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摩天轮,仿佛一个冰冷的大怪物,张牙舞爪地隐匿在黑暗中,伺机行凶。
同时,黑暗也是最美丽的保护色,温柔地遮盖了雏菊地的累累伤痕。
游乐场的大门已经被人暴力破坏。
乐天堂的黑色SUV,如今可以顺利地开到雏菊地边。
不远处还有几个人在拍视频。
从搭好的帐篷来看,他们今晚完全不准备离开。
小皮鞋跳下车,轻快地踩着泥土地,踮着脚尖旋转一下,洛丽塔的裙子旋转出好看的弧度。
安可可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陡然变得开朗而天真起来。
转身,挥直手臂招呼,“天堂,把蛋糕拿过来,我要吃!”
声音软萌,像是被一个三岁的小娃娃附了身。
驾驶座上,在帽子遮掩下的那张脸,紧紧地咬了咬后牙槽。
然后迅速调整出一副欢快的情绪,假装开心地拎着蛋糕下车。
选一处满意的雏菊花地,屈腿坐下。
安可可抱着双拳,微微仰头闭眼做出祈祷状,已经在满心期待着吹蜡烛许愿了。
吧嗒。
打火机点燃四只粉色蜡烛。
“囡囡,许愿了哦。”
安可可挂着满脸微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眼睛没有睁开,蜡烛也没有吹灭。
她,突然间昏迷似的,无力地歪倒到乐天堂身上,不醒人世。
乐天堂没有惊讶,没有慌张。
他已经习惯了她在每年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做出这些无法解释的举动。
烛火摇曳。
凉风戏弄着雏菊的白色花瓣,同月光一起共鸣出美丽的夜曲。
没来由的寒冷穿透每个人的骨髓。
旁边的人好心地送过来条毯子,让他给“女朋友”盖上。
“谢谢。”
乐天堂没有过多辩解,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她的好意。
真巧,这毯子上也全是白色的小雏菊。
可可醒来之后,心灵一定会受到莫大的慰藉吧……
静静地,蛋糕上的四只蜡烛相继燃尽。
安可可突然睁开眼睛,含着眼泪微笑道:“囡囡终于来了……”
“她让我谢谢你,天堂哥哥……”
乐天堂牵强地笑笑,宠溺似的哄她:“不客气哦,囡囡。”
静谧的微风轻轻抚过两人的脸庞。
安可可突然开开心心地站起身来,小公主似的拍拍裙子上的灰尘,张开双臂旋转,旋转。
“天堂,给我拍照!”
“……嗯。”
咔咔咔,快门跟随着“小萝莉”的靓影行走。
天真烂漫的“小萝莉”逐渐变得欢乐。
越来越欢乐。
“落~花、满天蔽月光——!”
雏菊地的某个方位,突然响起美妙动听的戏腔。
安可可玩心大发,比着姿势张口跟唱。
“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帝女花带泪上香,愿丧身回谢爹娘……”
轻举双指,悲情地偷望乐天堂。
“偷偷看偷偷望,佢带泪带泪暗悲伤……”
后退一步,假装以宽袖遮面。
“我半带惊惶,怕驸马惜莺凤配……”
痛苦而深情地望着他,挑步渐渐走近。
逼问似的唱:“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
她用殷殷地目光,认真期盼着乐天堂接下来的回唱。
戏曲背景音空响,乐天堂很苦恼,他接不出来,他不会唱。
更……不确信任由安可可这样沦陷下去,是不是真的妥当。
马上下一段女声唱腔就要开始了,安可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唉惜~~~~,花~~~者甘殉葬,花、烛夜…难为驸马饮砒霜……”
戏腔的电子音回荡在雏菊地上空,乐天堂回避似的垂了下眼,摆出取证的姿势,为安可可继续拍照。
又是一段空白的戏曲背景音。
没有男声的唱腔。
不远处的一帮人突然友善地冲他们起哄道:“继续唱啊,多好听,怎么能光让女朋友一个人唱呢?”
光让女朋友……
两人还没各自咀嚼完这句话的情绪,敏锐的职业直觉突然让两个人同时一愣。
仔细望望帐篷边的那帮人确认,这戏腔,竟然不是他们放出来的?
“唉~~~~~~~~盼~~~~~~得……”
女声尖锐的嗓音再次哭诉地唱出来时,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顿时加剧。
乐天堂迅速循着声音找到位置,单膝跪地,让一只耳朵贴到地面仔细去听。
猛然起身,在婉转凄惨的唱腔中冲回车上,抄出一件勉强能用的工具,精准开挖!
戏腔声越来越大,空荡荡地回绕在整片雏菊地上空。
塔……
声音是从一个冰冷的,需要两只手才能托住的铁塔里发出来的。
安法医和乐刑警相视一望。
帐篷里的一帮人饶有兴致地凑过来,“什么人埋的恶作剧?”
不可能!
这种塔是镇魂的,说明……
“嘟嘟嘟……”
睡梦中吃力的,“……喂?”
“马上带专业的挖掘家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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