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御花园内,此时已经是人满为患。
无数达官贵族在座位上低声交谈着,高处的宽大的龙椅还空着,显然夏皇还未到场。
入宫的一路上,苏牧和他老爹交谈了许多,也直言不讳的说道此次鸿门宴的真正目的。
苏武虽然朴素憨厚,但并不愚蠢,看着他坚定的神色,苏牧就知道没有回转的余地。
这也是第一次让苏牧见识到了封建王朝的洗脑手段,他佩服他老爹与那岳飞一般忠贞不二。
看着这诺大的皇宫,苏牧也不在多言,他虽然佩服他老爹,但放在自己身上,那就算了。
他才刚穿越过来三天,他还没活够呢,眼下只能靠自己了。
当二人步入御花园时,交谈声瞬间停了,场面也是一度冷了下来。
苏武也不着脑,苏牧更没当一回事,大大咧咧的往左边最前排坐了下去。
许是得到通报,主角已经登场,盏茶时间,无数宫女太监瞬间出动,各种各样的美味珍馐,美酒佳肴,摆在了各个官员桌前。
明月高挂,御花园内灯火通明,场内宫女翩翩起舞,只是此刻的苏牧却提不起半点兴趣。
不多时,同为本次宴会的主角,平阳公主也是到场,在与众官员招呼后,也是坐在苏牧对面的第一排。
此时她身后跟着两个和尚,那刺眼的光头显然更引人注目。
前面那位看上去辈分极高的老和尚,以及身后当时坐在马车内的面白小和尚。
“狗男女,现在明目张胆了。”苏牧看着那晃的人眼睛疼的秃驴轻啐一口。
“在让你们多快活一阵。”
“吃完席再说,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杀人啊!”
苏牧也不在多想,扯下桌上的一个鸡腿,大口的吃了起来。
也就在苏牧放开大口吃肉时,那端坐一旁的平阳公主手盘佛珠,目光扫过。
看着苏牧狼吞虎咽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显然此时的她已经知晓了白天府内发生的一切。
她想让自己做那房遗爱那般,却是挑错人了。
……
“皇上驾到!”
一声奸细阴测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一身穿皇袍留有胡须的中年男子踱步而出。
身后一个白发皱皮的老太监跟在一旁。
百官见状,急忙起身行礼。
也就在众人欲跪下参拜时,他却挥了挥手。
“大喜日子,诸卿家不必多礼。”
苏牧当然不可能跪下,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就顺势坐下好了。
两世为人,还被你女儿绿了,在给你跪下成什么了,哪怕做做样子也不可能。
看着龙椅上的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是如今大乾的皇帝,夏承明。
看其脸色苍白,倒是如传闻中一般,像是久病未愈,气血亏空的模样。
转眼一看自己父亲,虽然其貌不扬,但身材健硕,血气方刚少说还能活个几十年。
也怪不得这夏皇等不及了,换谁都会如此吧。
“咳……咳。”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夏皇身旁的老太监慌张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帕。
“陛下!”
满堂诸公也是一阵惶恐,生怕出了点什么问题。
“无碍。”
只见那夏皇在众人微不可查的目光下收起了手帕挥了挥手道。
恰巧苏牧的位置离得够近,他分明看清那手帕上一片血红。
这皇帝老二怕是没多少活头了,随即转念一想,心顿时冷了下来。
今晚恐怕已经不单单是定亲,收权那么简单了,一旁的苏武也是暗自皱眉,事情已经往最坏方向发展了。
“老匹夫,今日朕召你入神都,便是为了牧儿和平阳的婚事。”
夏皇端坐高台,目光在苏牧父子二人身上游走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臣多谢圣上亲口赐婚!”苏武也是拜倒在地,期间还拉了拉苏牧的袖口。
苏牧当然知道他爹的意思,他就坐着装傻充愣,只当看不见,想让他跪,怎么可能。
这一细节当然逃不过夏皇的眼睛,不过他也没在意挥了挥手道。
“老匹夫你还在乎这些俗礼,免了。”
“想当年你我二人金戈铁马,朕坐上了如今的位置,也让你镇守北凉荒地几十载,一晃眼我们都老了……”
……
夏皇在高台上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年轻时候的事。
苏武也是眼眶微红,到底还是老哥俩,感情确实到位了,也铺垫的差不多了。
“朕已不负当年雄心之志,想必你也累了……”
“北凉三十万铁骑,任由陛下差遣,臣愿卸甲归田!”
