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刚翘起的嘴,很快就撇了来了。
因这些人一看就很穷,虽着劲装,却又颜色各异,大多衣上污浊不堪,落在上面的雪竟似微微发着光。
黑衣少年虽然入店吝啬得很,但是映雪却是一眼就看出那一身黑衣用的布料却是玄水绸。
玄水绸工艺繁杂,产量极低,那怕京都一品阁这样的大布坊,都是寸尺寸金。
买一匹都得预定,身份再尊贵,身家再豪也得费上好大的劲儿。
反观这些人穿的多是粗布大衣,满脸横肉,气势嚣张跋扈,且全部都带着刀。
他们倒是轻飘飘地打量了映雪几眼,然后就进入了房内。
就这几眼让映雪觉得,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不礼貌,“当我空气吗,一群土贼!“
皱皱眉映雪心中不肖地想着。小毛迎了上去。
那群人中就有汉子高声呼道:“小二拿你店里最贵的槽酒,最鲜最好的肉来!”
小毛急忙点头:“客官,要多少!”
为首的壮汉叫道:“你有多少就来多少?”
“这个……”小毛犹豫了一下。
“怎么的…?”大汉怒目而视,盯紧着小毛。
“诸位客官稍歇,我家少爷规定了的,都是先付钱,后上酒菜,所以客官们需几斤酒,切几斤肉,还望提前说好为宜。”
小毛忙着解释道,映雪也冲着他们点了下头,为首大汉瞪了瞪他:“你这小子是谁?”
“在下映雪,是这映雪客栈的老板。”
映雪面带笑容,优雅的道,语中似带着百十分的礼貌。
“我们没钱。”大汉将手中的刀往桌上一扔。“哦?”映雪冷冷地应了一声。
映雪真是生气了,却依然笑着,毕竟他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咬了一下后槽牙,可他得想着生意,这么大家子人啊,忍为贵和气生财。
“唉,“低叹一声,特么的我本翩翩佳公子,却要来做这样的俗务,老板娘家家的,落居何处也怕该提上日程了。
“我没有,但你定是有钱的!”大汉抬手指了指映雪。
映雪又叹了口气,“唉,何苦来”往里走了两步,又拢了拢双手,齐了齐狐毛袖口。
止住身子摇着头道:“几位客官实不相瞒,雪起时至今小店几个月未曾开过张了。小二们的月钱都已经拖欠好些时日了……”
“这我们不管!”乒乒乓乓一个大汉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就算你们没钱,你小子这身狐裘大衣怕也值个几百两银子。”
“值几百两?“一众大汉齐吸了口冷气,和大哥都下山好几日了,冰天雪地连口热汤都没捞着。
映雪心下顿时恼怒,脸色一寒道“穷泼,好大口气。”映雪面色一摆,怒目而视,大声斥道。
小二们呵呵直乐,一帮傻缺。
那汉子倒是被吓得浑身一抖,身子缩了缩。
“雪狐九品成一裘,空有万金亦难求!
映雪盯着为首汉子淡淡说道,似拉家常般悠然。
我身上这雪狐裘衣乃八品成裘,世间无二,是京都一品阁定制的,光润皮理毛便花了六个月,缝制时更是加入十万大山千年冰蚕丝,并是运送至此,镖银便是开出了万余两,即便是运来也走了月旬,几百两银子?
映雪冷哼一声。
一众大汉双眼冒光。
“买我一撮袖毛都不够。”
映雪抱着双手,说话铿锵有力,掷地声声。
那大汉被说得愣了愣,呆住几秒,终是缓过劲来,抓起桌上的刀,挥手一刀就把面前的桌子砍成了两半。
“我说你小子给脸不要,听没听懂老子说的话!”
“五两银子!”映雪皱着眉,向大汉伸手道。
“啥,什么…五两银?”大汉一股豪气被冷言一呛,灭了不少。
“你劈坏我店里的桌子,赔五两银子!”映雪厉声道。
大汉顿时气急攻心,憋得血红的整张脸,横肉抖了抖道:“好小子,老子今天是下山来打劫的!不是打尖的!给老子快快来上多多的好酒好肉,再把值钱的东西统统交出来,给爷们带走,不然杀了你的小二,烧了你的店!”
