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江市最繁华的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许会百无聊赖地倚在店门前。
他抬着下巴,斜睨着“琳琅轩”内正在挑选心仪物品的顾客,以及面对着这些面红耳赤却依旧
满脸堆笑的销售员们。
看着这些貌似卑微的销售员们,许会原本淡然的脸上露出一丝艳羡和不甘的神情。
“啧。”
许会咂咂嘴,收回视线,把头偏向另一边。
游江市最繁华的地段是围绕着一座纪念碑形成的环形地带。
许会不曾真正见过这座七米高雕像的主人,但萧自在这三个字就已然拥有令他臣服的力量。
看着街道上那些花枝招展、顾盼生花的年轻女子们,许会总会目光迷离,在脑海里实践着那些肮脏下作的想法,做出最恶意的推断。
对于一个实习生而言,这已经是他工作期间唯一的乐趣了。
“什么味道”?
许会闻到一股酸臭,一种腐烂和污垢的气息。
然后,他便看见恶臭的源头-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子正从他面前经过。
“干嘛呢?”
许会急忙出声,叫停来人。
“你个臭要饭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许会上下打量来人,一脸嫌弃,讥讽道:
“要饭要到我们“琳琅轩”来了!”
瘦弱的客人站定身形,他缓缓转身,看向许会。
单薄的身躯耸着肩膀,双手无力的悬垂着,无一不显示着主人的无力。
纠结潮湿的头发卷曲成绺耷拉在额头,血渍和污泥覆盖在面目,使得许会看不清这张年幼而苍白的真实面孔。
唯有那双眼睛,那双眸子黝黑而深邃,无悲无喜、冷彻寒骨。
“我是来买东西的。”
许会突然从心底感到一阵莫名地恐慌,于是他恼羞成怒般的猛然出手,推向来客。
“扑通。”
许会错愕地看着他摔倒在地,心中莫名如释重负,快意地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伙,”许会轻蔑地嘲笑。“呸!”
“什么东西?!”
他恶狠狠地骂道。
“怎么回事?”
一道温和却又不容置疑的声音传到许会耳侧。
“经理!”
许会心中一慌,连忙向从店内走来的男子点头哈腰地打着招呼。
男子大约40年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皮肤异常的白皙,连单薄的嘴唇看上去都少有血色。
男人鼻翼一翕,眉头微皱,脸上隐有不快的神色。
许会见状,心中大急,急忙指着正在起身的那人喊道:“厉经理别生气,我马上就把这个捣乱的家伙赶出去。”
“我不是来惹事的。”
被推倒在地的家伙似乎并没有被发生的一切所影响,他旁若无人般的站了起来,似乎刚刚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缓慢而从容,看不到丝毫窘迫。
他目光幽幽地看着两人,语气没有一点起伏,“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来买东西的。”
“小许,这位…”
厉若海闻言,瞥去一眼,将他的面目深深地刻在眼里,便转头问到许会。
“先生,是这么说的嘛?”
厉若海的语气不咸不淡,但是听到许会耳中却绽若惊雷,炸得他内心七上八下、恐慌不已。
“什么呀!厉经理,你看他穿得这么样子,怎么可能是来买东西的呢?”
“他肯定是来捣乱的。”
厉若海的沉默使得许会若坠冰窟,手脚发凉,他盯着厉若海的脸,试图从中看出厉若海的真实想法。
“他一定是来捣乱的!”
许会拼命地辩解,双手不自觉地在胸前比划着,指着来人喊道:“对对对,他一定是来捣乱,一定这样的。”
“我只问你,”
厉若海捏住眉心,看也不看他,冷漠地说着。
“这位先生是不是说过他是来买东西的?”
一股无名怒火冲上许会的头,他面色通红、咬牙切齿,但很快脸色的血色便如初雪消融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随之一通消散的是他的怒火和勇气。
许会低着头,无力地嚅嗫着,
“是,这位…这位先生说过。”
“唉。”
厉若海摇摇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怎么能因为客人的穿着就为难别人呢?”
“先生,小许年轻,还不懂事。我作为他的领导,我代他向你道歉。”
厉若海露出歉意的微笑,向着来客点头致歉。
“无妨。”
“小许,我早就告诉你,进门都是客,不要狗眼看人低。”
厉若海颇为痛心地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经理,我…!”
许会猛地抬起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然而厉若海并没给他这个机会。
“在下厉若海,乃是此地的负责人。”
“请问,先生?”
“曲直。”
厉若海侧身让开一道,躬身行礼,“请。”
门口的风波自然也波及到了店内。
“真是的,这么点小事,磨磨唧唧半天。”
一彪形大汉站定在武器架前,一脸鄙夷。
“最后还把这么个小叫花子放了进来,这个经理…”
他同行的伙伴闻言脸色大变,急忙在身后捅他的腰眼。
“你干嘛…?”
大汉本来有气,但待他看到身前那一直笑脸相迎的店员此时正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时。
大汉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冷汗直流,低下头不敢于之对视,咽着唾沫不再言语了。
“来的都是客,客人管好自己的事即可,”店员语气轻柔,却又说得整个大厅都听得清清楚楚,“琳琅轩自有自己做事的规矩。”
这句话说得明明白白,于是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大厅里的生意又重新开始,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厉若海将曲直带到店内,找了个僻静地方坐下,而许会仍站在门前,没有动静,也无人搭理。
“请问,曲直先生是要买什么东西?”
