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宗皇帝真牛逼 67 一见如故

第二天中午，阿里不哥匆匆出现在驿站，令我大感意外。

我起身相迎，屏退了其他人，亲手为他斟了一杯热茶，双手端着，谦逊道：“阿里不哥将军，昨晚我的侍卫太鲁莽，失了你的面子，这杯茶，算是我的歉意。”

阿里客气的端过茶杯，抿了一口，气不打一处来：“沂王爷，你不提还罢，完颜身边那个屌副官，太无礼，昨晚那通言语，确实是满嘴喷粪，让我太难堪了...我倒是很欣赏你身边的侠士，敢于亮刀，勇于拼命，是位真正的勇士...”

我受宠若惊状：“如此甚好，我是怕失了你的面子，既然你说了我们是相见恨晚，那我自当为你多着想的...”

阿里不哥明显缓和下来，轻叹一声道：“哎，早上跟完颜他们聊的太不爽，听了你这一番话，让我舒服多了...”

我内心很佩服眼前的蒙古年轻人，虽出生大漠，却精通汉文、又深谙汉人的习性，他还仅仅只是皇三代，已叱咤边境，蒙人的快速崛起，确有可圈可点之处。

阿里不哥走向门口，用蒙语吩咐一声：“快去，让厨房准备点好吃的，本将军中午在这里和沂王爷一起用餐。”

外面的随从应了一声，我便听得抬脚快步往外走的声音。

趁着这当儿，我从台案上的盒子里，取出一个小锦盒，打开盒盖，将一件包浆浓厚的羊脂玉雕呈现在刚转过身来的阿里不哥眼前。

那柔和的光影，明显吸引到阿里不哥的目光，他紧紧盯着，不忍离开，喃喃自语道：“呀！我这辈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奇珍异宝！”

我轻声道：“阿里将军，不瞒你说，即使在大宋，也没几个人见过，这款玉器名叫‘羊脂白玉鹤佛手坠’，是先祖徽宗偶得的一小块千年罕有和田冰河深处之羊脂灵玉籽料，一面由北派技法雕白鹤，一面由南派技法雕佛手，可称巧夺天工之作，集南北两派玉雕技艺的巅峰之作羊脂白玉鹤佛手坠，堪称绝世之宝，徽宗挚爱，珍贵无比。

阿里好奇无比，叹道：“你越说，我越喜欢，如此珍贵，我怎能夺人之爱？”

我笑盈盈道：“将军，兄弟如手足，珍宝和女人如衣服而已...况且我对玉器没感觉...今日你我相见恨晚，借花献佛而已...你拿去送给三位内人中最喜欢的一位...”

阿里惊道：“如此怎好意思？要真是送，我也不送蒙古包里的那三位...”

听话听音，我笑嘻嘻问道：“阿里将军是有更心仪之人？”

阿里双颊绯红，竟天真起来，轻声道：“是的，不瞒你说，我以铁木真爷爷为榜样，自认为天下无不可以征服的，却一直拿不下她的心思...”

我无不惋惜道：“哎，同病相怜...某真是与你难兄难弟啊。”

阿里哈哈大笑起来：“好啊，没想到沂王也有攻不下的山头？我们还真同好之人啊！”

我赶紧附和道：“所以说咱们有缘不怕晚，今天，我可要借你的蒙古酒，好好敬你一杯。”

阿里认真道：“沂王，一杯哪里行？要喝就喝一壶，不瞒你说，我从小就喜欢跟汉人打交道...尤其喜欢江南女子的细腻温柔...这哪能是蒙古女子所能比拟的？”

不大一会，门外传来请示的声音，我知是饭菜安排妥当，便顺手将锦盒塞到阿里怀里。

阿里自然欣喜不止，拉起我的手臂，就往宴会厅走去。

偌大的厅里，就只有我和他，倒也省去了客套，双方举杯便干。

“哈哈哈，这就是缘份，来来，再喝一杯...说好一壶打底。”

又喝了一杯，阿里不哥才压低声音，悄悄道：“沂王，不瞒你说，我铁木真爷爷，对于汉人，是有充分的感情的...只是，现在我父辈那边，却有意见分歧，我拖雷父亲和二伯察合台，都随我爷爷，比较憎恨金人，拖雷父亲还有一位自小玩到大的汉人安达...但是，我大伯术赤和三伯窝阔台，有些偏爱金国，他们先后出使过金国，可能收到的恩惠比较多，三伯窝阔台还养着两位金人美女...”