为首的大汉举刀看着映雪嚷嚷道,“还有你小子身上的狐裘,脱下与爷穿走”。
碎的吐出一口痰,“还反了你小子的天了”,又怒声叫道。
“贼匪?”黑衣少年放下了手中的碗,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汤汁,起眼看着壮汉道。
大汉转过头愤怒的望了他一眼,挥了挥刀:“小子,你又是什么鸟,老子打劫,是又怎样?”
黑衣少年站起了身,顺溜的解下布包,咚的一声掷在桌上。
盯着一众大汉放言道:“既然遇到了那我就需得管上一管了。”
“哦哟,你是谁?“
“好大的口气连你一起也抢了。”
大汉们嚷嚷大笑道。
黑衣少年微微一笑,仰起头:“唐州霍侗!”
他说得极是响亮,语气自是信心满满,以至于带着几分气势。
一众大汉心中一愣,“霍侗!“为首大汉呼道。
黑衣少年身一正挺了下腰,点点头道:“正是。
识相的赶紧滚,免得脏了小爷的手!”
但见那为首大汉皱皱眉头,看了一眼四下茫然的同伙,见皆左右摇头,只得无奈问道:“霍侗,没听说过,是……谁?”
这个名字本身就没得霸气,黑衣少年说时却又很是狂傲:“识相的赶紧滚,免得脏了这客栈!”
“哈哈哈,笑死个人。”
小子你头被驴踢了吗?
“大哥一起抢了便是!“
一众大汉又嚷嚷开来。
为首大汉放声笑着道:“黄口小儿,大言不惭的,唐州有很厉害的人吗?”
黑衣少年仰着头笑道:“我刚初涉江湖月余,又自千里之外行来,你们几个山野贼狗,自是没听过我的名号。“
“不过没关系,很快江湖上,我的名字就会很有名了。”
黑衣少年眉角飞扬,口舌生花,神色满是狂傲之气势。
大汉们怒极纷纷拔出刀来。
“原来只一个刚入江湖的小子!“
“什么霍侗!无名之辈也敢在爷们面前装大头蒜?”
两名大汉一左一右举起刀来,双双冲着少年砍去。
叫霍侗少年浅笑一声微微侧过,进身不退,一闪几步进至两汉跟前,手指在那两柄刀刃上轻轻一触,借着那两大汉劈刀的力道又急急地退了回来。
两大汉眼一花,失去黑衣少年身影,心中一惊,只因他们感觉少年只是微微触及自己的刀刃,自己所有的气力便一失。
看似再前进几步,就能斩下少年的双手!可他们的刀却再也无法挥下分毫,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就这样轻易地避过了刀锋,退了回去。
两大汉又举刀想追击而劈。但刚举起的刀忽听到“兹”的声很轻想,听来细碎的声音。
为首大汉倒吸了口冷气,在场的小二们和其余贼匪都惊讶地看向两个大汉,和他们手中的刀。
似乎只是细细撕裂的声音,那声音细碎,可能刚开始破裂,响声但又忽然破裂地越来越疾,也是越来越剧烈了。
为首的大汉也不呼众人,先只身急速退入墙边,后才连忙大喊:“老二、老七把刀扔了。”
两人闻声,立刻缓过神来,奋力把刀往前一扔。
听得二声炸响,便见那两柄刀在空中瞬间就炸裂成了数十块碎片,裂散开来,残刃四射,利片飞舞,屋中之人急忙闪避。
众人不觉间,映雪衣袖轻轻拂了一下,四射的利刃转了个弯,顺着余下的力道,穿过门窗,全部射入屋外积起的雪堆之中,瞬时没了锋影。
满室只看那黑衣少年负着双手,悠然地站在那里,嘴角翘起,眉眼轻咪,笑容满面,看着那些钻出桌子后又目瞪口呆的大汉和伙计。
唐州霍家,华隆朝三大世家之一,世代研武,祖上曾为开国武勋,霍家绝不是无名之辈。
“唐州霍家之名,至少在江湖上很响亮,响到能让听到这个姓的江湖人,都不得不远远避开。
“弹指碎刀,拈手裂剑”。
三百年唐州霍家无刃堂,刀客剑侠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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