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宴顾不上跟他们解释,匆匆朝盛府去了。
盛家书塾里。
庄学究还未到。
齐衡望着打了个小小哈欠的明兰轻声问道:“那个小瓷娃娃,六妹妹可还喜欢。”
明兰睡眼惺忪。
“小公爷的东西自是极好的,让您费心了,只是以后千万可别再送了。”
见礼物没被退回,齐衡开怀。
“那六妹妹有没有看到里面写的......”
“宴哥哥!”
话还没说完,就被明兰一声惊喜的喊声打断,眼前一花,人儿已如翩飞的小燕,跑向门外。
“明丫头,长高了不少啊,难为你还记得我。”
赵仲宴对这声毫不生疏的宴哥哥十分满意,忍不住摸了摸明兰头上的小丸子。
明兰毫不介意。
“记得记得,自然记得,宴哥哥也是来跟着庄学究读书的吗?太好了。”
“哦?明丫头这是欢迎我咯?”
“那是自然。”
一旁的盛长柏忍不住咳了一声,用眼神责怪妹妹的失礼。
明兰吐了吐舌头,欢快的退到一旁。
众人这才一一上前见礼。
脸色僵硬的齐衡也勉强上前打了招呼。
赵仲宴笑得更欢快了。
招呼石头拿出准备好的礼物。
“知道则诚家有三位如花似玉的妹妹,故而准备了三份薄礼,还望妹妹们不要嫌弃才好。”
娇憨的如兰是嫡女,自然骄纵些,也不扭捏,上前接过匣子打开来看。
柔媚的墨兰则矜持了许多,微红着脸上前道谢。
“呀,好可爱的瓷娃娃。”
如兰拿起匣子里的胖娃娃,爱不释手。
唯有齐衡当场便了脸色,这,这不就跟昨晚托小桃带给明兰的娃娃一模一样嘛。
赵仲宴心中大乐,你以为昨夜石头满城的跑断腿,还寻不着个破瓷娃娃吗。
墨兰也得了一个,细细的看着,转而看见明兰的盒子似乎大一些,好奇道:“咦?难道六妹妹的礼物和我们的不同吗?”
赵仲宴笑道:“是啊,原本想凑三个一模一样的,可惜只剩两个了,故而挑了个不一样的,念着六妹妹年纪最小,便给了她,你们不会介意吧。”
墨兰赶忙知书达理的摇头说怎么会。
如兰却好奇的凑到明兰旁边蹿腾,“快打开看看,怎么个不一样法?”
明兰早就看出自己的匣子与众不同,见如兰起哄,只好轻轻打开。
“哇!”
如兰夸张的长大了嘴巴。
众人看去,竟是个活灵活现的木偶娃娃,做的极其精巧,面容看上去像真人一样,目中镶嵌的,竟是两颗闪闪发亮的宝石。
套了淡雅衣裙的木身下,手脚关节都可以活动,这在当时,可算是极罕见了。
连盛长柏都忍不住凑上前去看。
唯有齐衡脸色铁青,怔怔发呆。
赵仲宴挑了挑眉,小样,你的瓷娃娃现在人手一个,我的木偶却是独一无二,明兰专属哦。
也不枉费昨夜花了一千五百个积分兑换的鲁班传人的技能了。
那边如兰吵着闹着要跟明兰换,被盛长柏训斥起来,墨兰脸上不显,可眼中却含着酸意。
赵仲宴可不管这些,找了个时机,凑到明兰耳边,柔声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六妹妹可喜欢?”
明兰的俏脸瞬间染上一层胭脂红,欢喜似乎都要从水汪汪的眼睛里溢出来。
轻轻点了点头。
被一旁的齐衡看在眼里,目瞪口呆,呜呜,之前对我可不这样啊。
不多时,庄学究进来,书塾里恢复了安静。
庄学究今日原本讲到《孔子家语.曲礼公西赤问》,里面有一句“公仪仲子嫡子死,而立其弟”,原本打算起一个应景的议题让学生们讨论。
立嫡长乎?立贤能乎?孰佳?
可今日来了个赵仲宴,却是利益相关的当事人,这个话题就不太好展开了。
谁知赵仲宴一脸坦然。
“这有何妨,如今京城里便是个茶馆也常议论这个,更别说公侯高官了,今日我们只是关起门来说一说,各抒己见,无关朝政,不妨事的。”
庄学究眼睛一亮,点头赞许,对赵仲宴印象颇好。
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说起来。
长柏、齐衡和如兰都是嫡出,天然选择了立嫡长。
长枫和墨兰都是林小娘生的,本能的支持立贤派。
只剩下昏昏欲睡的明兰和未发一言的赵仲宴。
庄学究见僵持不下,又不太好问赵仲宴,只好当堂提问明兰,让表个态。
明兰一脸纠结,思考怎么说才能两不得罪大圆满。
赵仲宴却接过话头。
“今日我们抛开身份来讲,我认为,大丈夫当忠君爱国,任他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与其做无谓争执,不如做个纯臣才是正理。”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谁当皇帝就听谁的。
此话正是庄学究心中所想,见赵仲宴说的光风霁月,心中更是满意。
突然冒出个,这样的人当太子也不错的想法,立刻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盛长柏则大呼说的好,一时间众人的眼神都聚焦在赵仲宴身上。
明兰见赵仲宴三两句话替自己解了围,眨了眨毛茸茸的眼睛表示感谢。
气氛一派祥和。
除了仰天长叹,欲哭无泪的齐衡,完了,快乐的读书时光,提前结束了。
一日匆匆而过,下课回家的路上,齐衡忍不住在马车里发脾气。
“我不信,六妹妹怎么可能喜欢那个什么郡王,一口一个宴哥哥叫的倒亲,如今圣上可还没定下立谁为储呢!”
“不行,他太危险了,我不能让六妹妹跟他靠得太近。”
“不为,明天午歇六妹妹会去梨花树下小憩,你找个借口,把小桃支开,记住了。”
马车里忽明忽暗,映的不为的脸色一片惨白,一想起家里的平宁郡主就直打哆嗦。
这要是被郡主知道,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不行,得想个法子保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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