我不动声色道：“将军，我直说了吧，某此次前来，只为铁木真将军祝贺寿诞，其他的，恐怕某不便干涉，但是，某自认为，大宋与蒙古一直是朋友。”

我望了一眼阿里不哥，继续扯道：“说起政治，未免头疼...对了，阿里将军，某在扬州有良田百亩，庄园一座，典型的江南风格，里面有丞相赠我的四大艺伎，吹拉弹唱，唱歌跳舞，面面俱到...你刚才有说喜欢江南女子，既然你我如此有缘，我就将连人带庄园一并赠送给你，你以后有机会去关内，可以去小住一段时间。”

阿里这下惊掉了下巴，瞪大眼睛：“啊？扬州，那可是烟花三月下扬州...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哎，你我既然要结安达，安达之间没必要这么生分了吧？”

不得不说，我在临场发挥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我哪有什么扬州的宅子和美女，反正先忽悠了再说，等回去一并让丞相解决便是！

尽管送，多送点，送得关键人物拿到手软，事情便也迎刃而解了。

“沂王既然如此，哥哥我就不客气了！”

“好好好，你能称哥哥，就是给我的面子...扬州庄园里的四大美女，你如果不合胃口...烟花柳巷的十大名妓，任凭你挑，随便你选！”

阿里眼色明显放亮许多，喜滋滋道：“如此这般，那我以后就要向拖雷爸爸请求出使大宋了。”

“哎呀！如此更好，哥哥你要是到了临安城里，西子湖畔，那可都是一等一的艺伎，轻歌曼舞，游弋西湖...在船上，随着西湖水的波涛，再行男人之欢，更让人心旌摇荡，心旷神怡...妙，妙不可言啊。”

这男人之间，一扯到这个话题，再加上白酒的熏陶，彼此就完全敞开了心扉，沟通起来，再无任何障碍。

差不多每人喝到一壶，阿里突然道：“沂王弟，哥哥倒是有一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弟弟可以去见一个人，说不定可以对你以后把控好蒙宋关系，有巨大的作用。”

我依然装傻：“不知是谁？”

“我的拖雷爸爸。”

我依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略有尴尬回道：“哥哥，这……这不太好吧，我是大宋天子的使者，为铁木真而来，朝廷诏令上写的清楚，我应该先去见·铁木真长子术赤将军的，他负责外交。”

“算了吧，我术赤大伯可能根本就没有想见你...上午我从完颜那边已经听到风声，他们早就作了我大伯工作，让他随便把你打发回去，甚至都见不到铁木真爷爷本人。”

其实，我这次出使，并没有明确的任务和目标，真德秀代赵竑提出此招，无非是想借刀杀人，最好我命殇大漠...所以，我只要能活着回去，他们的计谋就算是失败了；如果此行，能与蒙古建立起感情联络，那就算是满载而归了。

我哪想见术赤，只是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通过负责外交的术赤这个层面，看看能不能见到铁木真，见到铁木真，赢得他的信任和好感，这是王奎为我献的计策，也是罗先生首肯之策。

能有机会去见拖雷，自然是件天大扥好事，通过拖雷，再见铁木真，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能从阿里不哥身上找到了突破点。

阿里见我未表态，倾过身子，低声道：“沂王弟，不瞒你说，我拖雷阿爸，虽是铁术真幼子，但是在军队中最具实力...按照蒙古人的习俗，幼子被称为守灶之人，他将继承了铁木真手上所有的军队和牧民。虽然大伯术赤是自然汗位继承人，但是，拖雷阿爸目前已经掌控了百分之七十的铁骑队伍，而且，他在安达辅助下，军事才能已经是众王子中最强的一位...你如果能获得我阿爸认可，以后在蒙古，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看来，阿里不哥真是一位直爽豪放之人，他认定的人，愿意交往的朋友，真是铁了心的坦诚。

跟他相比，我自叹不如。

有感于阿里的坦诚和急迫，我正色道：“阿里哥哥，我在蒙古的所有行程，均由哥哥安排。”

阿里开心道：“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打发完颜他们，他们也会北上给铁木真祝寿...既如此，就让他们先走...我们同行，我带你去怯绿连河见过拖雷阿爸...我们结安达之事，还要我阿爸点头的。”

我万分激动道：“真没想到，此行最大的收获，是阿里将军你的认可，我在大宋，根基不稳，皇太子赵竑，总是想看我笑话，跟他所谓的兄弟之情，其实只是人心隔肚皮...没想到在大漠，却与阿里将军一见如故...”

我端起最大的一碗酒，朗声道：“阿里哥哥，不管拖雷阿爸能不能同意我们义结安达，反正你这个蒙古哥哥我是交定了，我一辈子也没喝过这么大碗的酒，这碗酒，表达我的心意，一切的话，都在酒中，我先干为敬。”

我深吸一口气，仰起脖子，把大碗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阿里不哥大为动容，竟然捧起了酒壶，拔掉壶嘴，咕咚咕咚的往自己口里倾倒，这阵势，也是让我震惊不已...

只见阿里嘴角还留着酒渍，豪言道：“痛快...我的汉语，也是阿爸的安达，我的汉人阿爸教的，他不像你那么大碗喝酒，但是，他武功了得我除了骑马射箭，我其他功夫，也都是汉人阿爸所教...他和拖雷阿爸多年的兄弟情谊，深深影响着我。”

我好奇问道：“阿里哥哥，你阿爸的安达叫什么名字？”

“郭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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