厉若海主动开口,“武器、丹药、防具还是材料?”
“我是来找契约兽的。”曲直直截了当,“我今年刚16。”
“恭喜。”
厉若海一听便明,眼前这位小客人一定是刚刚觉醒了意志方面的能力。
但旋即心中又有些疑惑,如若曲直所言不虚,他刚刚觉醒能力,为什么厉若海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呢?
不过多年的职业生涯令厉若海神情自若,也不多纠结-做生意嘛,看走眼也是常有的事。
“不知道,曲先生是想要什么品级的契印兽呢?”
厉若海问到。
契印兽是指可以被意志觉醒者所契约的怪物,理论上所有的怪物都可以被契约。
虽然契约兽是需要觉醒者自己亲手去捕捉,但是考虑到觉醒者个人实力的问题,实际上,大部分意志觉醒者的第一只契约兽都是购买的。
也正因如此,契约兽是一宗暴利的买卖,但是也不是什么机构都能玩得转的。
只有强大的商会才能做好这门生意,毕竟活捉一只怪物可比杀死它要难多了。
“你这里最好的。”
曲直直言不讳。
厉若海有些惊讶,契约兽分为:凡兽、灵兽、奇兽、珍兽以及最高的神兽,除了最高的神兽,其他品阶又有九阶的细分。
契约对于意志觉醒者来说,是需要消耗自己的意志力的,而且在契约途中是需要和契约兽进行意志力上的对抗的,每高一阶对抗难度几乎成指数上涨,同时这种对抗外人无法提供帮助。
因此,新生意志者的第一只契约兽品阶通常都不会太高。
那种第一次就挑战高品阶的新生意志觉醒者要么是白痴,要么,就是天才!
厉若海略一思付,“我这里暂时可以提供给你的最高级契约兽是灵兽三阶的。”
更高级的契约兽,厉若海不是没有,但是高阶契约兽乃是高级的战略资源,是不可能公开售卖的。
曲直听出了厉若海的言外之意,但他还是点点头。
“没关系,灵兽品阶的就可以了。”
毕竟这他继承的记忆中,曲直的叔叔曲志文也不过是武生级的罢了。
“呵呵。但是现在就有一个问题。”
厉若海也不藏着掖着,“不知道曲先生是不是能支付起这笔资金呢?”
“没有别的意思,”厉若海扶了扶眼镜,“看上去曲先生的经济状况并不好。”
“我没钱。”
没想到,曲直比厉若海更直接,厉若海一时语塞。
“但是我有别的东西。”
曲直说出了一个地址,“你应该能够查到地产信息吧。你可以去查查,那处地产的价值应该足够了吧。”
是的,这就是曲直从前身的记忆中找到的其中一件有用的消息:那就是他的父亲给他留下了一处房产,而且到现在依旧没有易主。
这对于一个孤儿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更别说他的叔叔一直住在他的家里,但它真实的发生了。
曲直知道这里面或许还有别的秘密,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里有了一处资产,他现在需要把它转化为更有用的东西。
很快,店员将几张文件送到厉若海手中,厉若海翻看了几下,点点头:“没有问题,您的名下确实有一处房产,而且还是在黄金地段。”
“所以您是打算将它出售给我们?”
“不,我只打算抵押它。”
曲直可没想过要直接出售自己的房产,他的打算是全都要。
“好的。”
厉若海点头表示了解,然后突然他的眉毛挑起,似乎发现什么有趣的事。
“曲先生,无意冒犯,您好像是父母双亡对吧?”
“是的。”
“而您的伯父一家好像一直跟您住在一起,没错吧?”
“你们的消息可真灵通,”曲直微微一笑,“是的。我的伯父暂住在我的家中,但这跟我们的交易有什么关系嘛?”
“请您谅解,我们这些生意人不想和任何人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厉若海揶揄道。
“毕竟,你们还是一家人嘛。”
“这是我的房产,而这是我们之间的合作,和我的伯父之间没有半分关系。”
曲直看着厉若海冰冷地说道,“即使我死了,它也是你我之间的问题,与人无尤。”
曲直仰过头去,双眼半眯,语气平淡地说:“而且我保证,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很好。”厉若海闻言面露笑意,“那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了。”
“什么?”
厉若海两手一摊,颇为无奈地说道:“钱不够。”
“什么!”
同样的话却有了不同的含义,曲直直起身一脸迷惑。
“我的意思是说,您的房产价值并不足以支持这次交易。”
厉若海见曲直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眼里终于有了笑意,“看来您不了解市场行情。或者说,您太高估了房地产的价值。”
曲直确实是不了解市场行情,他所继承的记忆中也没有相关信息,他只是凭借着原来的印象下意识地对房产价值做出了一个判断。
他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不过没关系,我还是愿意做这比生意。”出乎曲直的意料,厉若海接着说。
“就当是我做了一笔投资吧。”
“幼虎出林,”厉若海献上了一个奇怪的祝福,“祝您旗开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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