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炉殿内。
江米的伤势已经不容乐观,尤其是在十三这里得知,自己和母亲江柔被擒,可能是被莫语和云中仙出卖,不由得万念俱灰,因为她如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受尽折磨和羞辱守下来的秘密,结果竟是这么荒唐可笑。
“唉...可能...这就是我的命数吧。”
空荡的大厅之内,飘荡着江米这句叹息,一旁原本已经麻木不堪的女人堆里,竟传出几许抽泣声。
或许,她们也认命了吧。
情绪,是会相互传染的,空气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息,如果说大千世界,幸福都是一样的,不幸却有各自的不同,那这句话不适用于眼前这些人,她们的经历,几近相同,都是从人,慢慢变成了动物,只是时间长短不一样而已。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有人正在慢慢从动物,变回人。
“不许哭!把眼泪收起来!”静宝哪里受得了这个,看着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丧气,挥鞭怒吼道:“起码你们还活着!有什么好哭的!看看你们捣罐里的骨灰!她们连哭的机会都没有!我娘亲死了,被砍了头!清溪村三十口人,只剩了我和十三哥!”
静宝激动的指着自己的脑门说道:“我!脑袋被刀劈过!他!我十三哥!被雷劈过!我俩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此时此刻都能站在这里,救你们于水火!你们也给我打起精神来!还有其他姐姐需要我们去拯救呢!”
这几句话,让静宝喊的荡气回肠,十三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之前从没出过村,未曾见过世面的丫头,说起话来,竟也头头是道。
也许,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终究也是成长了吧,如果把自己脑袋被刀劈过这种事说的再委婉一些,可能会更好吧。
那群跪着的姑娘们,终于慢慢的抬起了头,好奇的看向满头红发的十三,被刀劈头活下来的人虽说少有,可被雷劈了还能活蹦乱跳的,怕是绝无仅有了。
江米原本空洞的眼神里,也开始闪起了光亮:“是...啊,我还活着...,活着...就有机会....,如果...我能活下来...给我母亲报了仇,十三...我一定追随你左右...做你的...”
“想都别想!十三哥是我的!你休想打他的主意!你要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你信不信我砍死你!”
静宝都没等江米说完,就已经炸毛了,一改刚才正义凛然的样子,瞬间化身千年老醋坛,跳着脚的冲江米就扑过去了,要不是十三及时拉住了,江米怕是没机会报仇了。
“还有你们!感恩一下就得了,谁要敢玩以身相许的手段,我掐死你们!”都已经被锁脖子了,都没能压住静宝,十三不由得感叹,这女人的战斗力比那安九江都强。
一旁的女人们更是赶紧低下了头,生怕被静宝误会,只有好事的三两人看看十三,再看看身着道袍一身男人打扮的静宝,不禁暗暗咋舌,心中暗想,如此优秀的男人,竟然有这喜好,白煞了这身好皮囊。
好容易让静宝冷静下来,十三终于从江米口中得知了关于母鸡的线索,结合着其他姑娘琐碎的信息,灵真宫的面目终于被揭开了。
这灵真宫勾结官府,以及皇都的达官显贵,利用各种手段搜罗年轻貌美的女子,略至于此,从踏进山门的那一刻起,这帮可怜女子便被划了等级。
身体健康,相貌姣好者,名为仙草,主要的作用便是献给那些道貌岸然的商贾贵人欢娱,以便为道观换取高额的布施。
由于这些仙草,大部分都是被罢黜的官家小姐或者贴身丫鬟,远比那些出自于穷苦人家的青楼女子娇嫩,所以备受欢迎,每每来了新人,这灵真宫门前便车水马龙,而且草儿越鲜,价格就越高,一掷千金者,比比皆是。
当这些仙草不在水灵,或者是不小心怀了身孕,便沦为母鸡,真正的噩梦,也才刚刚开始,这灵真宫内传的可不是什么正派修为,十三也曾听长明说过,那阴狠毒辣的子母煞,便是用这些所谓的母鸡修炼。
