”

“按照死者外婆的说法，她并没有给死者买过汉堡，可是死者胃里，却分明显示出她是吃过洋快餐的。”

“现在将近晚上十一点，按照时间推算，死者的末次进餐时间，应该是昨天下午的七点钟左右。”

步行街的画面已经排查过了。

昨天下午，小蕊蕊像往常一样跟随外婆去火锅店上班。

刚开始还一个人乖巧地坐在阴凉处独自玩耍，随后却突然间起身，径直冲着某个方向跑了过去。

那个地方正好是监控死角。

往后的事，什么也没能拍下来。

一个小时后，小蕊蕊突然又跑回到监控范围内。

从不会主动进入火锅店，打扰外婆工作的乖孩子，竟然一反常态地，死活要把外婆立马拉回家。

外婆拗不过她，只得请假，把她背了回去。

解剖室里，乐天堂表情阴狠地打电话命令：“把汉堡店昨天下午六点到八点的监控全部调出来。”

“重点排查外卖的，直接带走的，还有！点了玉米、薯条和炸鸡的。”

“毒物检测结果出来了。”

电话还未撂下，助理法医小齐便拿着毒物检验报告跑了过来。

“证实，死者体内检测出了百草枯的成分！”

乐天堂气愤地捏紧拳头，满腔愤怒在体内不要命的乱窜。

能让人在如此短时间内迅速暴毙的剂量，凶手是给她灌了一整瓶吗！

怒火还未消散，蒋超的电话便慌慌张张地打了回来。

“乐sir，监控里出现了熟人。”

无需亲自看视频确认，乐天堂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谁？”

“……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