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金异次元：没人能赖本大爷的账 第十章 最后的善行

间桐脏砚和阿尔托莉雅还是没打得起来。

因为甄乾还是决定对间桐脏砚进行强制清算。

他阻止了两人的口角，没有对老虫子的行为进行批判，而是说道：

“间桐脏砚，你欠下了一百年寿命，以及相应的理性维持，并申请债务延期五十次，本金和利息加在一起，到了今天，已经达到三百年寿命和相应的理性维持。

按照契约，换算成女性后裔的话，你至少要上供一百名，而且是具备相当资质的那种，才能够勉强将利息还清，还不包括本金。

这笔债务是如此巨大，早已超过了你的还债能力范畴，即便你没有赖账企图，并积极筹措还款，我还是只能遗憾地宣布，我方无法再给你更多的债务延期优惠了。

换句话说，我不得不申请对你进行债务的强制清算。”

他是真的很遗憾。

老虫子这种乖巧的债务人，还是很受债权人欢迎的，是可以持续压榨的对象。

只可惜他现在有太多窟窿要补，老虫子这种摆明了不可能还清债务，能贡献的油水远不如其本身的资产的对象，是必然要甩掉的包袱。

再加上另一个债务人远坂凛来都来了，不给点威慑怎么彰显自己这个债权人的权威？

老虫子是必要的牺牲品。

所以，用不着阿尔托莉雅来制裁，甄乾就会自己动手。

间桐脏砚呢？

他之所以谦卑卑微，并不是本性如此，只是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希望债权人网开一面罢了。

他想活下去，想要一直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无论是变成虫子也好，向别人卑躬屈膝也好，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可是现在，甄乾摆明了要清算债务，不再有任何转圜余地，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面色逐渐狰狞。

“难道就没有任何余地了吗？

这么多年来，老朽怎么着也是为了大人们的债务辛苦过的，真要算起来，老朽上缴过的利息，价值总量也不比债务本金差多少了吧？

大人就非要做到这般田地，赶尽杀绝，杀鸡取卵吗？”

甄乾能够体会老虫子的不忿，然而，这就是高利贷啊，是带血的！

“我只能再度表达一番遗憾。”

说话间，他准备启动【强制清算模块】。

间桐脏砚似乎有了不详的预感，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狰狞可怖：“不！你不能这样！”

周围的虫子如同潮水般向甄乾涌来，远坂凛吃惊之余，大喊一声“SABER”，就想上前帮忙。

不爽归不爽，她终归是善良的。

但是下一秒，无论远坂凛，还是阿尔托莉雅，都被惊呆了。

间桐脏砚和他的所有虫子都静止了下来，就像是时间和空间被冻结，使其成为了雕塑。

清算开始，系统对间桐脏砚及其所有资产开始计价。

这个计价并不是将间桐脏砚所属的资产全都换成钱，钱这种东西，在诸天借贷系统的价值体系里，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系统自有一套独特的计价体系。

这套体系将间桐脏砚的一切都换算成了特别的价值，从他的金钱、房产、股权、魔导书、魔术礼装、魔术物资、魔术刻印等实物物资，到毛发、器官、皮肤等人身所属部件，再到无形的寿命、气运、灵魂、知识等资产，无一遗漏。

待得这些资产全都换算成系统的标准价值单位后，将会与间桐脏砚所欠的债务所化标准价值单位进行比较。

若是资产总值高于债务，老虫子就能优先保有生存所需资产，比如灵魂、躯体等。

若是资产总值无法偿还债务……

“计价完成，债务人间桐脏砚拥有的资产总和，折合标准寿命一百四十七年，其中：

间桐家魔术刻印折合标准寿命一百年；

间桐脏砚的魔术知识折合标准寿命二十年；

间桐脏砚的魔术物资、使魔、虫群和礼装等神秘侧资产折合标准寿命五年；

间桐家隶属间桐脏砚的物质资产折合标准寿命一年；

间桐脏砚的灵魂残余折合标准寿命五年；

间桐脏砚的肉身早已腐朽，但是某些特殊存在可能会有需求，折合标准寿命三年；

……”

“债务人间桐脏砚所欠债务，折合标准寿命为三百一十五年。”

“综合统计，债务人间桐脏砚坏账规模折合标准寿命一百六十八年，资不抵债，将执行强制执行，请宿主确认。”

甄乾没有犹豫：“确认执行。”

下一刻，间桐脏砚和他的虫子们从时空冻结中恢复了活动能力，但是再也没有了向甄乾发动攻击的能力。

清算已经开始了。

虫子们慢慢灰化，像是什么东西被冥冥中的存在抽走，逐个消失。

间桐脏砚同样如此，只是他的实力远超虫子们，再加上体型等优势，灰化从四肢开始，到是没有立刻就夺走他说话的能力。

“不，不要，不要这样，求求你，放过老朽吧，老朽还很有用，老朽本身还有一定的实力，能够为大人效劳！”

看着哭求放过的间桐脏砚，阿尔托莉雅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内心很震撼。

更震撼的是远坂凛，她何曾见过眼前这种情景？

想到远坂家的债务问题，顿时一个激灵，看向甄乾的目光无比复杂，心头的忌惮更是无以言表。

至于甄乾，则是叹息一声，摇摇头：“我承认，实力和智慧你还是有的，若是让你以劳力的方式协助我进行债务催讨，不失为一个让你抵债的方法。

可是啊，你虽然表面恭谦，那却不是忠诚，我更担心收下你进行工作协助时，被你暗算的可能性。

不要狡辩，你为了活着，无所不用其极，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我能够理解你的行为，你却不能预料你的行为已经导致了什么后果。

作为对你过去努力还债的报偿，我便协助你在弥留之际，让你看看，你失去了什么吧。”

说着，他通过系统，将少量标准价值转化为“人性”，注入了正在消散的间桐脏砚体内，权做为他送行的饯别。

也是他作为债权人，为债务人做出的最后善行。

而间桐脏砚在得到这些“人性”后，陡然一愣。

原本充塞脑海中的“活下去”念头，忽然间向前追溯起来，他仿佛超脱了自己当下的肉体和灵魂束缚，看到了自己想要活下去的源头。

那是羽斯缇萨的牺牲，那是拯救人类的宏愿，那是实现理想的激昂，那是改变世界的雄心……

可是现在，一切都被扭曲了，被异化了，被侵蚀了。

他成为了只是为了活下去，就什么都愿意做的行尸走肉。

“原来是这样……我，并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支撑到现在，我只是为了实现和你们的约定，实现我们的梦想……我一直以来都错了啊……”

在灰白的余烬中，名为间桐脏砚的行尸走肉结束了他从理想者，转变为罪恶者的一生，只在最终的时刻，才恢复成了名为玛奇里的，有着崇高理想的魔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