将兵器反复刺入怀孕的母鸡身体,让其同时沾满母子的鲜血,自此之后,那兵器便会被怨气缠绕,阴损至极,专克至刚至阳的功法。
修炼之后,母鸡和那可怜的婴孩自是不能活命,这帮阴人便会将双双殒命的母婴剥离,母鸡就会扔进丹炉,碾成粉末,成为景丹的药引子,而那尚未成型的肉团,却连同胎盘一同端上了餐桌,供那些气血亏虚的大人们进补。
至于那景丹,相传食用之后,可填精补气,壮骨还阳,更是受到了锦绣坊这帮阉人的追捧,期望有朝一日,可像那宁圣一般,雌雄同体,转换自如。
虽不知这景丹到底是何物,十三却对它印象深刻,当日掩月山上,那小斯亲口说道,安九江为了让静宝死的慢一些,曾给她喂食过一颗,也正因如此,身受重伤的静宝才能续命到自己重生。
只不过当时静宝处于昏迷状态,倘若现在让她知道自己吃过这晦气之物,不知道她会如何反响。
“那群被唤作母鸡的女人,被关在中殿之后的慈母殿,有专人看守。”江米凭借自己的记忆,将位置告诉了十三。
静宝听完,一脸怒气说道:“慈母殿?真是无耻至极!我这就去给他们拆了!”说罢,转身向殿门走去。
或许这便是十三给他带来的底气,只要有他在,静宝什么都不怕。
可刚行至门口,数道夹杂着黑雾的剑气便呼啸而来,以静宝的能力,根本无法闪避,危急时刻,依旧是十三力挽狂澜!
不知何时,十三已经横在了静宝身前,不动如山!
随后一股热浪喷薄而出,以炙气化剑气!碰撞之处,嘎啦作响。
“嗯?”
剑气已散,十三却被环绕在自己身边的黑气吸引了,只见那黑雾附着在自己衣物上,舅舅没有散去。
“你是何人!竟然敢残害我众师弟!”
十三向殿外望去,为首者一青须道人,着卦衣,披黑幔,手持青锋白刃,立于一丈之外。与之前的小老道不同,一看便知是高阶弟子。
“你是管事的?”说罢十三向静宝使了一个颜色,小妮子倒也明事理,赶紧招呼着旁边手无寸铁的姑娘们躲到了殿内深处,顺便把重伤的江米护住了。
“没错!我就是今日值周管事廖清源!你杀我子弟,毁我丹炉!今日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廖清源年纪不算大,脾气倒不小,明显就是平时嚣张跋扈习惯了,二话不说,举剑就砍,身后一帮小师弟也不含糊,甚至冲的比眼前的师兄要猛。
只可惜他们没有看见之前已经归西的那些师兄弟们,不然打死他们也不会这么冲动。
十三本想随便抄起一把地上的短剑,反正它的主人已经被砸成肉泥了,可没想到这帮小东西如此暴躁,随即冷笑一声,伸手摸向了那炉火还未熄灭的铜鼎。
只见十三单手攥着铜耳,像扔石子儿一样轻松,那两人多高的铜炉就飞了出去,那些腾空而起的准备至十三于死地的道家弟子们,为自己的举动付出了代价。
“啊?!这....”刚才还牛皮哄哄吊炸天的廖清源,此时惊得已经无法组织语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师弟被砸死的砸死,重伤的重伤,自己想躲也躲不及了。
“擎天式!”廖清源大喝一声,以身为梯,以剑为凳,架起三角形剑式,期望用坡度卸掉这千钧力气。
“噗!”
一口鲜血在空中绽放,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招式都是徒劳,廖清源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双臂已断,唯一让他值得庆幸的是,铜炉终究是停了下来。
廖清源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气焰,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从未听闻过的年轻人,顾不上掉在地上的剑,强忍着苦楚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
那青红色的药丸从瓶口滑落的瞬间,十三已经来到了廖清源的眼前,看着他那惊恐至极的双眼,幽幽的说道:“这就是景丹吧,有人比你更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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