苏武手捧兵符,单膝跪地。
看着台下苏武手捧兵符,跪地告老的模样,夏皇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终究闭上了眼睛,那兵符场中更是无人敢碰。
整个御花园内,满朝诸公皆是冷眼旁观。
不消片刻,御花园内似有动静发生,阴影处十几道神秘身影浮现。
很快数百皇宫禁军围了上来,即便明月高挂,那刀光剑影依旧让苏牧感到寒意。
既以亮剑,再说什么也是徒劳,人都死了,更不需要什么罪名了。
大乾毕竟是他夏家的!
“陛下何须如此!”
苏武缓慢起身,这一刻他的身体显得有些佝偻。
长叹一声。
“老匹夫,朕快不行了。”
“臣理解。”
苏武视若无物的上前一步,仿佛四周数位高手禁军不存在一般。
“臣可以死,只是我那孩儿?”
……
夏皇没有回答他,斩草除根的道理都懂,但他不能说,此刻没有条件可谈。
“给北凉王一个体面。”
话音刚落,那皱皮老太监手拿一个托盘,走到了苏武身前。
却是一把没有剑鞘长剑,放置于上。
一旁的苏牧有些心神恍惚,哪怕两世为人他也不过是刚出社会的青年。
看着自己老爹这般实在是有苦难言,自己这穿越过来又有何用,实在太失败了。
“罢了……”
“事已至此,殊死一搏吧!”
苏牧抹了抹嘴角的油渍,一口酒水闷下,天问出鞘。
看似平凡的一招,往对面直刺而去,却是一身大黄庭倾泻而出。
高台上的夏皇顺着长剑看去,那是一个气质出尘的光头小和尚。
“算了,且由他去吧。”
夏皇制止了想要出手的大太监,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那点龌龊事他还是知道的。
苏牧此举在他看来,多半是少年人的冲动,让他发泄一下也好。
“苏牧,你敢!”
眼看长剑逼近,那平阳公主终于忍不住嘶声力竭道。
“有何不敢?”
苏牧嗤笑一声,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阿弥陀佛,小友有些过了。”
只见那盘坐一旁的老和尚一掌拍出,一身佛门真气蓬勃而出。
于是,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他选择了反击,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总共十三式最基本不过的剑招,随着苏牧在顷刻之间施展而出,霎时,只见得漫天剑影闪烁。
横剑攻于技,以求其利!
那和尚也不是一般人,双手合十,体放金光,苏牧一套纵横剑法愣是无法寻其破绽。
老和尚怒目金刚,一手如来掌拍出,尽是天下少有的一品高手。
苏牧自知不敌,横剑转为纵剑,一式百步飞剑。
这一式百步飞剑却不按常理,苏牧借着老和尚一掌的功力,剑势一撇,直刺夏皇,带有一品和二品巅峰的攻势。
哪怕现场高手众多,亦是难以抵挡!
“你……”
“哧!”的一声。
一剑贯胸,神仙难救!
“噗……”苏牧也是口吐鲜血,毕竟他是实打实的受了老贼秃一掌。
“阿弥陀佛……”这一切都太过突然了,老和尚也是一愣,闭上双眼口吐了一声佛号。
乱了!
这一下,整个皇宫彻底乱套了。
台下的平阳公主,仿若痴傻了一般,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这便是你的选择吗?
看着嘴角挂满了鲜血的苏牧,任谁都不会想到,之前还是书呆子的他,突然就变成了嗜血猛兽。
他会武功,他在藏拙,父皇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平阳公主感觉这一刻她要疯了……
“一剑平生恨,气短英雄胆!”
“舒坦!”
那白发老太监,看着夏皇被一剑贯穿,怒从心起,看着一旁的苏牧对着他就是含恨一掌。
苏牧并无防备,整个人都被他拍到了屋顶上,不过此时他看着下面慌乱场景,心底有着说不出的爽。
“老爹,这次咱不亏,哈哈哈……”
看着场中还在惊愕中的苏武,苏牧也是放肆的大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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